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暮食後,孟桑和謝青章帶著葉柏出門。
原本想去岸邊趕海,奈何錯過退潮的時辰。葉柏也不覺得難過,十分講道理地與孟桑二人商量明日再來,並提議可以在海邊走一走。
比之前年孟桑與他初見時,葉柏已經長了兩歲,個頭也高了不少,跟人商量起事情時,那娓娓道來的模樣實在惹人疼。
孟桑越瞧越覺得稀罕,一時沒忍住,上手揉了揉自家表弟的腦袋,喟歎:“阿弟可太乖了。”
葉柏漲了兩歲,對麵子也越發看重。他倒沒有刻意去躲孟桑的爪子,隻無奈歎氣:“阿姐,我長大了,不好總被摸頭了。”
孟桑悻悻然收回手,靈機一動,笑著哄他:“我摸你的頭,丟了的那些麵子,你日後就在外甥、外甥女身上找回來嘛……”
聞言,葉柏的雙眼當即亮了,臉上都是壓抑不住的驚喜:“阿姐有孩兒了?”
靜靜陪伴在一旁的謝青章聽了,也忍不住望向孟桑,眼中藏著隱隱的期待。
瞅見他們二人這副模樣,孟桑連忙擺手:“沒有沒有,說的是日後,日後!”
此言一出,葉柏眼中的光亮陡然熄滅。
而謝青章看著笑意不變,瞧不出是失望,還是難過,叫人分辨不出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孟桑將二人的神色看在眼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和葉柏、謝青章一起慢慢在海灘上散步,感受著海風的吹拂。
到了晚間,入睡時分。
孟桑泡完腳,自去洗漱一番後,回到床榻上,習慣性地撲進謝青章的懷裡,牢牢摟住對方脖子。
她神色認真:“夫君,你現下想要孩子嗎?”
“怎麼忽然問這事?”謝青章聽後一愣,將手中書卷放到床榻內側,伸手回摟。
“子嗣一事看緣分,不著急。”
孟桑的眼睫微眨,嗓音放軟:“真的?”
謝青章“嗯”了一聲,輕輕撫著孟桑披散在腦後的青絲,語氣溫柔:“彆怕,哪怕是命中與子嗣無緣,也無妨的。”
“我早就與耶娘表明心誌,不求子嗣血脈,能和你一生相伴,安安穩穩到白頭,已然是一樁幸事。”
孟桑心口微熱,雙手卡著對方的脖子,將自己往上拽了拽。她的頭埋在謝青章的脖頸處,抱著對方不放手,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謝青章隨著她動作,又跟著調整了一番姿勢,好讓孟桑抱得更舒服些,打趣道:“桑桑,彆是要哭鼻子吧?”
聞言,孟桑移開腦袋,好氣又好笑:“你才哭鼻子!”
謝青章故意引開話題:“對了,今日用暮食時,你為何那般看我?”
他一提起,孟桑就想起海參的作用。
二人成婚數月,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白日裡礙於葉柏在,孟桑自然要裝得正經些,眼下這一方小天地隻有她和謝青章二人在,便毫不掩飾地露出本性。
孟桑露出一抹壞笑,伸手挑起謝青章的下巴:“夫君,土肉可是大補之物,你就不覺得……身上哪裡燥熱?”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意有所指。
謝青章又不笨,啞然幾瞬,頓時明白過來對方意思,搖頭笑了一聲,抱著孟桑的手一用力,將二人的位置上下顛倒過來——
他躺著,孟桑坐在他腰間。
謝青章勾起唇角,眸色微深:“那就請求夫人,發善心幫幫我吧。”
孟桑矜持地微微抬起下巴:“再求求我。”
“夫人,求你。”
……
“阿章,你慢些!”
“那夫人求求我?”郎君的嗓音含著笑意。
……
在海邊玩儘興之後,接下來的數月,孟桑、謝青章帶著葉柏,身後跟著杜昉、白九等一眾人,從明州啟程,一路向南邊走。
他們去到嶺南道,行至大雍的最南邊,觀賞最為清澈的海水,享受陽光曬在身上所帶來的舒展感,儘興品嘗海蟹。
一直待在長安、幾乎沒怎麼見過世麵的葉柏,本來還想裝大人,後來直接玩瘋了。瞧見椰子樹之後,他更是忍不住拉著孟桑,一起去摘椰子吃。
現摘的椰子,新鮮得很。從頂部挖出個口子,略微將之傾斜,便能喝到清甜爽口的椰子汁。拿來做椰子雞火鍋、椰子糕,風味都是極好的。
他們在此處留了一月有餘,然後才繼續向西,再往北走。
桂府觀青峰夾岸,一排扁舟渡漓水。此地的魚異常肥美,魚肉細嫩,清蒸、燉湯都很美味。
去到綿州時,正值橘子成熟、白藕豐收。橘子酸甜可口,汁水充沛,讓人越吃越欲罷不能。白藕則口感清脆,直接添上酢和其他輔料涼拌著吃,清爽開胃。此地亦多山水,與桂府的青山綠水相比,彆有一番景致,令人心醉神迷。
登高眺遠之時,孟桑看著那雪山的峰頂,瞧見大雍與鄰國的邊界,忍不住懷念起後世地圖上那隻威風凜凜的大公雞。
……
大雍地大物博,各地風景習俗不一。
孟桑、謝青章他們走走停停,邊走邊逛。
在快要過年時,他們慢慢悠悠來到了大雍西邊的隴右道,步入沙洲的治所敦煌城,聽見清脆悅耳的駝鈴聲,瞧見年輕貌美、極擅歌舞的胡姬。
孟桑與謝青章商量了一番,決定先在此地住下,等過完年再返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