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一樣都沾不上,想上蘭陰學院,自然需要在自己短板上先補齊基礎,謝幫名聲又大,招子又亮,我有剛好和他們幫主有點關係,所以讓你在這裡補補基礎,又不是真正加入謝幫。”
陳稻有些聽明白了,他雖然總是自嘲自己笨,但是這個少年多少有點大智若愚的派頭,聽到這裡,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但還是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是大夫您來教我呢。”
“我也想啊。”軒軼笑了笑說道:“但是我沒有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收你為記名弟子,等到你真的需要我教導的時候,我可以教上你那麼幾手。”
陳稻聞言,不由分說納頭便拜,被軒軼緊趕慢趕地拉了起來,然後問道:“那我現在留你在謝幫學習,你是否答應?”
“你要知道,你娘重病初愈,家裡一時沒有什麼收入,坐吃山空,而謝幫最近從事的都是正經買賣,你身手又不錯,大可在這裡先打上一份工,以便補貼家用,我的名字雖然不怎麼好用,但是最少可以讓沒人敢在謝幫欺負你。”
這一席話下來,陳稻才最終心悅誠服,一副自己給軒軼無理取鬨添了大麻煩的樣子。
不過隨後,陳稻看向軒軼,小聲說道:“對了大夫……不,師傅,我那張虎皮被您送人了是吧?”
陳稻說的怯怯生生,但是軒軼倒是一點多餘想法都沒有,他不想收陳稻的虎皮,又委實感覺陳稻這個孩子心性堅韌又樸實,不由起了惜才之心,想通過謝幫將他送入蘭陰學院,好了卻一樁因果。
誰知道兜來蕩去,反而被順杆上爬的陳稻認了當便宜師傅。
難道小孩子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客氣話嗎?
不過眼下木已成舟,軒軼也不想開口回絕什麼的,便不由笑道:“對啊,謝恩幫主剛好缺一個虎皮座椅,我就來這兒給他送來了,順便安置你在這裡住下,一邊學點基礎,一邊姑且算是賺點零錢。”
陳稻點了點頭,然後拉了拉軒軼的衣角,將軒軼拉到了謝幫宅院的僻靜地方,然後偷偷摸摸地從背包裡摸出一卷乾枯的荷葉,裡麵沉甸甸不知道包著什麼東西。
“我害怕您不收虎皮,所以就從家裡帶了這個過來,畢竟您是醫生,我想這多少會有點用。”
軒軼接過荷葉包,打開往裡瞅了一眼,瞬間表情有些古怪起來,然後他向不遠處的薑望招了招手:“薑老兄,能來一下嗎?”
軒軼如今是謝恩麵前的紅人,也和薑望算是有過幾個來回的交情,雖然說薑望暗地裡試探過從他這裡再拿藥能不能打折什麼的而碰了個釘子,但是至少薑望還是知道了這位軒大夫不是什麼嘴碎之人,不會把自己的隱疾到處張揚。
此刻看到軒軼呼喚,薑望當然是帶著那身腱子肉就過來了,看到稍微有點瘦小但結實的陳稻,不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陳稻的腦袋。
陳稻原本就身形瘦小,偏偏薑望是人高馬大的壯漢,此時偏偏就有了最萌身高差。
“我沒猜錯的話。”軒軼看著薑望:“謝幫主應該是把教導陳稻的工作交給您了吧。”
薑望摸了摸腦袋:“雖然說幫主還沒明說,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軒軼點了點頭,然後將那包荷葉遞給了薑望:“這個陳稻我剛才收了做記名弟子,以後還請您多多包涵,這是陳稻給我的謝師禮,我感覺挺適合您的,所以就先轉贈給你了。”
這樣說著,軒軼竟是接下來一言不發,轉身就向門外走去,留下欲哭無淚的陳稻和滿頭霧水的薑望,陳稻剛想跟著軒軼開溜,卻被薑望一把抓住肩膀,然後另一隻手熟練地打開荷葉包,嘴上說著:“想不到你小子還蠻有孝心的嗎。”
而當薑望徹底把荷葉打開,看到其中的事物,眼神不由僵住了,陳稻欲哭無淚,指著早已經沒影的軒軼:“不關我的事,是他給你的,他給你的。”
薑望重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荷包,隻見荷葉中間是一根乾枯黝黑的棒狀物,彆人不清楚,但是薑望這種因為隱疾而遍求方醫術士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根虎鞭。
他看著都快嚇哭的陳稻,最後還是笑了笑,摸了摸對方的臉蛋,然後一隻手將少年扶上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