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父子倆, 一個在門口等虞亭回來,一個在沙發上等虞亭回來。

看見媽媽, 江豆豆從沙發上跳下來, 高興得邊甩著手臂轉圈邊跑到虞亭身邊, 他伸著手臂要抱抱, 虞亭彎下腰將這顆胖豆豆抱了起來。

江豆豆摟著媽媽的脖子咯咯笑, 童言稚語脫口而出:“媽媽, 豆豆以後要當一個像爸爸那樣厲害的人。”

江求川給了兒子一個“欣賞”的眼神。

虞亭納悶:“為什麼是像爸爸一樣厲害的人呢?”

江豆豆搖著小腦袋理所當然說:“因為像爸爸那樣厲害的人,才能找到媽媽這麼漂亮的老婆呀。”

虞亭仰著頭哈哈大笑, 她伸手戳了戳江豆豆的小腦瓜子:“江豆豆小朋友,你才四歲哦,就想著老婆了?”

江豆豆樂得一頭紮在虞亭脖頸中間拱來拱去, 毛茸茸的頭發帶出陣陣癢意。他玩累了, 趴在媽媽身上,小聲說:“媽媽,有人叫你小仙女嗎?”

虞亭偏頭碰碰他的額頭:“沒有哦。”

江豆豆眉開眼笑:“那豆豆可以叫媽媽小仙女嗎?媽媽是豆豆一個人小仙女。”

虞亭剛想說可以, 旁邊江求川冷聲搶白:“不可以。”

江豆豆大眼睛轉向爸爸,張嘴就哭,乾嚎到虞亭都聽不下去了,她點頭說:“可以。”

江豆豆臉變得極快, 當即又開了笑, 他親昵的在媽媽脖子上拱了拱:“媽媽真好。”

江求川:“……”

直到江豆豆睡了, 這老男人都還在嘀咕著:“你不能這麼寵他。”

虞亭摘下耳環,點頭說:“你說得對, 我剛剛就該嚴令江豆豆把仙女前麵的‘小’字去掉,小仙女、小仙女,總覺得沒有仙女美得有神’韻。”

江求川:“……”

江求川從浴室出來路過化妝台,他看了眼鏡子,又低頭看了眼坐在化妝台前的虞亭,笑問:“你知道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嗎?”

虞亭手上動作頓了頓,心中悲哀,她居然活得跟老男人肚子裡的蛔蟲似的。江求川問出這話,她心裡像帶了翻譯器一樣,他拋出的梗她馬上懂了。

無聊的江求川!

虞亭好整以暇的看著鏡子,內心百般嫌棄,嘴上依然配合的張口問:“魔鏡啊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呢?”

江求川走到鏡子旁,壓著嗓子說:“江求川的老婆。”

虞亭笑著啐他一下:“幼稚!”

看到鏡子上的一串英文標識,虞亭倏然想到了些什麼,她轉頭問江求川:“我們公司最近要送兩個人出國進修,組長找我說,上麵的意思是讓我去。我琢磨著,你的意思?”

江求川蹙眉,看反應顯然也是剛知道這件事:“估計是美依的肖總想給我賣個好,想送你去。”

江求川走向床邊,他背對著虞亭看不見表情,聲音卻比之前悶了不少:“彆去。”

出國進修要一年,過完年,他36了。

虞亭正在卸妝,談到這個話題,她難免想到了董雲,董雲年輕的時候,也有夢想吧,最終卻陷於愛、囿於愛、傷於愛。

“如果,我想去呢?”虞亭問。

江求川默了片刻,緩緩開口,話音裡難得正經:“在大多家庭中,男人在事業上投入的專注力往往大於女性,因為女性更需要在家庭和事業中做出平衡。作為個人,我不希望你去。但僅僅的作為丈夫,我支持、甚至讚同你的選擇,你不應該成為‘大多數’中的一員,你有權利去追逐你所喜歡的、你所向往的。”

江求川慢慢躺進被子裡,聲音裡滿滿的不開心,他艱難的維持著三十五歲老男人最後的倔強:“我是不會去看你的……除非江豆豆想去,我就勉強帶他去。”

虞亭心裡酥酥的,她插著腰,笑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最後沒定下我。”

江求低“哦”了聲,嘴角揚開,麵上卻是多雲轉晴。

晚上關燈睡覺,虞亭在被子裡拱了兩下,老男人輕聲開口:“從前,有一位王子,想找一位真正的公主結婚……”

