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軼的眼睛微微收縮了那麼一刹那。
但是隻有那麼一瞬間。
原本軒軼以為自己被叫破身份的那一瞬間就會有殺人滅口的心思。
但是此時此刻,軒軼沒有一點殺意彌漫而生。
哪怕他暫時還不想讓錢櫻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女人。”軒軼歎了口氣,幽幽說出這句話。
錢櫻俯下身子噗嗤笑出聲來。
是的,這句原本霸氣十足又邪魅異常的話,從此刻的軒軼口中說出,總感覺充滿了無奈。
“如果不是你答應過我哥的話,你早就把我殺了對吧。”錢櫻笑過了之後,直起腰看向軒軼:“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在暉亡之林的時候,你究竟答應了我哥什麼。”
“但是,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你之所以會幫我,是不是沒有一點是對我本人的喜歡,都隻是對我哥的承諾對吧。”
軒軼沒有回答。
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說真話或者還是假話,都無法滿足眼前的少女。
因為他倆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
哪怕說錢櫻此時的身份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側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資格在自己身邊的人。
但是,軒軼想要幫助這個金發的少女,究竟是完全出於對錢梨要照顧他妹妹的承諾,還是說有對錢櫻本人的好感,其實二者並沒有區彆。
如果說真話的話,軒軼當然有針對錢櫻本人的喜歡了。
但是現在給錢櫻希望就是更大的殘忍,所以軒軼隻能選擇沉默。
“太子殿下啊。”錢櫻微笑著叫軒軼:“我曾經以為我隻要能夠和彆的女人分享您的一部分就夠了,我付出,然後取得自己想要的回報。”
“但是隨著我身份的改變,我才知道人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我承認我喜歡您,不是喜歡太子殿下,不是喜歡軒一。”
“我是單純地喜歡您。”
“但是喜歡這種情緒,比我想象中還要自私許多。”
“我不希望和彆人分享您,甚至無法想象您抱過我之後再去抱其他的彆的女人。”
“我知道這大概是奢望了吧。”
錢櫻說的異常平靜,貓眼綠的眼睛在燈光下發著光,讓軒軼不由回想起來當初在暉亡之林那片灰燼之地的邊緣等待著他的少女。
隻是那個時候的錢櫻是椒月所假扮的,而眼前的錢櫻卻是貨真價實的錢櫻。
軒軼沉默點了點頭。
他無法給錢櫻任何的承諾,哪怕是虛假的承諾。
“我和太子殿下之間開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哦。”錢櫻繼續開口道:“雖然曾經我很希望發生一些什麼,但是現在看來,果然什麼都不發生對我來說才是正確的選擇。”
“如果當時我選擇和您在一起,那麼現在的我恐怕會嫉妒地發狂吧。我曾經以為我不是那麼喜歡嫉妒的女人,但是嫉妒果然是人類的天性。”
“那個時候的您是對的,謝謝您那個時候可以拒絕我。”
軒軼終於開口:“我又不是要去死。”
錢櫻這些話說的像是訣彆。
“但是如果今天不說,我恐怕以後就永遠沒有勇氣說了。”錢櫻看著軒軼:“喜歡一個永遠不會喜歡自己的人,實在是太過痛苦的事情了。”
“因為愛情是自私的。”軒軼靜靜道。
錢櫻點頭:“是的,愛情是自私的,我遇到您實在太晚了,晚到幾乎已經沒有奪走您的心的機會。”
“所以說你是要向我告彆?”軒軼試探著問。
因為錢櫻這番話真的是很像告彆。
兩個人站在帝都皇宮的屋簷下,外麵夜色正好,星光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