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星鶴渡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苦笑了一下——在旁人麵前他是近乎高不可攀的郡首嫡孫,父親又是貴為刑部知事的星軌長老會成員,可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如果他沒有拿到這個千星試的名額,那麼今後的日子,他便什麼都不用去爭了,隻能乖乖依附在星鶴眠的羽翼下做一輩子的閒散貴人。
可是他不想,也不甘心。
這樣想著,他抬手拿起桌邊的筆,在沿途發現玄齒獸的標注處用一條直線貫連起來。
如果他隻想活著回去,那麼現在就可以殺掉軒一鳩三和那個小女孩離開。
如果他想今後以自己的名字活下去,不受任何人的蔭蔽,那麼他就要冒應該冒的風險。
星鶴渡笑了笑,開口道。
“玄齒獸麼?”
……
……
軒一將盤子放在那個小宮殿的窗上,隻見光芒閃爍之間,盛著各式精致點心的瓷盤便消失在了那裡。
軒一拍了拍手,依然是那副淡漠對外界毫不關心的表情。
將這份夜宵送上,他今天對這位主子的侍奉已經接近了尾聲。
小籠蒸好的蝦餃,薄如蟬翼的魚生,外加兩個乳酥鮮奶球和半盞葡萄酒,這在常人看來已經精美至極的餐食,對於星鶴渡而言,不亞於臥薪嘗膽。
當然,這也是他和鳩三所能做到的極限,他們在訓練中學到的廚藝也僅此而已,太過複雜奢華的大餐就算他倆想學,那些師傅也懶得教。
星鶴渡依然不夠信任他和鳩三,他一點都不感覺意外,能信任他們這些魔崽子的人,恐怕隻有錢梨錢櫻那樣天真的貴族公子小姐,這位少主一路上的表現無可挑剔,所以他和鳩三也就扮演了無可挑剔的仆人。
可是入夜之後他依然選擇了獨自在這座宮殿中就寢,雖然並沒有什麼錯,但卻暴露出了他內心的虛弱。
這位少主需要一點獨處的空間,一個隻有他存在的絕對安全的空間,才能感到舒適。
軒一自顧自的笑了笑,然後提起多出的那兩籠蝦餃,走向在一旁進食的鳩三。
蝦餃的蝦是紮營之後他與鳩三在溪水中捕獲的,這對五感強化的他來說就好像是在金魚缸裡撈魚一樣輕鬆寫意。
雖然說軒一自己隻帶了調料,但鳩三卻帶了麵粉,真是意外之喜。
鳩三也在進食,不同於星鶴渡的夜宵,他倆還沒有用過今天的晚餐,和他一樣,鳩三正在食用的,也是暗部的標準口糧。
雖然不夠美味,但是絕對營養並且能量豐富。
軒一將一籠蝦餃放在了鳩三麵前,淡淡問道:“你感覺我們這位主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