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丫周圍更是氤氳著方圓足有數米的一大團水霧——
紅豆杉最出名的就是它的淨化空氣的能力,隻是它的淨化都是無聲無息的,根本從不曾出現過像現在這樣竟然實體化的奇景。
還有腳下的依舊在持續不停的微微的震動……
秦櫻探手抵住紅豆杉的樹乾,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方才這兩個小時的時間內,紅豆杉竟然把它的根須遍布了這邊的整個山坡,和這麵山坡上幾乎所有的植物糾纏到了一起。
換句話說,她剛才升級時逸散的大量異能,還真是一點兒沒有浪費,儘數回饋給了這片土地。
一陣山風吹來,縈繞在紅豆杉周圍的水霧緩緩散開,又慢慢升空,和渾濁不堪的雨雲糾纏在一起。
本是黑壓壓的雲層,竟是顯現出一點明亮的底色來。
而隨著山風不斷吹來,那點亮色越來越大,從樂源山上空漸漸向其他地方蔓延。
秦櫻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掏出手機打通了秦澈的電話:
“澈哥你跟實哥他們說,把蓋在藥田上的東西全都掀開……還有絲瓜那兒,也一樣……”
“掀開?”秦澈明顯就怔了一下——
這會兒山風明顯大了,藥田麵積又不小,還有各種樹木林立,他和程實他們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勁,才算勉強蓋了個七七八八,眼瞧著雨就要下來了,怎麼櫻櫻又讓把蓋上的東西給拿掉?
“不是,櫻櫻,天氣預報說有酸雨。”秦澈下意識的道,“上回藥苗就死了些……”
要是有時間的話,秦澈恨不得把他們種的所有東西全都蓋上才好。
“沒有酸雨。”秦櫻抬頭,注目那越來越大團的亮色,“澈哥你聽我的,藥苗需要這場雨。”
秦澈靜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
“那好吧。”
雖然不懂秦櫻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這樣做,可基於之前秦櫻的決策從沒有錯過,秦澈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又讓程實跑著去通知兩位軍人。
聽說是秦櫻的要求,兩位軍人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執行了命令——
來之前將軍可是交代的清楚,說一切都聽秦櫻同學指揮。
秦櫻又拿出手機,撥通了盛禹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遍,都沒人接。
秦櫻正翻找通訊錄,尋找盛禹秘書的手機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秦櫻拿起來看了一下,是盛禹打過來的。
忙按了接通。盛禹的聲音隨即傳來:
“櫻櫻?是不是山上需要援助?我已經派了人過去,……”
盛禹這會兒正站在貫穿整個樂源縣境內的惠濟河旁。
曾經這條河哺育了整個縣境的百姓,一直是樂源縣命脈一樣的存在。
人們用惠濟河水灌溉良田,從河裡直接挑水回去喝。還喜歡徜徉在鳥語花香的河岸上。
可那都是曾經。
現在的惠濟河早已成了一條死河。河岸上樹木死了個七七八八,瞧著一片荒涼。兩邊的蘆葦也早死的乾乾淨淨,偶爾一隻水鳥匆忙的略過,停都不停的就飛遠了——
又臭又黑的河水彆說人畜飲用,就是灌溉田地都不可能。河水裡的魚蝦等早就死的乾乾淨淨。
這條惠濟河,已經確然是一條死河了。
盛禹的視線從河水中收回,落在前不久他親自帶人在河兩岸栽下的樹上麵——
上一場酸雨,這些樹就死了一半,再來一場的話,怕是死的就差不多了。
一時心裡滿滿的全是悲涼之意——
真是連棵樹都種不活,想要改造樂源山的生態環境,真是難如登天也不為過。
正想著掛斷電話,和其他人一起給那批樹穿上“衣服”,秦櫻不太真切的聲音在那一端響起:
“樂源山不需要援助……”
不需要?盛禹明顯怔了一下——
怎麼會?據他所知,這段時間,秦櫻可是在山上投資相當大。
再有他的人脈,也隱約察覺,秦櫻在樂源山上怕是種出了了不得的東西,還是直接驚動首長的那種。
眼瞧著酸雨就要下來了,怎麼可能不需要幫助?
“是真的。”秦櫻的聲音聽著有些失真,“我現在就在樂源山上,盛大哥我打電話是要跟你說,不用做任何防護措施,這場雨應該是好雨……”
“好雨?”盛禹怔了一下。
“對。不信,你看看天,和上一次下酸雨的情況是不是不一樣……”一滴豆大的雨點落下來,正好砸在秦櫻臉上,“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
秦櫻說著收了手機,往秦澈他們的房子跑了過去。
盛禹猝不及防被掛斷了電話,就有些晃神。
眼瞧著天氣更陰沉了,秘書拿了把傘匆匆跑過來:
“盛書記,眼瞧著就要下雨了,您先回去吧,剩下的活交給我們就好。”
盛禹這才回神,下意識的看向天空,下一刻神情一愕——
樂源山那邊正有一大團顏色特彆亮的雲團慢慢往這個方向推進。
雖然說隨著麵積的擴展,亮色慢慢變淡,卻還真和上一次酸雨時雲團的情況截然不同。
眼瞧著雨雲越來越近,盛禹一下攥緊手機,好一會兒撥通一個電話:
“還有,聯絡氣象局那兒,請他們對樂源縣的雨情再重新做個監測……”
“……還有,現在趕緊發布一條通知,酸雨危機已經解除,這場雨會給我們縣帶來新的氣象,之前做的防護措施,全都撤了。”
“啊?”旁邊的秘書明顯就怔了——
因為盛書記立了軍令狀的緣故,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樂源這裡呢。
之前氣象台明明監測出來,今天這場雨就是酸雨,要是盛書記判斷失誤,農田大麵積受損,還有其他突發狀況……
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