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莊理挑眉。
白冥說不出理由,隻能老老實實回答:“三長一短選一短。”
莊理:“……”
全班哄堂大笑。
莊理扶了扶額,語氣十分無奈:“你就不能編個聽上去靠譜一點的理由嗎?”
白冥撓了撓通紅的耳朵,悶聲道:“我腦子笨,心裡想什麼就對老師說什麼,編不出理由。”
莊理低下頭,用手掩了掩上揚的唇角。
其他同學又是一陣哄笑,唯有許靚靚聽出了白冥的潛台詞。
我在你麵前是完全透明的,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對你的真誠。是這個意思吧?白冥真正想要表達的是這樣一種心情吧?
他喜歡莊老師!
許靚靚臉上帶著與周圍同學一模一樣的戲謔笑容,陰冷的視線卻糾纏在莊理身上,緊接著又回過頭,深深看了白冥一眼。她的筆尖劃破試卷,留下一條漆黑的印痕。
“我很欣賞你的坦誠,不過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個正確的解題過程。好了,坐下吧。”莊理忍住笑意,壓了壓手掌。
白冥耳朵通紅地坐下了。
小四眼衝他豎起大拇指,低聲讚許:“冥哥,這都讓你混過去了,厲害呀。”
白冥翻了個白眼。
連著上兩節數學課對很多同學來說都是極痛苦的事,大量的思考會讓他們頭暈腦脹,時不時還得提防著被老師叫上講台做題。
但白冥卻越上越精神,越上腰杆挺得越直。哪怕一個字都聽不懂,隻要能看見莊老師的身影,聽見莊老師的聲音,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享受。
他的反常引起了小四眼的注意,也引起了許靚靚的注意。這節課,許靚靚回頭看他的次數明顯增多了,眸色暗了又暗。
下課之後,班長組織同學們去操場做課間操。
以往白冥都會趴在桌上睡覺,根本不會搭理班長的召喚,這次竟主動去了操場,站在最後一排,懶洋洋地伸著胳膊腿。
小四眼站在他旁邊一排,小聲說道:“莊老師真帥!穿衣服還特彆有品位,跟一群老師站在一塊兒簡直是一股清流!哎呀媽,太帥了,撕漫男呀!”
“莊老師在哪兒?”白冥立刻伸長脖子。
“那兒呢,跟校長在一起,走過來了!”小四眼朝前指去。
白冥跑到他的位置看了看,果然發現了正緩緩走來的莊理。樹蔭投下的光斑似雨點般灑落在他身上,輕輕吻著他白皙透明的肌膚。他異常俊美的臉龐仿佛也在發光。
其他班級的同學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隱約還有女生在人群中問:“那人也是老師嗎?天呐,太帥了吧!”
白冥眉頭緊皺,覺得老大不爽,內心卻也在騷動。他立刻挺直腰杆,用最標準的姿勢做起了課間操。
連胳膊都懶得抬的小四眼:“……”
像打軍體拳一般虎虎生威的白冥夾雜在一群懶洋洋的同學之中顯得特彆出類拔萃。從跑道那頭走過來的莊理馬上就看見了他,然後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白冥越過人群眼巴巴地看著他,也跟著笑了。
兩人無聲的交流卻被一陣尖叫打斷。陳良和盧澤不知怎的,又開始發瘋,這會兒正捂著耳朵在人群裡跑,邊跑邊喊:“許雅雅,你彆跟著我們,不是我們要害你,是許靚靚!一切都是許靚靚指使我們乾的,你去找她呀!”
隻可惜即便捂住了耳朵,那些詭異邪惡的聲音依然能送進他們的大腦。
他們在人群中連滾帶爬,痛哭求饒,嘴裡反反複複說著一些胡話。
校領導立刻派遣了幾名身強體壯的老師把兩人擒住,送去醫務室。
所有同學都在討論這件事。許雅雅跳樓自殺的場景太慘烈了,沒有人能忘記,而發了瘋的陳良和盧澤口口聲聲讓許雅雅彆來害他們,去找許靚靚,這裡麵是不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及此,很多人都看向許靚靚,表情微妙。
白冥也皺著眉頭看向那個女人。
他很早就在外麵打工,接觸到許多掙紮在底層的人,也見識過各種稀奇古怪的事,自然更了解社會的黑暗麵。
聯想到許雅雅曾數次被陳良騷擾,而許靚靚跟許雅雅又不是一個媽生的,應該會有齟齬,白冥心裡隱約多了一些猜測。
發現許靚靚也回過頭,看向自己,他立刻露出厭惡的表情。
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許靚靚的麵容漸漸變得慘白。周圍人是怎麼議論的,她完全不在乎,反正許雅雅已經燒成灰了,死無對證之下誰也奈何不了她。
但她不能不在乎白冥的想法。
意識到自己被討厭了,她狼狽地低下頭,指甲嵌入掌心,刺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