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亭和徐函禹到時,餐廳已經隻剩兩張桌子,兩人連忙搶占一張。徐函禹向來胃口好,拿了一大盤東西,虞亭挑了幾樣感興趣的。
徐函禹喝下一大口特色米酒,她眯著眼齜著牙:“爽!”
虞亭跟著她喝下一口,味道確實不錯,甘甜清冽。
徐函禹笑眼看她:“這幾天你們美依傳得風風雨雨,”說著,她捏嗓子模仿:“哎呀,就是我們設計部的虞亭,她老公居然是縱江的總裁,我還跟她說過一句話呢,你說有沒有緣分!”
虞亭啐她:“夠了夠了。”
徐函禹悶聲笑:“我還和江夫人一起吃過火鍋,倍感榮幸。”
虞亭瞪她一眼,沒開口搭腔。徐函禹送塊肉入嘴中,油香四溢:“之前說出國那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虞亭漫不經心地吃著,聞言,眉心一皺,隨即鬆開,語氣中卻是堅定:“會去。”
徐函禹十分高興,一口氣乾完一杯米酒,她放下杯子,對麵的虞亭正在夾炸黃豆吃,說是夾,更像是在重複一項機械運動。
徐函禹斂了笑,虞亭大概,還有絆。她沒再說這個話題,而是開口說起了彆的輕鬆事,極力照顧虞亭的感受。
一頓飯快吃完,虞亭掏出手機看了眼:“我老公要來接我,待會順路送你回去。”
“行。”徐函禹爽利應下,喜提一次坐豪車的機會。
江求川是在兩人吃完飯後還坐在椅子上等了十分鐘才到的,他穿著一身挺拓西裝,虞亭起身介紹:“這是我老公,江求川。”
“我朋友,徐函禹。”
江求川和徐函禹禮貌性點頭致意,虞亭拉開椅子讓江求川坐下,她問徐函禹:“去洗手間嗎?”
徐函禹搖頭:“不去。”
虞亭吃完飯口紅都掉了,妝也有些脫,她拎起包:“那我去一趟,待會就回來。”
“彆讓我朋友太尷尬。”她在江求川耳邊輕聲說。
虞亭匆匆離去,桌上隻剩下正式見麵不過五分鐘的徐函禹和江求川。
徐函禹性格大大咧咧,沒什麼不自在,她看了兩眼江求川,心中若有所思。徐函禹拿出手機,找到之前虞亭分享給她的設計稿照片,遞到江求川麵前。
江求川:“?”
徐函禹喝下一口米酒,笑臉看他:“虞亭的作品,以前看過嗎?”
“看過。”
江求川猶豫了一秒,他隻看過一次,那是很久以前,虞亭的設計稿放在陽台上被雨淋濕,她拿著吹風機小心翼翼吹乾的時候。那是他僅有的一次,看到她這麼珍視某個東西。
徐函禹點頭:“她很有天賦,隻是有點可惜,我邀請她和我一起去美國,被她拒絕了。”
江求川幾乎是立馬掀眼看向徐函禹,徐函禹端著杯子擋住臉,不欲多說。她猜對了,問題果然出在這兒。
“雖然不能成為一名好設計師,但她一定能成為一位好媽媽、好妻子。”徐函禹端著酒杯的手朝江求川微微一揚。
前者是她一路追逐的夢想,後者是她被冠以的身份。徐函禹的話點到即止,話中深意無處不是,後兩者死死限製住了前者。
虞亭很快回來,她看向看起來相安無事的兩人:“走吧,回家。”
車停在樓下馬路邊,兩人先將徐函禹送回家後再回甌海彆墅。
下車前,徐函禹高搖著手臂和虞亭說再見。
開出小區,虞亭撐著額問江求川:“給豆豆的禮物你買了嗎?”
江求川點頭:“你今晚沒回家吃晚飯,他有點失望,我把禮物給他,說是媽媽買的,他馬上又喜笑顏開。”
虞亭揚唇笑:“這兒子,親生的。”
車開到甌海彆墅,正好趕上江豆豆要上樓睡覺,見爸爸媽媽回來,他一陣飛撲過來撒嬌,撒完嬌,要媽媽陪著講故事睡覺。
虞亭沒拒絕,拉著兒子的手往樓上走,才過兩步,江豆豆被江求川一手抱起,父子倆上樓:“爸爸給豆豆說故事。”
虞亭納悶,又笑了聲,樂得輕鬆自在。
她拎著包,走向臥室。
虞亭洗完澡、護完膚後,江求川才打開門進來,他麵色平靜,看起來哄兒子睡覺似乎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虞亭起身迎上去,笑著挽他:“你怎麼這麼有功夫去哄人睡覺了?”
江求川低頭,正好對上虞亭的眼眸。她的眼睛很漂亮,流著光似的,該永遠璀璨、永遠奪目。
那一刻,江求川忽然感覺自己被緊緊束縛住,他單手解開一顆領口的扣子,轉頭,狠狠欺壓上她的唇,掠奪性的,企圖永遠占有。
他手掌捧著她的臉,好半晌,才笑了聲:“為了讓他提前習慣,以後隻有我哄他睡覺這個事實。”
虞亭心中一跳:“?”
江求川伸手輕掐她的臉:“你去美國,不就隻能我哄了?”
虞亭怔楞幾秒,隨即激動得一蹦三尺高:“你支持我去美國了?!”
她似乎很久沒這麼高興過了。
江求川低頭,用額頭撞她額頭,無奈地笑:“不僅口頭上支持,行動上也支持。明天我讓楊肯去處理這件事。”
他眸光陡然銳利:“這回,倒是比虞明朗搶占先機了。”
虞亭反映了好一會兒,才隱隱約約感覺他在說公司的事,她打電話給虞明朗,沒有打電話給他。
“那時候不是在冷戰嘛!”虞亭和他撒嬌,又說了一堆軟話。
江求川被她逗笑,他拿著睡衣走到浴室邊,她還跟在後麵:“你想一起洗?”
他挑眉問。
虞亭腿一軟,馬上想起昨晚在浴缸裡……
她撒腿往床邊跑:“我沒有,你彆胡說。”
江求川看著她的背影幾近落荒而逃,他眉眼舒展,轉身走進浴室。
冰涼的水衝在身上,江求川往後捋了把頭發,神誌無比清醒。
恍惚間,他想起了醫院的肖順海,一個活生生的人到鬼門關,隻花了一個下午。
他之前不支持虞亭去,因為他怕,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怕無法掌控全局。
可他是她的丈夫,在出國這件事上,他的支持與否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開心,他痛苦也甘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