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雲哭聲喊了句:“媽。”
“……”,對麵頓了頓,語氣一如多年前董雲小時那般溫柔:“雲雲,如果過得不開心,就回來吧。”
董母輕笑了笑,回憶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往事:“你還記得你上高中的時候,上了一門建模課嗎?那天你放學,很高興的拿了艘船回來,你跟說我,媽媽,我以後要做個探險家,我要坐船去探索無邊的大海,環遊世界,然後等老了,寫一本遊記給子子孫孫傳閱。那時候我沒同意,你卻生氣了,我沒有告訴你,世界太大了,媽媽怕不能一直陪著你,才沒有同意。”
董雲哭著吸鼻子,哽咽說:“這麼多年了,你、你居然還記得。”
“媽媽當然記得。”
那些都是珍藏在她逝去歲月中發著光的瑰寶,經過時光的打磨,越發明亮。
董母坐在電話前,休斯頓早晨的陽光照在她滿頭花白的頭發上,她淺淺的笑著:“雲雲,如果漂泊的累了,就回來吧。你還有時間,替那個沒有實現自己夢想的驕傲小女孩去完成她環遊世界的夢想。”
董雲在電話這頭,握著手機,早已泣不成聲。
那些她已經忘了的瑣碎,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一直都替她記著。
“彆哭了,你可是超級無敵帥氣的女俠董雲。”
“超級無敵帥氣的女俠董雲”是董雲在在那個模型上寫下的自己的名字。
“媽,我錯了。”董雲頭埋在膝蓋裡哭聲說。
董母說:“雲雲,媽媽一直為你有試錯的勇氣而感到驕傲。人的一生,總要經曆些事,才能學會到什麼。沒有勇氣,害怕受傷,不能在愛一個人的時候開懷大笑、失聲痛哭,那也是一種痛苦。”
……
一通電話打完,一直蟄伏在董雲內心的禁錮慢慢淡了。
她擦乾了眼淚,走進客廳,拿起沙發上那件印著大學校服的T恤換上。
她是超級無敵帥氣的女俠董雲,愛過、錯過,沒有什麼再值得她留戀不舍的了。
她還忙著去環遊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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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亭坐車回到甌海彆墅,她剛下車,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口的路燈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前。
他背著光站著,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並攏著雙腿,從台階上一節一節跳下,又走上去,再一節一節的跳下來,像個剛從幼兒園裡放學回家的三歲小孩,在門口固執的等待下班回家的大人。
“江求川!”虞亭走過去,對著高大的身影喊了聲。
身影在光下明顯怔住,他停了步子,重新端起了三十五歲老男人的架子。一開口,又變成了愛抱怨的三歲小孩:“你再晚一步回來,就會看到一具被蚊子吸乾了血的屍體躺在門口。”
虞亭掩唇輕笑:“行,我這不是趕回來救你了嗎?”
江求川站在台階下,虞亭大步走過去,她突然伸出一隻手。
江求川:“?”
虞亭說:“來,石頭剪刀布。”
江求川莫名其妙的陪著虞亭玩了把石頭剪刀布,第一把虞亭贏了,她笑得滿臉狡黠,指著門口的三節台階:“我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就往上走一步,走到頭的人就贏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贏了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一個條件。”
“什麼都行?”江求川來了興致,挑眉問。
虞亭想了想:“那得在個人能力範圍之內才行,你說你要是想要星星,我怎麼給你弄一顆來。”
“行。”江求川爽快應下。
贏了第一把,虞亭高興的站上了第一個台階,再贏兩把,她就贏了!
然而,事實證明她高興得太早了。江求川像是自帶好運buff,連贏三把,順利登上了三節台階。
虞亭作勢要剁手,她毫不留情的罵自己的右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江求川“嘖”了聲,虞亭瞪他一眼,轉身作勢要往他身上拍。江求川長臂一伸,抵在她的腦門前,虞亭被這一臂的距離擋著,伸手怎麼也夠不著江求川,隻能在空中張牙舞爪。
江求川被虞亭逗笑,爽朗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虞亭瞪圓了眼睛,哪知江求川手一收,她失了重心往前撲,雙手抱住了驀地抱住了江求川精瘦的腰。
“我該喊非禮嗎?”江求川笑說,他說話時腹部引起的震動震得虞亭耳朵發癢。
她紅著臉,收回手:“閉嘴!”
“走吧,進屋了。”
虞亭轉身看了眼江求川,江求川跟在她身後,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兩個幼稚的幼兒園學生終於前後腳回家了。
“你怎麼喜歡玩這個?”小女孩問。
小男孩說:“小時候玩過,站到那無聊,就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