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鬨騰到後半夜才結束, 虞亭躺在枕頭上,眉眼間滿是倦意。江求川支著腦袋看著她, 滿臉笑意, 伸手在她腰上抓了把, 虞亭有氣無力地踹他一腳:“彆鬨我, 快點睡。”
江求川將她臉上淩亂的發絲彆到耳旁, 虞亭想起了什麼, 翻身麵對他,喃喃問:“你明天幾點的飛機票?”
“十一點。”江求川說。
虞亭輕點頭:“我明早得和我同事一起回去, 你回去的時候順便幫我買個給豆豆的禮物,我明晚回家拿給他。”
“嗯,”他在她額上親了下:“睡吧, 晚安。”
虞亭閉上眼, 沒再說話,眉宇間褶皺慢慢鬆開,逐漸陷入一片安詳。她睡得不老實, 時不時在被窩裡翻身拱來拱去,江求川將她抱在懷裡,縛住手腳,逐漸睡去。
早上, 虞亭昨晚定的鬨鐘響得像催命, 直到第三個腦中響時, 她才不情不願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 回隔壁房間洗漱。
收拾好東西下樓,張姐問她:“要不要待會先去醫院看看?怎麼感覺你今天看起來更累了。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虞亭強顏歡笑:“我認床,是有點沒睡好。”
說完,虞亭仰頭喝了瓶涼水提精神。
張姐衝她曖昧一笑:“你沒睡好也不都怪床,我昨晚回來去你門口敲門沒敲應,倒是隱約聽到607有動靜,我在走廊上走了圈,607果然有點什麼,估計在辦事呢。”
“咳咳咳咳。”
虞亭一口水直接嗆進氣管裡,咳得滿臉通紅。
她隱約記得,江求川昨晚一直讓她大聲點。
這下好了……
張姐沒有多想,隻以為是虞亭臉皮子薄,害羞了。她伸手幫虞亭拍背,臉上滿是打趣:“你都當媽的人了,還這麼單純。”
虞亭笑不出來:“……是啊。”
兩人坐著早班飛機回江城,虞亭一路睡過來,又一路睡回去,有始有終。
下飛機,兩人打車回美依。到公司時已經快中午,坐電梯上樓,坐在椅子上的前台一眼看到兩人來,忙站起來向著虞亭笑:“虞亭和張姐回來啦。”
虞亭心中有些奇怪,前台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出於禮貌,她依舊笑臉點頭“嗯”了聲。
從門口走到設計部,毫不誇張的說,虞亭感覺自己像是被大家的目光供著似的,目光裡是莫名的熱切和殷勤,甚至還有幾個平時隻混個臉熟的人跑到她麵前向她打招呼。
“虞亭回來了。”高聲說話的是剛從茶水間走出來的設計部同事,平時虞亭和她是點頭之交。
這句話嗓音大的傳遍設計部,虞亭一進來,大家紛紛和她打招呼,一個二個都表現得像好姐妹似的。
虞亭滿頭霧水地走到辦公桌前坐下,轉頭向身旁鄧藝小聲問:“大家都是怎麼了?”
鄧藝看她,平時一雙殷切的眼中染上半分距離感,臉上笑容未變:“虞亭,現在是不是該叫你江夫人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虞亭眉梢微挑:“你們都知道了?”
鄧藝點頭如搗蒜,她笑得誇張:“不僅我們知道,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設計部虞亭的丈夫,是隔壁縱江的總裁!”
平日裡和你一起上班挨罵的同事,背地裡居然是個體驗平民生活的總裁夫人,不要太刺激。
“你們怎麼知道的?”虞亭不解。
鄧藝聲情並茂地將那天江求川來找虞亭時的事複述一遍,講到結尾處,她單手托著下巴,滿臉花癡絲毫沒有掩飾:“有人問他,你是虞亭的什麼人?江總的背影那叫一個帥氣,連頭都沒回一下,隻說兩個字,丈夫。”
複述一遍,她全身泛麻:“太蘇了!”
