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軒公子,您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您曾經喜歡過什麼並不合適您的人嗎?”
軒軼瞬間頓住了。
他眼前瞬間浮現出來的是那個藍頭發的少女,隨後才是一閃而逝的銀色眼眸,直到最後,才是獨自站立在風雪之中滿腳滿手凍瘡的妖妖。
雖然軒軼沒有做出回答,但是趙雪宜已經從軒軼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她不由嗬嗬笑出聲來。
“原來像公子這樣的人,也會有求不得怨彆離的情緒了。”
這樣說過,趙雪宜放下畫筆,將手按在畫板上。
“然後是今天我找軒公子的第三件事情。”
“當然,也是最後一件事情。”
趙雪宜推動畫板,畫板在她麵前輕盈旋轉,然後將畫布那一麵呈現在軒軼的麵前。
“我為您畫了一幅畫,想請你品鑒一二。”
“並希望您可以喜歡。”
軒軼看向那副畫,隻見晨光熹微中自己一襲白衣戴著麵具站在畫麵當中,妖妖和柳思思站在自己身後,一片黑色的鱗片在自己身周飛快地劃出數道殘影,而在畫麵的另一麵,謝恩騎著一匹純黑的大馬正在畫麵儘頭緩緩走來。
畫麵栩栩如生,丹青傳神。
這一幕從未在現實中發生過,但是在趙雪宜的筆下,卻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了畫布上。
軒軼看著那副畫,久違的露出笑容:“我很喜歡。”
“多謝趙姑娘。”
……
……
趙雪宜的那副畫中可能有很多意思,但可能什麼意思都沒有。
軒軼看過畫之後,就再沒有留在那裡的理由,而妖妖也等得急了,差點就以為軒軼要夜宿趙雪宜那裡,這樣的話彆說謝恩要把軒軼碎屍萬段,恐怕薑望都要卸軒軼一條腿。
正當妖妖在家中等得焦急的時候,軒軼才終於敲響了自家的房門。
回來之後,軒軼絕口不提在趙雪宜房中發生的事情,雖然並沒有不能提的東西,但是同樣,妖妖也心照不宣的隻要軒軼不說,她也就隻字不問。
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的日常事件了,軒軼幫妖妖又換了臉上的藥膏,雖然說妖妖臉上的鱗片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但是如今攻堅已經到了最後一步,隻要不惡化就是水墨功夫的時間。
換過藥之後,接下來便是替妖妖燒了熱水洗腳,等到少女自己蓋上被子合上眼睛,軒軼也回到了自己的客廳,躺在床上陷入冥思。
隻是當然——軒軼並沒有睡。
今天的事情讓他有點明白,趙雪宜其實不像最初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但是無論趙雪宜有什麼目的與想法,都不是軒軼想要關心的事情。
如今他需要做的事情,依然在柳思思那邊。
他等待著妖妖的呼吸聲逐漸沉穩而平靜,方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爬了下來,換了一身夜行的衣服,連臉上的半邊麵具都用蒙麵巾遮住之後,他才走出了公寓的房門。
門外皓月高懸,碧空如洗。
軒軼一襲黑衣,足尖一點,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