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不管他瞧不瞧得上咱們, 現在是咱們有求於他,不是他有求我們。您要是拉不下麵子求他,我自己求他還不成?”早知道他爹會是這樣的態度, 程路逸還不如自己來找許明知,而不是任由程青遠陪他一起來到豫州府。
這下可好,好不容易堵到許明知,卻又讓許明知給走了。接下來要他怎麼辦?
“你是什麼身份,他許明知又是什麼身份?你求他?笑話!”程青遠自詡性子清正高潔,當然不願意自己的親生兒子降低/身段去看彆人的臉色。哪怕這個“彆人”是許明知,也絕對不行。
“爹!咱們來之前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我是來找許明知指點我學問的, 你怎麼偏偏……”迎上程青遠尤為清高和傲慢的態度, 程路逸的神色很是不滿, 話到一半又打住了,“算了,我自己找許明知去!”
然而很可惜的是,因著程青遠這麼一攔,許明知已經走的無影無蹤。等程路逸再想追上去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一路順利的回到家, 許明知並未隱瞞,告知了程錦玥他在府學門口遇到程青遠和程路逸父子的事情。
“他們來乾什麼?特意找你的?”想到程路逸那實在不怎麼樣的才學,程錦玥臉上頓時閃過明了的神色,“估計程路逸這次又沒考過府試。”
“說是來跟我秉燭夜談。”因著王旭的關係,許明知對程路逸的大名無疑是如雷貫耳。對於程路逸的才學, 許明知也心下有數。
“就他?還想跟你秉燭長談?”想也知道程路逸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臉是何其的高高在上,程錦玥忍不住就嗤笑不已。
不是程錦玥故意抹黑程路逸,實在是因著程路逸就是程青遠的翻版,才學不怎麼樣不說,目中無人的嘴臉卻是學的十足十。說程路逸是個繡花枕頭,也並不為過。
“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找來家裡。”許明知人就在豫州府學進學,又不是默默無聞的尋常學子。而既然程青遠父子已經找去豫州府學,想要打探出許明知的住處,並不是難事。
“那就讓他們來。”程錦玥倒是不怕被程青遠和程路逸父子找上。畢竟以程青遠的清高,還真做不出什麼死皮賴臉的事情。想要將程青遠請走,著實再簡單不過。
不過,參加府試卻屢次不過的程路逸隻怕會是個麻煩。她得好好想想,等程路逸找上門的時候,她要如何應對才好。
許爺爺和許奶奶也很快就知道了程家父子前來豫州府並且已經找上許明知的事情。
許爺爺倒是沒說什麼,許奶奶就毫不掩飾她的不喜了:“怎麼走哪兒都能遇到他們?他們這次又來找咱們老四乾什麼?討要文章的?”
“應該沒那麼簡單。”程錦玥努努嘴,說著她在原主記憶中翻找出來的事實,“我那個娘家弟弟向來眼高手低,嘴上說的極為好聽,筆下卻沒什麼真功夫。論起讀書識字,他並無天賦。可在外麵裝腔作勢,他比誰都更加在行。倘若他想賴上夫君助他考過府試,沒個一年半載根本不可能。”
“咦?可親家公不也是秀才嗎?他從小教到大的兒子,連府試都考不過嗎?”許奶奶倒不是說,府試就很簡單。可程路逸的出身好,又有個秀才親爹,耳濡目染這麼多年,怎麼也比他們家老四更有優勢不是?
“我爹當年能考中秀才,也不過是僥幸最後一名考上罷了。”並未給程青遠留臉麵,程錦玥如實說道,“而且還是落榜了好幾次,才頗為艱難考中的最後一名。”
“原來是這樣。”許奶奶就是尋常的農家婦人。對於她來說,能中秀才就是幾位風光的。考多少回、考什麼名次,倒也不是那般的重要。不過被程錦玥這麼一說,程青遠的才學遠遠不如她家老四,卻也是事實。
怪不得程家人之前就接連往許家村跑,一個勁的討要他們家老四的文章。看來,程青遠確實教不好程路逸。
“對了老四,你不是編寫了那個什麼題冊?拿給程家一本不就成了?”忽然想起許明知的來錢進項,許奶奶幫著出起了主意。
“可行。”點點頭,許明知確實也是這般打算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許明知編寫的縣試題冊和府試題冊,程錦玥看過,確實很好。拿兩套題冊打發走程家父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伴隨著程錦玥話音落地,程家父子即將找上門來的這件事便就此翻篇了,未有在許家人心中留下更多的痕跡。
故而等到程青遠和程路逸真正登門,許家人的反應尤為冷靜和淡定,儼然沒將程家父子的到來放在心上。
走進許家在豫州府的宅院,程青遠和程路逸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許家是怎樣的身家,他們父子比誰都清楚。當初程錦玥嫁給許家的時候,他們可都見識過許家的窘迫和貧困。就連許家在許家村的老宅,他們也都親自去過、親眼目睹過。
可是現下來了豫州府,許家突然就住上了這麼大的宅院?怎麼可能?
“原來姐夫在豫州府住的這麼好啊!那昨日我說來家裡做客,姐夫還拒絕。”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明知,程路逸很想克製著不衝許明知發火,卻還是難掩語氣中的不滿。
“看來你的那兩套題冊賣的確實不錯。”程錦玥有私房銀子的事情,程青遠還真不知道。故而一看到許家境遇變了,程青遠立刻就想到了許明知編寫的縣試題冊和府試題冊。
“還行。”提到他編寫的兩套題冊在豫州府的銷量,許明知沒有遮掩,坦然點頭。
畢竟以他在豫州府的名頭,隻消程青遠和程路逸隨便打探一番,就能知曉實情。是以,也沒有欺瞞的必要。
聽到肯定的回答,程青遠的心情頓時就轉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