江求川那天還上來找她了?虞亭轉頭,鄧藝還托腮在笑,虞亭被她的模樣逗笑。
鄧藝想起什麼,又和虞亭說:“告訴你一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小李被開除了。”
“他?”虞亭皺眉:“我的設計稿是被他改的?”
鄧藝連連點頭,臉上大為痛快:“組長查到監控去試探他,想讓他去自己招了,他偏偏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讓組長彆和他說這件事,嫌組長煩,把組長氣得,下午就把這事抖落出來了。”
鄧藝繼續說:“後來我問了市場部裡平時和小李走得近的,原來,小李家是鄉下的,他女朋友是個本地人,丈母娘嫌他沒前途,說他什麼時候能當上辦公室裡的一把手,才考慮把女兒嫁給他。”
虞亭轉頭看小李的辦公桌,已經被搬得乾乾淨淨,連個紙片都沒留下。
不通過自己的努力換取前程,反而滿腦子都是旁門左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下午,虞亭和張姐進辦公室,將資料和報告都交給組長,組長隨手翻了下資料,又問了兩句,最後開口:“虞亭留一下。”
張姐十分有眼色地快步走出去,順手將門帶上,辦公室裡隻剩下組長和虞亭兩人。
組長抬頭看虞亭,好半晌,他才開口,卻也是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海城還不錯吧?”
虞亭點頭:“還行。”
“還行就好,”組長呐呐說,他抬頭看虞亭:“之前你的設計稿被人篡改那事,我們已經把人揪出來了,是小李乾的,沒想到他沒良心。公司絕對不會姑息這種人,已經把他火速開除。”
虞亭和他客套:“我向來相信公司,也相信組長,絕對會秉公處理這件事。”
組長聽到這個回答,當即滿意地笑了聲,他又含糊說:“既然這件事已經解決了,那如果之後上麵再問起來……”
虞亭也不是傻子,馬上反應過來組長的意思。組長今天依舊是一身日係,卻抵擋不住他中年大叔的油膩,尤其是當他臉上的褶子堆在一起,湊出一個討好的笑時。
虞亭抬頭,眼中情緒已淡:“我不會再糾纏這件事,不管是誰問。”
組長擺擺手:“唉,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他滿臉的表情都是被虞亭的話正中下懷。
“沒事,反正我過兩天也要辭職了。”虞亭淡聲說。
“辭職?”組長驚訝,虞亭有能力,上麵又有關係,未來絕對是一片大好勢頭。
轉瞬間,組長馬上反應過來,自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他捧著虞亭說:“像你這麼能力出眾的人,到哪都有人搶著要。”
當人想和你發展出一點利益關係時,巴結掩都掩不住,淌在身上的各個角落。虞亭不置可否,她起身淺笑:“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一想到這是縱江的總裁夫人,手指縫裡漏點油出來都夠他吃大半輩子,組長馬上起身相送:“慢點走。”
回到辦公桌前,虞亭打開剛才在組長辦公室裡一直抖的手機,是徐函禹發來的消息,之前她答應請虞亭吃頓好的慶祝,問她今晚有沒有時間吃自助。
虞亭本來打算今天回家和江豆豆一起吃飯,可徐函禹說她明天要回老家好幾天,虞亭就答應了下來。
她把這件事告訴江求川,江求川問了地址,晚上去接她。
下午下班,徐函禹早早在樓下等她,見虞亭來,高興得直招手。她興衝衝地挽著虞亭,上下打量,怪納悶:“我怎麼覺得你去海城幾天,人都變得水靈了不少?”
虞亭淡定說:“一直很水靈,隻不過你沒發現而已。”
徐函禹轉頭作嘔,虞亭不滿意地拍她一下,兩人笑作一團。
自助餐店在公司附近一座大廈裡,食材新鮮、種類繁多,平時有不少人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