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還想說,即便許明知考中一等稟生又怎樣?還不是窮酸秀才一個!哪裡比得上他?
然而現下擺在他眼前的事實是,許明知正在逐步往上走,並且速度很是迅猛,根本就攔不住。等到許明知下次科舉順利通過鄉試,那許明知就是舉人了!
屆時,他就隻能仰望許明知的背影,卻怎麼也不可能跟許明知相提並論了。
“姐夫,既然家裡住得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程路逸說著就要自行去找屋子住下。
“站住!”有許奶奶在,程路逸想要死皮賴臉住下,可沒這麼簡單,“你誰啊你?你說來老娘家住,就來老娘家住?老娘活該伺候你吃喝拉撒?”
並沒想到連許奶奶也跟來了豫州府,聽到許奶奶如此粗俗的言語,程路逸腳步頓住,一時間倒是不好強來了。
程青遠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在他還隻為當上食味軒詩會的領頭人而沾沾自喜之際,許明知的鄉下爹娘竟然已經搬來豫州府住進了府學附近的宅院?
“再說了,我家大房正在來豫州府的路上,家裡根本就住不下這麼多人。”全然沒有給程青遠和程路逸留顏麵,許奶奶的拒絕態度很是強硬,看著程路逸的眼神著實不怎麼友好。
程路逸能把許奶奶怎麼辦?他一點彆的法子也沒有,就隻能轉頭看向了程青遠。
程青遠自詡讀書人,又是秀才,向來是不屑跟許奶奶這種鄉下婦人打交道的。此刻亦然。
看也不看許奶奶一眼,程青遠直接盯上了許明知,不由分說訓斥道:“你是來豫州府進學的,拖家帶口都搬來豫州府像什麼樣子?不要以為僥幸考中稟生,你就可以安枕無憂了。你若是一直這樣得意忘形,根本不可能在學識上有丁點的進步。”
“小婿多謝嶽父大人訓誡。”許明知認真的拱手行禮,道了謝。
程青遠一口氣哽在嗓子眼,好半天也沒咽下去。
不要以為他看不出來,即便許明知每次的禮數都很周全,可許明知對他這位嶽父大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敬意。
“姐夫,小弟這次來豫州府是特意找你的。”程青遠不說話,程路逸卻還有很多想說的。尤其是能否順利留在許家,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比起對上蠻橫粗俗的許奶奶,跟許明知說話就簡單多了,“小弟前些時日有拜讀過姐夫編寫的府試題冊,對上麵的一些題目很有自己的想法,不知姐夫可願跟小弟一起探討探討?”
聽程路逸說看過他編寫的府試題冊,許明知微微挑眉。
他自然不相信程路逸是才看的府試題冊,想必在府試之前,程路逸就已經將題冊拿到手了。那麼,即便看了府試題冊,程路逸依然沒能考中童生?
倘若真是如此,許明知對程路逸的才學就有了更深刻的認知了。
“這個探討就沒必要了吧!二弟你府試過了嗎?”程錦玥的忽然出聲,打斷了程路逸的算計。不過下一刻,程錦玥又自行改了口,“瞧瞧我這問的什麼話?以二弟的才學,以及爹爹的時刻督促,二弟怎麼可能考不過區區府試?想來,二弟而今已經是童生了吧!那二弟理當更加用心的做學問,爭取儘快考上秀才,為咱們程家光宗耀祖才是。怎麼還將心思放在了探討府試題冊上?”
“恭賀二弟考中童生。嶽父大人教導有方,不愧有大才。”許明知立刻鄭重其事的恭賀起了程路逸,同時也沒忘大力吹捧程青遠的才學。
這一下,連程路逸都說不出話來了。
讀書人本就好麵子,程路逸更是深受程青遠的真傳。此刻麵對程錦玥和許明知的滿口恭賀,他愣是說不出自己沒能考中童生的事實。
再然後,程青遠和程路逸就徹底陷入了被動,甚至連午飯都沒在許家吃,便被客客氣氣的請了出來。
至此,彆說程路逸想要留在許家的念頭沒能得到實現,程青遠更是怎麼也張不開口索要許明知的文章,隻得再一次雙手空空的離開。
“爹,咱們要怎麼辦?就這樣回家?”許久之後,程路逸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回家還能怎麼辦?繼續去找許家人,告訴他們你沒考中童生?”這樣丟臉的事情,程青遠著實說不出口。
程路逸也說不出口,可他就是很不甘心就這樣狼狽離開豫州府:“爹,我不想回家!”
“那你留在豫州府?”程青遠冷哼一聲,心裡著實窩火不已。
“對,我就留在豫州府。爹,你在豫州府給我租一個小院子,就租這附近。這裡離府學近,肯定有很多有才的先生,我想另外拜一位先生。”程路逸深知,回家根本沒人能幫他考中府試。留在豫州府,他至少還有更多的機會。哪怕不是許明知,還有其他更厲害的先生。隻要他肯出銀子,就一定能考得中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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