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年來,有個少年神醫在蘭葉帝國的很多城市都出現過,而且這個神醫醫術奇高,性格卻頗為古怪,因為他的要價也忽高忽低,根本沒個定數,並且在最終打出名聲之前,就突然銷聲匿跡,許久之後在下一座城市才能傳出來他的些許風聲。”
“那個少年每次出來的容貌都不太一樣,有時候比較高,有時候比較矮,有時候很好看,有時候卻很難看。”
“有時候麵具是在左邊臉上,有時候卻是在右邊臉上。”
“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這個少年神醫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十來歲紅頭發的小姑娘。”
軒軼笑了笑,不置可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小姑娘的,又不缺我家這一個。”
“但是。”軒軼頓了頓,接著說道:“您的消息確實很靈光,都讓我懷疑您是不是西城的人了。”
“蘭陰城主曆代都不是西城的人。”棘北海笑道:“但是西城從來都是蘭陰棘家的朋友。”
“棘家也很喜歡交朋友,畢竟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玫瑰不過是開著花的荊棘。”
軒軼挑了挑眉:“城主您真是好口才,所以說如果不接下你們棘家的玫瑰,那麼隻會紮上滿手的荊棘,不是嗎?”
“不敢。”棘北海微笑說道,笑容平靜中略帶著有恃無恐:“棘家當然有很多朋友,但是棘家也不喜歡樹立太多的敵人。”
“我聽說過一些關於您的事情,至今很想知道當初您是怎麼從星城逃出來的,當初在星城的陣仗,就算是萱殿下本人都不一定能從那裡全身而退,我還聽說當時您已經油儘燈枯,就算逃出來修為也定然全廢。”
城主大人看了看軒軼的身體,又看了看他臉上的麵具:“但現在看來,您的狀態還不錯。”
“怎麼?”軒軼似笑非笑道,如今妖妖不在身邊的時候才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明智了,麵對烏衣幫的臭魚爛蝦的時候,自己還有把握同時護住妖妖和柳思思的周全,隻是麵對棘北海這種洞玄之上的大人物,雖然說相對於見過世麵的軒軼沒有那麼怕,但是最基本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畢竟相對於人來說,他們距離神靈的境界更近。
“城主大人當城主當膩了,想去當下星城行走試試?”
棘北海麵對軒軼這樣的誅心之論,笑了笑,搖搖頭:“我當城主當的很好,去當行走會被人嫌棄太老了。”
“我隻是想請您去給小女看一下病。”
“如果我不看呢?”軒軼平靜問道:“您會怎麼做?”
“或者說,我要價太高,您出不起價錢怎麼辦?”
棘北海望著軒軼:“凝兒在我心中自然有她的價值所在,如果您要的價錢高出了我的底線,那麼我當然不會繼續求您診治。”
“但是我聽說您願意開價的,都有治好的把握,而從不會因為治不好而漫天要價。”
“我也知道您是世間罕見的藥劑宗師,算得上這個世間最頂尖的醫生,我沒有辦法請動其他幾位藥劑宗師來給小女看病,但是既然您親自來了蘭陰城,那麼我不希望錯過這次機會。”
棘北海說過了他想說的全部話,然後站在一旁,等待著少年的回答。
軒軼抬頭看著對方的臉。
這是他第一次想要看清這位大人物的臉,隻見他並不如何蒼老,但是鬢角已經有些許斑白,眉目五官中依稀看得出昔日的俊美,但是不知為何卻裹上深深的愁苦,刻在那些臉上深深的皺紋之中。
除此之外,唯有黛青色的眸子堅毅而冰冷,軒軼從中看不出一點動搖,隻有著些許抓不住的溫柔隱藏在其中。
“好的。”
少年最終給出了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