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十點半,羅城山家裡總算是有了動靜。
原來羅城山進去打了一會兒牌,越想越不對勁。
便叫剛才那個年輕人出去,讓紡織廠附近的那幫人今天先撤了。
羅白是他的表弟,母子兩個都在給羅城山做事,老太太給羅城山做保姆,他幫羅城山管著他在紡織廠那邊的事情,聽到羅城山叫他收手,他還不願意,跟羅城山辯駁了幾句,說完往外麵走。
老太太一直熬到這麼晚都沒睡,見那羅白出來,怒斥了幾句:“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叫你去就趕緊去。”
外麵天寒地凍的,他本來不想出去的,但被老娘教訓了一頓,也不得不出去這一趟。
老人給他套上一件厚厚的棉服:“快點出去吧。”
羅白一出去,馬上就被一直等在門口的另外一個人盯上了。
一路跟著他到了紡織廠門口,羅白被人給按在了巷子口上:“說,你是羅城山什麼人?”
“你說誰,我不認識這個人。”羅白下意識的否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在唐城抓人,你們這是犯罪,是違法,是強盜,是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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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劫,看好咯,東西我們正在登記造冊,一樣不會少了你的。”
“彆想叫人,叫人也沒用!”
“不認識,不認識的人羅城山能讓你住在他家,不認識的人你能進進出出如履平地,得了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亂抓人難道不怕——”
“怕個鳥!”他剛想張口叫人,身後的站著的何虎上前一個手刀,那人便軟綿綿的倒下。
與此同時,韓景瑜跟韓昌君兩個一個眼神交彙,兩人用很快的速度衝進巷子裡麵,在外麵站崗的人連拿哨子的動作都沒能做出來,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槍口抵住了腦門。
“彆動,誰先動我開槍了。”
那人隻能舉起雙手。
裡麵還在交易,聽到了動靜剛想要收拾東西,無奈韓景瑜他們來的非常快,還沒能把車推進去,就被韓景瑜等人派人給抓了個現行。
“彆動,新區公安分局。”
“手放在後麵,這裡的東西給我點清楚。”
“彆叫,誰敢叫出聲,今天晚上就彆想活著走出這個巷子裡。
”
裡麵眾人:“.......”
門崗:!!!
這些人到底從哪裡出來的連個給人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就殺了出來。
巷子口另外一端的男人見情況不對,趕緊跑了。
韓昌君這邊準備的人手不夠,追了一氣沒想到對象很狡猾,一口氣躥進黑暗中的巷子裡,身手是極好的。
時間很緊迫,韓昌君還要唐小方把現場的東西給點一下。
免得帶回去了說不清楚。
“唐小方你跟錢彬一起點東西,點清楚了再裝車。”
“是!”
對方為首的就是今天白天跟蹤趙曼的女人,她見跑掉了一個,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沒有那麼快玩完。
“這事兒我勸你們彆管。”她說。
韓昌君淡淡的道:“彆說你們後台是羅局長,就是再厲害的領導,我們也敢抓。”
女人道:“新區公安局到底是長了幾個膽子,竟然能在唐城抓人。”
看她的談吐,絕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韓景瑜用□□敲了敲牆麵:“看來你後台挺硬嘛,不過就算後台再硬,羅局長也不敢去新區要人。”
新區大部分的領導都有軍方背景。
那人本來還在嚷嚷,馬上就閉上了嘴。
跟在那人身後的幾個人也都愣了,這突如其來的就來抓人,誰能想到新區公安局膽子這麼大,竟然跑到市局的地盤抓人。
這不是要造反了麼。
眼前這個人他們都認識,新區之前的武裝部長韓景瑜嘛,可是另外一個又是他媽的誰?
瘋了,這些人都瘋了。
在經曆過短暫的氣憤以後,剩下的就是害怕。
這些當兵的都是不要命的主,舍得一身剮。
那人狠狠的咬牙:“韓景瑜,你好得很。”
現場安安靜靜的,隻剩下唐小方在點東西的聲音,他知道必須得快一點,幸好這波東西也賣到了尾聲,點好了以後入了帳,以後也好交代,免得唐城政府來要人的時候說不出所以然出來。
“好了,韓局。”這話是對著韓昌君說的。
“韓局,韓營長,這——”錢彬是後來過來的,剛好趕上了行動,他還來不及問韓景瑜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拉上東西走,咱們就等著羅局長過來咬人吧,還有剛才的那個一並帶走,回新區再處
理。”韓昌君說。
上了車,這一幫人被人像芋頭一樣的塞進一輛車裡。
其他的幾個擠在一輛車,大家眼睛裡麵的神情都很複雜。
第一是從唐城市局的地盤上抓到了人,多少還有些興奮。
第二就是有些擔心了。
錢彬一直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上車就目光灼灼看著韓景瑜。
他真的不懂啊,為什麼韓營長他們也會來唐城。
他回紡織廠的時候各種不服氣,一心想要把人抓回去,就在他準備衝進巷子裡麵的時候,被一直等在外麵的何虎給按住了。
他本來以為兩個領導都是甩鍋俠,沒想到他們都來了。
韓昌君站在巷子口,默默的抽著煙。
還叫他彆著急,給他遞了一根。
錢彬能不急嗎,他可是頂著要掉帽子的風險才殺回來的啊。
結果領導其實也來了。
剛才要抓人,他緊張的都沒能顧得上問,現在在車裡麵坐著了,錢彬往前往後一看,都是自己人,點點頭問道:“韓營長,您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我可真是太好奇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以為我們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然後自己回家睡大覺去了?”
何虎在一旁打趣道:“韓局跟韓營長兩人籌謀劃策了很久,就等著你打掃驚蛇,我們再引蛇出洞,你看,這不是從賣東西的到組織者,都抓到了嗎?”
錢彬還是不懂,一臉懵懂。
何虎又嘿嘿一笑。
今天他跟著韓局和韓營長一起出來的,看著他們排兵布陣,內心已經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了,他算是大開眼界了。
當然嘛他乾偵察兵出身,善於喬,裝要他喬裝去演個戲,他都能“表演”得很好。
所以剛才錢彬,是真的把“憤怒”和“無奈”表演的很到位。
要不是他刺激到了羅城山,他也不會派出去自己的人過去通知紡織廠這邊。
如果隻有紡織廠的人被抓,就不算找到羅城山的證據。
聽韓昌君解釋完,錢彬伸出大拇指心服口服:“高,實在是高,跟您二位一比我真的就是個泥腿子。”
他知道剛才羅城山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鄉下人。
泥腿子。
沒有文化的石頭蛋子。
這也
是錢彬聽過最多的話。
他當了偵察兵以後已經努力的學習了很多知識了,但是跟韓局長韓營長他們比起來,還是顯得自己魯莽而稚嫩。
誰也不知道事情的走向竟然是這樣的。
還以為今天一定會起一場硬衝突,乾一場大的呢。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於錢彬來說本來隻是想找個退伍以後的棲息之地,可現在卻燃燒起來了他的熊熊熱情。
“韓局,以後有啥要我做的,您儘管開口,我錢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錢彬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