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望著那個蒼白的人形,她好像一團煙霧,輕飄飄地浮在那裡,視線甚至可以輕易穿透對方的身體。
少女側頭,回想著在軒一的記憶中看到的東西,然後不確定地問:“您就是。”
“他的姐姐?”
“他憤怒與悲傷的源頭?”
星立華輕輕頷首,然後問道:“請問,您能不能把我也送到軒兒那裡。”
“這個世界,大概隻有我才能夠說服現在的他了。”
……
……
星城高聳的城牆邊,以冰雪為身的少年並沒有成功地殺死他想要殺死的人。
因為那一襲蒼老古舊的麻衣最終還是出現在了那裡,抓住了星瑰年的肩膀,然後在將這位郡首撥到一邊的同時,伸手擋住了那道冰冷至極可以熄滅萬物的吐息。
軒一毫不意外,甚至還有一點稍稍的欣喜。
最終,他還是逼迫這個老人現身,打破了他不乾涉關於自己的一切的允諾。
其實對於星主,軒一並談不上多麼的憎恨,儘管說就是這個老人將自己從父母身邊帶離,然後扔進了星城暗部這樣的血肉磨盤之中,可是若不是這樣,自己又如何能認得姐姐。
但是軒一唯獨不喜歡星主那種高高在上,不可揣測的姿態,如今能逼他現身,軒一便已經尤為欣慰。
所以少年看著老人,然後平靜行禮:“見過星主閣下。”
如果說之前星主關於時間的術法已經完全超乎了軒一的認知,有如羚羊掛角,無處可尋,可適當而今少年站在更高遠處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觸摸到星主這個時間術法的一些漏洞。
有漏洞便意味著可以破解。
況且,此方他來到這裡,其實手中最大的依仗便是這座星城,這是他們這裡所有人都珍視的東西,也是他唯獨可以毀掉的東西。
星主回身,蒼老的麵孔沒有多餘的情緒,他靜靜望著軒一,並沒有看大地上那具已經失去任何氣息的屍體。
“你做的很好。”
“但有些事情,還是要適可而止。”
軒一搖頭:“還不夠。”
“至少說還不夠讓你們有和我一樣的切膚之痛。”
星主看著他:“我告訴過你,成龍的存在不應該有蠅鼠的理想與局限。”
軒一笑得幾乎流下淚來:“可是星主閣下,我生來就是一隻老鼠啊,我隻想守住我那唯一的一塊奶酪。”
“誰動了我的奶酪,我就和誰拚命。”
“而現在。”軒一回頭,指了指那座他的風雪中戰栗的城市,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奶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或許他殺不掉這些如果不想死就很難殺死的人,但是這座城卻跑不掉。
“我想吃了你們的奶酪。”
少年的聲音冰冷如霜,如同魔王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