這是虞亭第一次聽江求川這麼正經的在說故事,她以為他在後麵又要像《海的兒子》那樣改編一番,沒想到,他居然完完整整的把《豌豆公主》說完了。

說完《豌豆公主》,江求川又說起了《美女與野獸》。

“你怎麼突然講起這兩個了?”虞亭問。

江求川平躺著,低笑了聲:“想展示本人學識淵博,僅此而已。”

虞亭嗤笑他:“給你能的。”

黑暗中,江求川勾著唇角,沒有說話。

豌豆公主身嬌體嫩,是永遠需要被人嗬護在掌心的富貴花;Bel公主智勇兼資,她的夢想與婚姻無關,善良堅定、且勇敢又獨立。

她可以是全世界的Bel公主,但希望,永遠是他的豌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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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豆豆把他的小仙女從床上喊起來,小仙女滿臉的不樂意:“江豆豆你個小粘人精,快去粘你爸。”

江豆豆樂嗬嗬的笑著往小仙女的被窩裡蹭:“不要,豆豆喜歡軟軟的小仙女。”

虞亭:“……”

所謂甜蜜的煩惱,就是這樣了吧。

去上班前,江豆豆給爸爸和媽每人手裡塞了一塊小餅乾,他像個小大人似的背著手,說:“要記得想豆豆哦。”

虞亭噗地笑出聲,她捏捏江豆豆的小肉臉:“知道了江領導,快回去吧。”

江豆豆戲精上線,領導範十足的揚揚手:“行了,你們倆走吧。”

車啟動引擎,很快消失在視線中。江豆豆轉身,歎了口氣,兩條小眉毛揪著:“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乖乖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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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部門開了個會,虞亭一開始認真的聽著,到後麵,她坐在椅子上,五臟廟都被坐空了。

快到下班時,她偷摸拿出手機給徐函禹發消息,問中午去吃什麼。

快到飯點,徐函禹也餓了,她一看到消息回的飛快:湘菜!去吃附近新開的一家湘菜,我同事說很好吃。

事實證明,口味相同的人成為好朋友的概率更高。虞亭也是吃辣的一把好手,她當即連發了五個“點頭”的表情過去表示讚同。

中午時,一直在開會的虞亭比徐函禹還先要下班,她坐在一樓大廳的休息區等徐函禹下來,沒一會兒,她眼前出現了一雙筆直的腿,她抬頭,目光掠過徐函禹,她身後還站著高高瘦瘦的程頤。

徐函禹挽著她的手走在前麵,小聲解釋說:“是這樣的,我剛坐電梯下來碰到程頤,他問我去哪吃飯,我說去那家湘菜館,他說他剛好也要去。”

她拍了拍虞亭:“最重要的是,他說他有一張那家店一百塊錢的代金券,他一個人也吃不完一百塊,”徐函禹笑兩聲:“我秉持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邀請他一起去吃午飯了。”

虞亭沒忍住笑了聲,她給徐函禹豎起大拇指:“好的。”

之前和程頤去吃飯,虞亭能感覺到,程頤似乎對她有點意思。後來她說她結婚了之後,一度之間,她和程頤在一棟樓上班竟然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對方了。

上次在電梯裡遇到,從程頤和她交談的舉止來看,他似乎已經看淡了不少。這樣挺好,不然她總有種老阿姨欺騙少男感情的罪惡感。

中午的太陽大,三人儘量沿著有陰的屋簷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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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江。

快到午休時間,楊肯低頭斂目走進來:“江總,剛剛陸總打電話來,說中午在海記定了包廂,吃完再談關於縱江和陸家聯合的‘新零售’方案。”

江求川抬眼看時間,還有五分鐘下班,目光掠過旁邊的相框,他眉梢微挑,問楊肯:“夫人沒打電話來過?”

楊肯想了想:“沒有。”

“行,你先去告訴司機備車吧。”江求川說。

過了五分鐘後午休,江求川起身提步坐電梯下樓。司機穩當的駕駛著車開出縱江,等了一個紅燈,司機突然將車速放慢,他側頭看向後座:“先生,那是夫人。”

聞言,江求川偏頭看向窗外,女人身材高挑纖細,穿著一身米色連衣裙,正是虞亭。她似乎很熱,一隻手拿著紙巾擦汗,邊低頭沿著屋簷走。

江求川眼神往虞亭旁邊移,徐函禹因為係了個鞋帶而落在了後麵,程頤落她半步跟在她身後,似乎在跟她說些什麼。

又是這個農夫山泉男?上次在醫院也是個農夫山泉男。

農夫山泉是不是和他犯衝?

