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治療方法
葉緩歸一聽就覺得自己手腳已經開始疼了,他倒吸一口冷氣：“有多疼？”
福伯道：“先劃開皮膚，將將斷掉經脈拉扯出來，用金針固定上,再用靈氣催生筋脈……抽筋扒皮疼啊。”
葉緩歸一聽就麻了：“還有彆法子不？”
福伯清清嗓子：“這已經是比較穩妥法子了，如果想要緩解疼痛話,可以輔以一種靈植。小葉子你應該聽說過這種靈植名字：鳳凰足。”
鳳凰足和鳳凰沒有關係,它是一種生長在潮濕地方蕨類。百年份鳳凰足會長出帶有蠟質層根係,這種根係卷曲，有令人平心靜氣忘記煩惱功效。
葉緩歸從沒摘到過鳳凰足,他家附近山頭都是丘陵，不具備鳳凰足生長條件。好在鳳凰足不是什麼稀奇藥材，要買話也容易。
但是譚渡之這種情況需要鳳凰足質量就要相對好一些,這樣使用時間才能長一點。
福伯說道：“針灸和熱敷靈藥我不收你錢，但是鳳凰足錢你得出。”
葉緩歸連忙答應道：“我出我出！”
譚渡之道：“我可以不用鳳凰足。”
葉緩歸無視了他：“如果用了能緩解老譚疼痛，該用就用。福伯你見多識廣,你幫我估算一下，需要多少鳳凰足,每根鳳凰足需要多少銀子。”
福伯道：“小譚這樣，鳳凰足至少要三百年份，就以一根鳳凰足十五兩銀子來算……”
福伯掐著指頭盤算著：“剖開傷口拉出經脈,一次需要兩根鳳凰足，兩手兩腳就是八根。接好了經脈之後第一個月,每天都要針灸一次刺激手足,每次也需要一根，這就是三十八根。”
葉緩歸從儲物袋裡麵掏出了一個小本本,他用裹著布木炭條在本本上記著：“嗯嗯。”
福伯道：“第二個月開始,可以隔一天針灸一次,這就是十五根。第三個月如果順利，可以隔三四天針灸一次，以三天來算，就是十根。這是順利情況，如果不順利，針灸時間還要延長。”
福伯關切對葉緩歸說道：“你可想好了，光一個鳳凰足就能掏空你家底了啊。”
葉緩歸頭都不抬：“嗨，錢沒了可以再掙，人受傷了補都補不回來。福伯你就彆替我擔心了。”
他抬起了頭道：“我算了一下，前三個月至少需要六十三根鳳凰足。按照一根十五兩銀子來算，就是九百四十五兩銀子。福伯你先幫我買吧，過兩天我把錢給你送來。”
福伯眉頭一皺：“你哪裡來這麼多錢？！”
葉緩歸賣了什麼靈植買了什麼東西，他都門清。他確實存了一點錢，過一般人日子，他可以很富足。但是他家裡全部現錢加起來也就五百多兩銀子，剩下銀子他從哪裡湊？！
葉緩歸笑著撓撓頭發：“想想辦法就有了，山上還有幾株野山參，我本來想留著讓它們再長長……”
福伯正色：“這個季節不是起山參季節。”
葉緩歸又說道：“家裡還有祖宗留下法器……”
福伯幽幽道：“敢賣青木鼎我把你腦殼打個包。”
葉緩歸縮了縮脖子：“……”
福伯歎道：“你那點家底我還不知道？這樣，我身上還有三百多兩銀子，先借給你。等你有錢了再慢慢還。”
葉緩歸感激不儘：“謝謝你福伯！我一定會儘早還你！”
福伯道：“這倒不急。我們收量大，說不定價格還能再壓一壓，等最終確定了價格再說。而且我還要練練手，怎麼著都要一個月後才給小譚治療。我估摸著，等鳳凰足到貨，我也就練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就能給小譚接經脈了。”
葉緩歸開心得什麼似：“好棒！福伯好厲害！”
譚渡之靜靜坐在輪椅上眼神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來時候吉祥一路狂奔，回去時候它放緩了腳步。兩人坐在吉祥背上說著閒話，葉緩歸負責說，譚渡之負責聽。
葉緩歸道：“福伯說三個福袋裡麵有七八頭靈虎肉，應該很多吧。我還沒吃過虎肉呢，老譚你吃過嗎？”
譚渡之道：“不清楚，或許吃過，但是我並不知道。”
葉緩歸有些期待：“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吃到虎肉，到底是什麼味道呢？好期待啊。等一會兒回家我先在溪邊把肉給清理了，該存我們就存起來。”
譚渡之：“嗯，好。”
葉緩歸見譚渡之興致不高，他問道：“老譚，你怎麼了？怎麼不太開心？”
得知自己能恢複，這不是好事嗎？老譚怎麼還鬱悶上了呢？
譚渡之道：“就是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
葉緩歸不在意說道：“我並沒有這麼覺得啊。”
