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有些甜絲絲的,勾起了軒軼某些不好的回憶,甚至連體內已經被收拾很慘沉寂已久的七夕紫蓂都在蠢蠢欲動,幾乎那一瞬間,軒軼還沒有看到屋裡的病人的時候,他已經斷定。
對方得的不是病,而是中的毒。
少年率先走入了內屋,其中氣味陳腐,還有些許的腥臊之氣,想來是陳稻一介少年,並處理不好母親昏迷之後的擦身便溺之類的繁瑣之事,能勉強喂些肉湯稀粥之類的已經殊為不易。
這屋內頗大,並不昏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半舊掉毛的整張白虎皮,看來陳稻父親在時,應該是個頗為了得的獵戶,甚至有修行基礎,身手了得,這樣的一張完整的白虎皮,若是完整,那麼恐怕能賣得十萬蘭葉幣輕而易舉,即使現在有些陳腐掉毛,但依然能換三五萬不成問題。
眼下陳稻家困頓成這般模樣,可是依然沒有選擇變賣這張白虎皮,當然一方麵是因為母親突然患病,乃至於昏迷,家裡沒有主心骨,陳稻自己去變賣賣不上價錢還容易被欺瞞,而另一方麵,這也可能是陳稻父親留下來的最珍貴的遺物了,象征著他家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思及此處,軒軼才望向在床上的那個昏睡的婦人。
時下還是初春,所以她身上尚且擁著厚厚毛皮,看來陳稻唯恐母親受涼,這位婦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畢竟這樣的農獵之家一般結婚很早,十五六歲結婚都不少見,雖然聽說最近蘭葉帝國有規定結婚年限,那也不過是男女需滿十八歲而已。
畢竟不是誰都像自家老姐,都二十五了還沒有找婆家的意思。
想到姐姐,軒軼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是的,這位遊醫當然便是軒一,也是軒軼。
他為自己新取的名字,以寓意從頭開始。
現在距離他離開冰湖重新走向這個世界已經一年有餘,如果要從他參加第七十四次標準測試算起,那已經有接近兩年的時間了。
雖然說軒軼一直不知道自己準確的生辰,但大致推算應該在上半年,也便是說,當初那個十五歲的少年,如今已經有十七歲了。
真真的光陰似箭。
從在冰湖脫胎換骨之後,雖然說修為幾乎已經被斬完了,即使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如今的軒軼也不過是致知不惑的修為,但是,即使隻是致知不惑,其實也沒有誰敢小覷而今的少年,畢竟兩年前的他就能以致知戰洞玄。
而今的兩年後的軒一比兩年前當然要弱了不少,不要提當初一人攻城時候的全盛,也不說以七夕紫蓂入法相的行走生涯,他現在隻能說是比當初剛入須彌山的時候要稍微強上一點。
不過強這一點也就夠了。他已經不需要再招惹這個世界了,所以也不在需要總是麵對那些強到超乎想象,連以性命為籌碼交換都無法戰勝的恐怖敵人。
這一年多來,他帶著妖妖幾乎走遍了半個世界,所謂遊學遊學,有遊才有學,如今的軒軼早已經非吳下阿蒙,金錢對他來說更是探囊取物一般,正如同當初他就能夠用幾天的工夫做那幾位行走的訂單去買潛龍這樣可以困住洞玄之上的靈器,現在的軒軼依然是藥劑宗師,依然有了藥師琉璃體,隻要稍稍想辦法做幾個高階藥劑,找個地下或者公開的拍賣會扔上去,那就能夠輕易賺上幾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