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看了幾眼,徐馨寧已經從廚房的蒸架上端來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雞蛋羹。雞蛋羹黃澄澄的,聞起來好香,徐寧玉的嘴巴裡立馬開始不爭氣地分泌口水。他抿了抿嘴,告訴自己,這是小孩子肚子餓時的正常反應。
徐馨寧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熟練地拿著弟弟專用的塑料小勺子,挖了半勺雞蛋羹喂到徐寧玉嘴裡。嫩嫩的雞蛋羹完全不需要咀嚼,一口就滑到了肚子裡。沒用幾口,徐寧玉就毫不費勁地吃了大半碗。
“小弟今天真乖。”徐馨寧摸摸徐寧玉的頭,笑得非常溫柔。
徐寧玉看看她,醞釀了一下,試著張口說話:“姐姐,也吃。”口齒不清地噴出兩個詞,嘴巴裡不自覺地流出了口水,徐寧玉趕緊閉上嘴。實在太尷尬了。
“姐姐已經吃了麵條。”徐馨寧笑了,起身去洗臉架上拿來一個拆了帶子的白色棉紗口罩。這種口罩是煤礦工人的勞保用品,每個季度都會免費發放,還有手套、肥皂等,也是一種福利。很多會過日子的家庭,就會把多餘的口罩拆開,當做抹布、籠布來用。
這個口罩是徐寧玉專用的口水布,徐馨寧給徐寧玉擦乾淨口水,又要繼續喂他吃雞蛋羹。可是徐寧玉一定要她吃,徐馨寧就重新拿了個白瓷勺子,挖了一勺吃了,笑著對徐寧玉說:“好了,我已經吃過啦,剩下的你要吃完啊。”
今天的小弟特彆乖巧,讓徐馨寧喜歡得不行。想到什麼,她的心情有些低落,自言自語著,邊喂飯邊和徐寧玉小聲說:“晚上爸爸就回來了,還要要帶個阿姨回來,小弟,到時候你一定要乖乖的。”
徐寧玉又有些怔愣。沒有想到,他竟然回到了父親再婚這一天。具體的日期他已經記不清楚,隻知道應該是八五年年底。這時候他差不多兩歲了,他的母親去世也有一年多了。
他的母親陳秀娟生下姐姐之後,很多年沒有再懷孕。家裡沒兒子傳宗接代,有個惡毒的稱呼就是“絕戶頭”,出門都覺得抬不起頭。尤其徐寧玉爺奶都是農村老頭老太,最看重這個。
等到陳秀娟終於再次懷孕,國家卻在前兩年實行了計劃生育,陳秀娟不得不辭了工作,躲去鄉下徐寧玉的奶奶家生產。
生產後,她的身體一直沒有調養好,又引發了彆的病症,最終早早離開了人世。
徐寧玉的父親徐建兵還要上班,一開始把他和姐姐送到了鄉下爺爺奶奶家,每月給足了米麵和生活費。結果徐馨寧在那裡被奶奶和大伯娘當丫頭一樣使喚,徐寧玉也因為照顧不當,身上都起了瘡,徐建兵一氣之下將他們接了回來。
一個男人帶兩個孩子確實挺艱難,總請鄰居幫忙也不是事,加上家裡奶奶的壓力,最終徐建兵還是答應了再婚,今天就是去鄉下老家辦事的。
這時候結婚很簡單,不興什麼婚禮,彩禮嫁妝也基本沒有。通常就是在家裡擺上一桌,他父親又是二婚,更不會張揚。隻是那樣的場合,徐馨寧姐弟出現很不合適,就被留在了家裡。
想到父親馬上就要把那個女人帶回來,徐寧玉就覺得一陣氣悶。他不想見到這人。
他的繼母王梅是個市儈的女人,當著父親的麵對他們姐弟客客氣氣,背後又是一個模樣。雖然怕留下痕跡,王梅基本不會動手打人,但責罵是常有的。
等到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越發地區彆對待。
沒有零花錢,沒有玩具和新衣服,這些徐寧玉都可以不在乎,後來他靠著獎學金也過得很舒服。他和王梅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沒有將王梅當做自己的母親,並不會在意什麼母愛。隻是上輩子,徐馨寧的人生算是毀在了這個女人手裡,這就讓徐寧玉無法心平氣和地麵對這個人。
徐馨寧中學畢業,王梅有錢借給娘家,卻說家裡負擔重,女孩子讀書沒用,非攔著不讓徐馨寧繼續讀高中,家裡因此吵了好幾次。徐馨寧不願意因為她引得家庭不和,主動說自己不想繼續念書。
因為沒有學曆,徐馨寧一直找不到什麼正式的工作,隻能到處打工,直到她遇到了那個爛人。那個爛人粗俗不堪,仗著家裡有點錢,一直纏著徐馨寧不放。不知道那人給了王梅什麼好處,王梅在家裡成天又勸又鬨,最終還是說動徐馨寧嫁了過去。
當時徐寧玉還在念初中,什麼都做不了主,這件事成了他心裡最大的遺憾。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重新再活一次。但這回,他一定會護著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啦,每天晚上六點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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