譚渡之目光深沉：“從九霄仙門開始，一路上都是你在照顧我。反觀我什麼忙都沒幫上，還三番五次給你帶來危險。現在你又要為我掏空家底……”
葉緩歸身體微微後靠，吉祥正好走到了一片樹蔭下，溫和春光穿透了樹葉灑在地上。葉緩歸透過樹葉看著頭頂藍天白雲，突然之間他就想和譚渡之說說心裡話：“我並沒有這麼想，而且說真，我一直覺得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譚渡之心頭一動：“受委屈？”
葉緩歸道：“在你沒落難之前，你是高高在上譚真人，我就是個山坳裡麵平頭百姓。我這樣老百姓連和你見一麵資格都沒有，你麵對是星辰大海，而我身邊隻有財米油鹽。
他聲音中帶了一點感歎：“接到繡球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我去九霄城就是為了去賣靈草多賣幾個錢，根本沒想過會有這麼一番奇遇。第一眼看到你時候，我整個人都驚呆了，當時就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人啊？”
譚渡之哭笑不得：“你不是不在乎我容貌嗎？”那時候他吃了幻顏丹，葉緩歸不也沒嫌棄他嗎？
葉緩歸道：“嗐，確實不在乎。但是第一次和你說話時候，我真覺得你人又美又善良。看到你那麼頹廢樣子，我就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好好。”
他撓撓臉頰：“這麼說好像有點不要臉，其實我也沒這麼偉大了。我帶你回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譚渡之身體不由自主坐直了，他一直想知道，葉緩歸為什麼對他這麼好。除了他本身善良之外，難道真沒有彆要求嗎？
葉緩歸抬頭看著天空：“一個人真太孤單了。”
譚渡之：？？？
葉緩歸聲音落寞：“嚴伯走時候，我才八歲。他在時候，我總是嫌棄他嘮叨，可是他走了之後，家裡連個說話人都沒有。累了、困了、病了、難過了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扛。”
“雖說一個人也能過，可是時間長了，還是希望能有個人能同我說說話。你看，我養了這麼多小動物，平時也能同它們說說話，可是那隻是我在說，它們在聽。我明白它們愛我，但是它們終究不是人，沒辦法喊我名字，沒辦法同我說心事。”
“看到你時候，我就想著，這麼好人，要是能帶回家，哪怕你什麼都不做，就同我說說話也是好啊。就是這麼一點私心，支撐我走到了現在。”
葉緩歸道：“你不知道一個人去山裡轉三四天，回到家之後家裡連一口熱水都沒有感覺。你也不知道，睡午覺一覺睡過頭眼睛一睜天都黑了感覺。孤孤單單，空空蕩蕩，說起來是自由自在，但其實真寂寞。”
“我想要就是有個人能同我說說話，就是這麼簡單。可是就是這麼一個願望，這些年一直沒能實現。”
“遇到你之後，我覺得每一天都無比充實。哪怕隻是簡單一日三餐，都讓我覺得我付出有人認可，我快樂和憂傷有人能分擔。”
路邊香樟樹低垂，葉緩歸伸手揪下了幾片樹葉：“帶你回來之後，我每天都有種不真實感覺。這麼好人，竟然真跟我回家了。隨之而來就是對不起你感覺。你應該有更加廣闊天空，而不應該和我一樣窩在小山坳裡麵。”
葉緩歸抱歉道：“山坳裡麵隻有雞毛蒜皮小事，沒有海闊天空也沒有波瀾壯闊。你是經曆了風浪人，呆在珍珠灣真委屈你了。”
譚渡之左手放開了韁繩，聽葉緩歸說了這些之後，他就想緊緊抱他一下。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縱然右手無法用力，他還是將葉緩歸用在了懷裡：“小葉，謝謝你。”
葉緩歸有些看到自己胸前出現單手，他愣了片刻後開心起來了。老譚這是認可他了嗎？
隨即他想起了一件可怕事：“老譚，你丟了韁繩？”
58.分割靈虎
事實證明吉祥是一頭很穩騾子，丟下韁繩之後，它就停下了腳步。而譚渡之也很厲害，不愧是能禦劍人，即便葉緩歸靠在他身上，他都能穩住重心。
到家放好東西安頓好譚渡之之後，葉緩歸就提著福袋去了小溪邊。
石橋旁邊水流比較緩也比較深，葉緩歸橋下搭了一個碼頭。洗大件衣服或者處理比較大食材時，他就會到碼頭上來。
老譚再一次拿起了魚竿，他輪椅沒辦法下到碼頭上去，葉緩歸怕他無聊，就給他準備了一點蚯蚓打發他釣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