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他撓了撓頭,朝馬文珍傻傻一笑,“馬嬸,那我明天再來,我先家去了。”

馬文珍正在發呆,什麼都沒說。

第二日,周文茵正式上工,她學著林芳夏頭戴草帽,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衣服也換成長袖長褲。

她被記分員分配到插秧那一組。

彎腰乾了一上午,從未乾過這麼重農活的她累得腰酸背痛,腿都快站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天氣太炎熱,汗水打濕外衣,黏答答貼在背上,非常不舒服。頭上即使有草帽遮擋,脖頸和臉蛋仍被烤的火辣辣。

她渾身熱的難受,腰酸的要死,最可恨的是她的腿上時不時就會被螞蟥叮咬,她扯了好久,才能把螞蟥扯掉。

原本白嫩的小腿被叮咬過後,留下一個個殷紅的小點,瞧著怪滲人的。

周文茵眼淚酸澀,很想哭,卻又怕彆人看到說她嬌氣,拚命忍下。

到了家,林芳秋到灶房做飯,林建國拉著林建華往江邊跑,林建黨去大隊辦公室,林炎城,林芳夏和林建軍在樹底下乘涼等著吃飯,隻有周文茵渾身酸痛,回屋歪倒在床。

林芳夏走進來,瞧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坐到床邊,拍著她的背,“文茵姐,你哭了?”

周文茵擦了擦眼角,埋頭在枕頭裡,甕聲甕氣道,“沒有。”

林芳夏寬慰道,“哭又不丟人。我頭一回下地也哭呢。”

這話完全是安慰周文茵的。農家孩子從小乾活,一開始隻是撿麥穗,大了就割野草,再大一些就要下地割麥子和插秧。一點一點來,就像溫水煮青蛙,漸漸也就乾習慣了。

可周文茵不一樣,她以前頂多就是做飯,哪裡乾過這麼重的農活?

這就相當於剛剛學會走,就去奧林匹克賽場爭冠軍。已經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了。

林芳夏伸手在她腿肚子和大腿處按了好幾下,“你這塊要多揉揉,要不然等你明天起來,你小腿會抽筋,大腿也會酸疼。”

周文茵哪好意思讓她幫自己按,忙自己按摩,末了還感慨,“鄉下可真不好過啊。”

林芳夏深以為然,“那當然了。要不然鄉下人也不會拚了命往城裡擠。”說完,她才發現自己失言。

周文茵怔了怔,苦笑不已,“你說的對。隻有我是傻子,放著那麼好的日子不過,反而跑到下鄉來。”

屋外,林炎城見林建黨這麼快就回來了,驚訝道,“證明開好了?”

林建黨搖頭,“人不在。”

林炎城提醒他,“隻有七天了,你得抓點緊啊。”

林建黨心裡也急,一個勁兒地撓頭,“知道了,爹,我晚上再去。”

“行吧。”

林炎城試探著問,“我聽說你們家天去前進大隊了?”

林建黨愣了一下,“對”

“見到前進大隊的知青了嗎?”

“見到了。”

“叫什麼名啊?”

林建黨想了半天,撓撓頭,“不知道。”

林炎城猜想周文茵應該是見到了沈興南了,便問道,“文茵和那知青聊些什麼,你知道嗎?”

以他對周文茵的了解,她應該不會私下裡跟沈興南見麵,而是光明正大以同學身份見他。

林建黨和原身都不喜歡說人事非,不禁納悶起來,“爹,你問這個乾什麼?”

林炎城也早有說辭,“你周叔臨走的時候,讓我好生照顧文茵,尤其是前進大隊那個知青的事。”

他倒也沒有說謊,周新民擔心女兒會受沈興南欺騙,所以臨走前特地拜托林炎城要注意前進大隊那個沈興南。

林建黨有些猶豫,看向旁邊正在削鉛筆的五弟。

林炎城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林建軍,揮了揮手,“沒事,你五弟不會往外說的。”

沒黑化之前,林建軍是家裡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黑化之後,他整天忙著批|鬥彆人,根本不著家。對家裡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林建黨思考好一會兒,才把前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囑咐道,“爹,你可彆往外說。對文茵不好的。”

林炎城點點頭,心裡納悶極了。

書裡,周文茵和沈興南在農場生活三年,她都沒發現沈興南的異樣。怎麼這才眨眼功夫,她就發現他的真麵目了呢。

難不成他是錦鯉轉世,凡事都能心想事成?

這一念頭剛起,他自己就先呸掉。什麼錦鯉轉世,他命要是真這麼好,為啥他散了大半家財,都沒能換到妻子平安康健。

一定是因為彆的原因。他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其中的關鍵。

書裡,周文茵去的地方是農場。負責人不僅貪汙了他們的補貼,還把他們當牛馬一樣使喚。

讓他們乾最重最辛苦的活計。這些知青自然抱團取暖一致對外了。

這就抗日戰爭是同一個道理,明明兩黨鬥得如火如荼,卻在外敵入侵時,一致對外。

矛頭對準外人,自然沒空內鬥,周文茵自然也沒能發現沈興南其實是個嘴皮子利索,內裡卻沒甚大本事的人。

“23333,你說我說得對嗎?”

23333:“也不全是,也有可能是你那兩個女兒說的話刺激了她。”

雖然林炎城不知道不知道兩個女兒到底怎麼跟周文茵說的。可猜也能猜到。

林芳秋是個極其現實的姑娘。她的婚姻觀,旁的不說,男方條件一定要好。周文茵活得太天真,對這些外在根本就不屑一顧。

至於林芳夏,她孝順又聽話,這恰恰是周文茵所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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