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前往錢家的路程,比錢櫻所預想的還要漫長。
馬車在平穩而有力地向前行駛著,甚至比任何的馬都拉的更穩,錢櫻坐在車中,可以從搖擺的車簾外看到那個扶著車轅的黑衣少年正沉默而安靜地向前走著,沉重的馬車在他手中就好像拖著一根最纖細的稻草。
他蒙著麵,如果沒有人指認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他竟然就是奧斯帝國的太子殿下。
畢竟這個國度見過太子殿下的人並聽過太子殿下的人要少出太少。
而風信子則走在自己身後,同樣拉著一輛馬車,由於他的法相能力是對風的操縱,所以這樣對他來說可能比太子殿下還要輕鬆。
但是他卻沒有太子殿下拉的車更輕更穩。
一路再無話。
不知道青翼之鋒是不是不敢對太子殿下動手,還是說因為這位殿下瞬間秒殺了老牌洞玄強者煙客的表現,即使是青翼之鋒,都有點嚇破了膽,洞玄再往上,便是洞玄之上的半神,且不說出動這樣最核心的頂層是不是劃得來,首先他們要先想一想失敗的代價。
畢竟,青翼之鋒之所以屢次絞殺不滅,除了帝國內部有青翼之鋒的內線之外,更多的,則是他們最核心的半神行蹤極為隱蔽,輕易不讓人抓到馬腳。
畢竟洞玄境雖然寶貴,但是終究可以得到補充,而洞玄之上的半神,在任何勢力中都是不可或缺的擎天之柱。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繼續派出更強大的刺客前來冒險。
……
……
錢穆披著藍色的長袍,在春風中料峭,太陽的光輝灑在這位老人的額頭與有些斑白的金發上,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黑暗的影子。
錢家的家主,帝國組織部部長,正站在莊園的門口,等待著自己孫女,也便是新任太子侍中,側妃錢櫻的省親。
一身藍衣的錢業侍立在他身後,錢家的護衛著甲站立在兩側,鮮紅的地毯一路鋪開,豔若鮮花,鬆軟如膏腴。
按照正常的時間表,太子侍中將會在一個小時前到達這裡,但是現在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
可是錢穆依然神情肅穆地站在那裡,這位將近三甲子壽元的老人都如此恭敬,那麼身後的其他晚輩,就更沒有偷懶的餘地,雖然他們都知道這位即將到來的太子側妃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曾經的錢家大小姐歸來,並沒有誰感到愉悅。
隻有略微的恐懼。
錢家對那個少女做過什麼,大概隻有他們自己才心知肚明了,如今錢櫻攜太子之威而來,如雷霆雨露,不可期許,不可揣測。
但是少女還是沒有出現在視野的儘頭,
“父親,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了。”錢業在錢穆身後輕輕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讓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到。
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