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老!”
“告老!”
“我告你奶奶的老!”
青安錢家那座最幽靜的書房裡,此時被憤怒的咒罵所盈滿。
錢業站在門外,靜靜聽著錢穆在裡麵歇斯底裡地發泄。
關於在帝國議事廳中發生的事情,錢業很快就得到了情報,對於錢櫻即將成為太子侍中,甚至有可能重返錢家的消息,毫無疑問,他才是受影響最大的人。
因為他就是錢櫻的叔叔,錢穆的第七子,也便是如今的家主繼任者。
換句話說,他就是取代錢櫻父親錢廣漠的人。
但是錢業臉上卻平靜如水,絲毫沒有被這個消息影響到心神,甚至在耐心等待著自己父親火氣的消散。
等了許久之後,書房中才傳來錢穆蒼老疲倦的聲音:“是業兒嗎?”
“進來吧。”
錢業這個時候才推門而入,看到書房中早已經是一片狼藉,書桌上的紙墨筆硯皆被橫掃在地上摔得粉碎,無數瓷器與古籍落在地上,破碎支離,讓人看得都有些心疼。
可是錢業卻沒有一點心疼的表情。
“父親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
錢穆冷哼一聲:“我還沒老。”
他才一百七十歲,當然還沒老。
對於壽數往往超過三百歲的洞玄之上半神而言,一百七十歲稱得上春秋鼎盛。
“父親當然沒老。”錢業靜靜說道:“就是太子太年輕了。”
錢穆抬起眼,看了錢業一眼:“他可是太子。”
“可是我們不是還有位公主嗎?”錢業道。
錢穆冷冷道:“公主殿下今天沒有來。”
“但是公主殿下不會次次不來。”錢業說道。
“那錢櫻該怎麼辦?”錢穆說道:“在廳中除了我之外無人敢抗那位太子的亂命,錢櫻成為太子侍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她是殿下的側妃,即使成為太子侍中,也理應留在宮中侍奉那位殿下。”錢業靜靜說道:“哪裡有女人嫁人之後還住娘家的道理。”
“她已經不是錢家的人了。”
錢穆點了點頭:“還有,據說太子從青安地獄中帶走了一個蒼炎號事件的殺手死囚?”
錢業嗯了一聲:“那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除了骨頭硬之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什麼都不知道。”
錢穆看著錢業,目光悠遠:“如果太子說他知道呢?”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套娃。”錢業從殘存的架子上拿起一件精致的青花瓷,指節敲了敲:“蒼炎號事件,最外麵的是嗜血瘋狂的青翼之鋒。”
錢業這樣說著,用手像是剝花生一樣將那件青花瓷撥開,隻見裡麵還有一個更小號的瓷器:“裡麵是妄圖弑殺公主殿下以鞏固自己地位的太子黨成員,他們向青翼之鋒泄露了公主殿下的情報,打算借刀殺人。”
“而目前,所有的線索都停留在這一層,根據抓到的青翼之鋒餘黨的口供,他們已經供出來了向其泄露情報的帝國內部官員,而就在今天早上,所有被抓的太子官員都已經畏罪自殺,線索也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