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廠房旁邊有一棟二層小樓，隨著新老板到來，此處便成為了辦公樓。
“你說卿總昨天晚上就睡在這了？”李總昨晚就忙著招人，一直到下午才回到產區。
“之前不是您讓我去看看舊生產線還能用多少嗎？我半夜打著手電筒過來，剛好看見卿總從值班室裡出來，和他一起檢修生產線。”技術員局促地擦著手心汗。
李總眼睛睜大：“他懂技術？”
“那倒也沒有，不過卿總放下話，說是要花多少錢維修找他助理報賬。您看……”
“行。”李總一點頭，伸手拍了拍他胸口，“該報報，但彆老想著撈油水。卿總是個爽快人，生死攸關時候，我們不能拖他後腿。”
“知道，”技術員摸摸後腦勺，“福利這麼好廠子也難找，我不是恩將仇報人。”
李總把人打發走，拿著新招聘人員簡曆走到辦公室門口，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身上西裝，這才敲敲門。
“進來。”
李總進去就看見卿欽坐在一米長辦公桌後，桌上擺著電腦，小盆栽和拍了鱷魚血盆大口照片。
青年正專注地翻閱一本大部頭，似乎是商標法。
“新招了十個工人，今天下午就能來報到，之後還要培訓個三天。”李總把簡曆放在卿欽右手邊。
“先把工資預支了吧。”卿欽從書中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左手從一邊抽屜裡麵抽出一疊文件，推到了他麵前。
“這是……”李總手微微顫抖。
“齊總家祖傳配方，我買下了配方專利使用權，找個專家還原吧。”
“不用不用，”李總急忙搖頭，“這個太費錢了，我就可以。我也是老齊總教出來。”
卿欽皺眉，不，你不可以，你可以了我怎麼撒錢。不過轉念間，他又意識到，如果來個專家真拯救了這個配方話，豈不是失不償得？
“你水平怎麼樣？”
“還行吧。”李總一張黑臉微微發紅。
那就是不怎麼樣了。卿欽果斷拍板：“就你了。”
“好，保證完成任務！”李總立馬答應，“商標權事，您要找個律師團隊嗎？”
“我已經有想法了。”卿欽露出一切儘在掌握笑容，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在書上。
李總放下心，他新老板深不可測，恐怕已經從商標法中找到了破局之法。
等他出了門，卿欽鬆了一口氣，把手移開。
隻見書封皮鬆了點，隱隱約約露出下麵另外一本書封皮，上麵赫然寫著《破產一萬種方法》。
為了避免被兩個眼線發現自己上班摸魚，卿欽不得不暗度陳倉尋找破產**。
可惜，這本書看上去是救他於苦海良藥，實際上隻是個標題黨，翻來覆去還是講如何成功創業。
哼。
卿欽把孟窈擺出來相框向下一扣，大部頭往抽屜深處一塞，全然忘記了還有場商標案官司。
沒兩天，李總就帶著一玻璃瓶黑褐色粘稠液體出現：“卿總，我還原出來了。”
瓶子被放在桌上，如同女巫毒藥。
卿欽吞了口口水，回憶起配方裡奇奇怪怪草藥和不太熟悉化學物質，有點不太敢嘗試。
但是，作為老板，他必須試一試，不然真搞出國民飲料了怎麼辦？那可是一千萬啊。
這樣一想，卿欽終於鼓起勇氣把瓶子拿了起來。
“看起來還不錯。”他點點頭，然後就著瓶口喝了一口。
過分甜膩味道在口腔炸開，卿欽好懸沒把早飯吐出來。
“卿總！”李總聲音幾乎在顫抖，“這是濃縮液！”
“沒事，”卿欽噸噸噸灌了幾口水，嗓子還有點沙啞，“挺好喝，做漂亮。”
他豎起了大拇指。
李總將信將疑，趕緊把濃縮液接過來，護犢子似抱在懷裡：“那……我就這樣生產了？”
“不急。”
李總汗下來了：“要不您試試……”
不試，絕對不試。
卿欽：“每個月給你分成，具體找孟助談。”
“好好好，謝謝您，卿總您真是個好人！”李總點頭哈腰，打了雞血要為卿總燃燒光和熱。
唉，果然是不知道人心險惡，卿欽癱在椅子上感慨，有人看上去是個力挽狂瀾好老板，其實心裡每天都在想著早點破產。
他砸吧砸吧嘴巴，濃縮液留下一點回味擴散開來。
見鬼了，我居然還有點想再喝一口。
在勤勤懇懇社畜李總007三天之後，他們舊包裝“七汽”終於走上正軌。
修複和改造好三條生產線同步工作，三十多名工人如同忙忙碌碌工蟻在廠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