虞亭熱得拿手做扇子在扇風,江求川垂下眼皮,腦海中全是剛剛虞亭和那年輕男人走在一起的情形,年輕男人……年輕男人。

他抿起唇,心情不悅:“繼續開。”

“是。”司機非常聽話的準備提速前行。

江求川偏過頭,看到了一瓶被虞亭隨手塞在駕駛座後網袋裡的防曬霜,有一天她早上放那忘拿了,那天晚上還嚷了半天曬黑了,一堆瓶瓶罐罐往臉上塗才放心睡覺。

半晌,他唇角鬆了鬆:“靠邊停,你去給夫人送把太陽傘。”

司機靠邊停車,拿了一把車裡備著的太陽傘下車。

男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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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走著,一個穿著白T恤的男人拿著一把傘朝著他們方向小跑過來,他將手中的傘遞給虞亭,態度恭敬:“夫人,先生讓我來給您送把太陽傘。”

說著,他往車的方向指了指。

虞亭接過傘,心中詫異,問:“先生中午要出去?”

司機點頭:“陸總約了江總在海記吃午飯。”

江求川送了把傘過來,虞亭也不好空手讓司機回去。她從包裡找了顆水果糖塞進司機手裡:“讓先生少喝酒。”

司機握著水果糖朝虞亭點點頭,又小跑回了車內。

徐函禹本來被曬得沒什麼精神,但要是說這個,她可就不困了。司機走了,她提步走到虞亭身邊:“你先生在車裡?”

虞亭點頭:“嗯。”

“他怎麼不親自下來給你送傘?”徐函禹問。

虞亭反問:“那我雇司機乾什麼的?”

徐函禹:“……”

虞亭說得沒錯,如果她先生親自來送傘,那她們家雇司機乾嘛?可是這個問題的重點難道不是她先生的心意嗎?

所以她剛剛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程頤落在後麵,看著遠去的勞斯萊斯,心中湧起絲絲悵然。

那是一種還沒見過麵,就已經輸了的感覺。

車裡。

江求川的手心裡放了顆司機給他的水果糖,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恨不得能盯出個虞亭來。

“她給你的時候什麼表情?”他問。

司機吞了口口水,開始當場瞎掰:“夫人笑得很開心,一遍又一遍的囑咐我,一定要讓先生少喝酒。”

江求川低聲笑了。

開車到海記。

江求川走進包廂,陸尋澈遞了杯水給他解渴,江求川伸手推開,悠哉的笑說:“我老婆說了,我不能喝酒。”

“……”陸尋澈看他一眼:“水也不行?”

江求川淡淡說:“這個我老婆沒說。”

陸尋澈翻了個白眼,左一個“我老婆”、右一個“我老婆”,生怕全天下都不知道你有老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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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班,虞亭打開手機,微信有一條未讀消息。

江求川:我沒喝酒。

虞亭透過這短短的四個字,好像看到了仰著小腦袋要表揚的江豆豆,她沒忍住笑了聲,用獎勵江豆豆的口吻回複:你真棒!

不愧是親父子,老男人傲嬌且謙虛的回複: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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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下班,工作群裡都沒有傳出關於出國一事的消息。

易若男看了眼手機,謝暉剛發消息來,他今天來接她下班。

易若男坐電梯下樓,在樓下,她沒看到謝暉,遠遠的先看到了向勞斯萊斯走去的虞亭。又是邁巴赫、又是勞斯萊斯,這是傍上了多大的大款。

易若男輕扯嘴角,她走到謝暉身邊,謝暉今天開的是寶馬。

謝暉身材高大,模樣老實,此刻正偏著頭往前看,易若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目光看向的方向隻有準備上車的虞亭。

易若男和謝暉上車,她將耳邊的鬢發彆到耳後,裝作不經意問:“你剛剛在看那個坐勞斯萊斯的?那是我同事。”

謝暉開著車,並沒有避嫌。他想了想,點頭笑說:“你同事我好像在哪見過,長得很麵熟。”

熟悉的背影,謝暉總感覺自己在跟著父母參加什麼聚會的時候見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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