席冥拿著一個印有奢侈品LOGO的日記本走過來,表情略顯複雜:“這個也要寄回去嗎?”
莊理接過日記本,隨意翻看幾頁,然後愣住了。
這本日記已經寫了大半,但前麵的上百頁全都被原主暴力撕掉了,隻剩下薄薄的幾十頁,卻用刻骨的筆觸重複著同一句問話:【沒有錢就不配被愛嗎?沒有錢就不配被愛嗎?沒有錢就不配被愛嗎……】
鋒利的筆尖把頁麵劃得傷痕累累,由此可見在寫下這些話時,原主的內心正經曆著何等痛苦的掙紮與潰敗。
攝像師小劉連忙給日記本切了一個特寫鏡頭。
莊理盯著這些反反複複的追問,終是長歎一聲。
“我們都猜錯了,原來的莊理是愛過韓昆的。”他在腦海中說道。
7480感慨道:“是的,他也認真過。”
莊理看了看這篇日記的日期,眸光閃了閃,然後打開手機,找出了被原主保留在備忘錄裡的一張圖片。
圖片截取自原主和韓昆的一次微信聊天記錄,日期與這篇日記是同一天。
原主抱怨道:【你最近怎麼都不回家了?我天天晚上等你等到三四點!你乾嘛去了?】
韓昆轉了5000塊錢過來,語氣極不耐煩:【拿了老子的錢就給老子安靜點!彆什麼事都管!沒有我,你算個JB?】
在這張圖片的下麵,原主打下一句話:【莊理,記住這一天。】
至於記住什麼,原主沒細寫,但莊理已經猜到了。
就是在這一天,原主明白了自己隻是韓昆買來的一件商品,自己的愛之於對方一錢不值。於是他撕掉了曾經日日夜夜用心用情寫下的愛的日記,隻留下一句絕望中的呐喊——沒有錢的我,真的不配得到愛嗎?
他沒有能力抗爭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所以他不愛了;所以韓昆求仁得仁。一隻老老實實的金絲雀誕生了,一顆為愛悸動的心死去了。
莊理盯著備忘錄裡的聊天截圖,又看了看這本日記,平靜道:“一起寄過去吧。”
席冥一句話都沒多問,隻管把日記本放進箱子裡。
常錦泊卻忽然把它搶了過去,一頁一頁地翻,一眼又一眼地看向莊理。
通過這些飽含痛苦的文字,他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於是心臟開始擰著疼。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或許真相並不是韓昆描述得那般。
莊理說這段感情沒有誰虧欠誰。不,其實是有的。莊理是真的愛過,但韓昆卻自始至終隻把他當成一個小玩意兒。
所以,自己幫韓昆報的哪門子仇?自己在這個故事裡扮演的角色是如此可鄙!想到這裡,常錦泊的眼眶漸漸泛上酸澀的潮意。
他張了張嘴,無比艱難地說道:“莊理,對不起。”
莊理擺擺手,麵容冷漠。
常錦泊偷覷他一眼,心裡慌亂不堪。
席冥搬來更多空箱子,把所有貴重物品都放進去。
拿出膠帶封箱的時候,他附在小卷毛耳邊低不可聞地說道:“我名下有七家公司,都很賺錢。這樣的房子,我一口氣可以給你買十套,全款,全上你的戶口。咱不差這點東西。”
7480:“……這個憨憨還挺豪橫!”
莊理忍俊不禁,朗聲而笑。為什麼每一次當他心情低落的時候,這個人總會跳出來告訴他,世界很美好,活著很幸福。
原本僵滯的氛圍瞬間被打破了,看見重新展露笑顏的莊理,即便不是自己逗笑的他,常錦泊也大鬆了一口氣。
攝像師小劉已經完全搞明白莊先生之前那段戀情是怎麼回事了。
莊先生假裝平民跟韓昆談戀愛,韓昆就真的以為他是個平民,於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拿錢砸他,拿話貶他,對他很不尊重。韓昆要的不是愛,隻是一個老實聽話的寵物而已。難怪莊先生後來走得那麼乾脆。
三人把這些東西運到快遞公司的倉庫。
常錦泊早就跟快遞公司的老總打過招呼,這會兒,負責檢核的工作人員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他們把箱子拆開,重新包裝,免得貨物運到國外受損,又來找他們賠償。
莊理站在一旁等得無聊,想起席冥說要送自己十套房子的事,便笑著問:“你有沒有特彆想要的東西?”
席冥脫口而出:“麻辣燙。”
莊理輕輕擰他後腰,語氣嚴肅:“我是說真的,你好好想想。你現在特彆特彆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是什麼?”
席冥認真想了想,歎息道:“我想要MAX。奶奶過世後,MAX就是我的家,我舍不得離開這個家。”
莊理握住他的手腕,勒令道:“你把掌心攤開。”
席冥攤開掌心。
莊理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團氣體,塞進席冥掌心,笑著宣布:“我把MAX送給你了。”
席冥以為小卷毛在跟自己鬨著玩兒,於是摟住對方朗聲大笑,笑罷一本正經地說道:“謝謝,你的禮物我收到了。現在我有了你,我就有了家,離開MAX也沒關係。”
莊理摸了摸他的臉頰,語氣十分認真:“你不用做選擇,你什麼都會有的。你會有我,有MAX,有家。”
席冥低低笑了,把頭埋進小卷毛溫暖的頸窩,無比眷戀地歎息。
他根本沒把莊理的話當一回事,但攝像師小劉卻嫉妒地眼珠子都紅了。
媽的,有些人就是好命,還什麼都不知道呢,10億米金的彩禮就先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