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我隻聽過充氣。”
虞亭伸手摸手機:“我要把你的話錄下來公之於眾,電視上一本正經的江求川私下居然是這種人!”
“你敢?”他手往上移,在她腰間的軟肉上作惡,虞亭反射性哈哈大笑。
她費勁扒開他的手,喘息中帶著點撒嬌:“彆鬨了,快睡覺。”
“嗯”,他放過她,收手睡覺。
第二天早上,虞亭比平時早起十分鐘,她醒,江求川也跟著醒了,兩人都比平時早十分鐘到公司。
多出來的十分鐘,虞亭邁步子走向咖啡店,決定買杯咖啡上去。
在咖啡店門前,碰到剛好從咖啡店走出來的小李,兩人相視一笑,打招呼後各自離開。
虞亭一進門,就見一個熟悉的電腦包擺在圓桌上,幾張微微有些散亂的稿子被咖啡壓著,鄧藝真是心大,不怕賊惦記。
虞亭點了杯咖啡拿到手,鄧藝匆匆從外麵趕了回來,麵帶潮紅,有些喘著氣。
她見虞亭,臉上掛著笑,看起來心情不錯。鄧藝收拾好東西,和虞亭一起上樓。
“你東西就這麼放心放那?”虞亭問。
鄧藝也發現自己有些過於大大咧咧,她咬唇,有些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剛剛折回來找我,太激動了,就沒顧上,跑了出去。”
到辦公室坐下,鄧藝看了兩眼周圍,喜滋滋的拿了張設計稿放到虞亭麵前:“怎麼樣?定稿了。”
這張設計圖是之前鄧藝給虞亭看過的那張,領子被換成大方領,還有些細節處稍加改動,比之前更加精致。
虞亭點頭:“很不錯,組長肯定會誇你。”
鄧藝將心思全都寫在臉上,她臉上憋著笑將稿子收回去,顯然對虞亭的話很受用。
有昨天的前車之鑒,虞亭今天上午就告訴了江求川她晚上有約,會晚點回去。江求川沒說什麼,隻讓她晚上早點回來。
下午和徐函禹碰麵時,她整張臉上都漾著春情,虞亭看破不說破,等她自己主動說。
兩人隨便吃了點晚飯,打車去婚紗工作室。徐函禹此時滿臉春情切換成神往,一路上都在誇那件手工婚紗是多麼神聖、多麼華麗。
工作室在城北,那裡紮堆的是服裝和造型的工作室,從公司開車過去花了半個小時。
徐函禹的大學同學叫宋怡,五官立體、顴骨突出,是時下十分流行的“高級臉”。
宋怡在門口接她們,徐函禹介紹她和虞亭認識。宋怡微笑著伸出手:“宋怡。”
虞亭和她握手:“虞亭。”
宋怡帶著兩人走進工作室的一間房中,打開門,一件穿在模特道具身上的婚紗將人的目光死死凝聚在它身上。
無暇的純白色上,胸前V領褶邊與兩邊童話風泡泡袖相得益彰,兩個助手正在小心翼翼地在裙擺上刺繡。燈光從上往下打,為它鍍上一層唯美浪漫的光暈。
虞亭和徐函禹的工作是將珍珠和亮片按照設計圖釘在裙擺上。
伸手摸到裙擺,虞亭甚至不敢用力,她此刻終於明白了徐函禹之前在車上的種種心情。她耐心將一顆顆珍珠往上釘、手工縫線,有困惑的地方主動與版師交流溝通,主版師是個樂於采納建議的人,有分歧時甚至會一起與她探討。
虞亭久違的,想到了一個叫“初心”的東西,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種感覺。
宋怡的工作是刺繡,她和虞亭隔得很近,順嘴跟她聊了起來。
“我剛回國的時候,也在一家服裝公司工作過。”宋怡說。
虞亭麵露驚訝,宋怡笑了聲,接著說:“從設計師助理開始當起,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幫設計師整理雜誌、跑麵料市場這些都是分內的,還要我幫她接女兒放學,坐車一個小時買甜點。”
虞亭點頭,有些感同身受,她以前當設計師助理也被奴役著乾了不少工作外的事。
宋怡換了一卷線,繼續說:“但這不是我辭職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看到有人會為了出頭去偷彆人的作品、改彆人的設計圖、改彆人的版。為了討好上級去還打彆人小報告,公司裡玩小團體。”
她搖頭:“我覺得我再待下去一定會瘋的,果斷辭職了。”
虞亭點頭,順嘴和宋怡吐槽了兩句現在設計公司大多跟風抄襲的事。宋怡微嘲:“常有的事,習慣就好。”
釘珠的工作一直到八點半結束,宋怡招呼大家下班,這件婚紗工期不趕,沒必要日追夜趕地做完。
走出工作室,外麵刮著大風,天色暗沉,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徐函禹和宋怡家住在一個小區,她們倆隻有一把傘,附近也沒有賣傘的,虞亭最先坐上車回家,期望在雨落下來之前能趕回甌海彆墅。
城北工作室到甌海彆墅的距離要五十分鐘左右,一路上,悶雷滾滾。江求川打電話問她多久回來,虞亭語氣裡也有些著急,她問司機還有多久到,司機說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到小區前,虞亭付錢下車。天上已經下起小雨,雨勢很大,估計十分鐘之內就會變成中雨。
帶著初秋涼意的寒風讓人忍不住骨子裡瑟縮一下,虞亭雙手抱著頭轉身往家的方向跑,小區裡安靜得隻聽到她腳踏在水裡的聲音,隻有路燈在孜孜不倦地發著亮。
雨勢大了,她咬牙,加快步子。
轉角處,高高瘦瘦的男人撐著把傘沿著路燈走來,他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仿佛披上了一層金光。
他的臉看不太清,但是直覺告訴虞亭,那就是江求川。
“江求川!”她大喊一聲。
那人頓了頓,從走變成跑,沒一會兒,她頭上的雨被黑色傘麵擋住了。
“我好冷。”虞亭往江求川身邊靠,牙齒上下顫抖發出的聲音像機關槍。
江求川隻穿了一件單衣,此刻,隻能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待會就到家了。”
“你快到的時候就該給我打電話。”江求川麵色不鬱,想斥責,她又這麼可憐兮兮的。
虞亭緊緊抱住他取暖:“我當時腦袋發懵,以為一下就能跑回來,應該不會要太久。”
“我錯了,下次一定記得給你打電話。”她難得的乖乖認錯。
江求川沒說話,隻是將她抱得更緊。虞亭仰頭看著他的下巴,臉上不自覺泛起笑。
兩人走得很快,沒一會兒,就快到家了。虞亭想到了什麼,歪頭笑:“按照電視劇裡,你的傘不應該是往我這邊偏?大家一看就會覺得你特彆愛我。”
“……”,江求川沒看她:“把我淋感冒,纏綿病榻了,按照你們母子倆這個智商在電視劇裡能活幾集?”
虞亭笑容僵在嘴角:“……”
其實愛情這東西,總是一陣一陣的,來得快去的也快。
比如現在,她就想把江求川按在地上捶一頓。
教他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