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這才明白過來,他這是記著當日裡花樓的仇呢。一時間拿他也沒有辦法,隻能一壁緊緊攥著錦被,一壁有些心虛地小聲開口道:“花樓裡的事情,我與你和昭華都分彆,解釋過了,隻是一場誤會,你怎麼還記著呢?”
她說著,卻也順著這段記憶,想起花樓裡纖月含情脈脈的模樣來,一時便是微微一愣,珊瑚色的紅唇緊抿了,隻蹙眉反問道:“你那日這麼快便尋著了我,想是花樓裡的常客了。伺……伺候人的本事,是不是也是在那裡學來的?”
“昭華的馬車那般顯眼,隨便差幾個人差下去,還能有什麼問不出來的。至於伺候人——”李容徽俯身輕咬了咬小姑娘圓潤的耳珠,低聲道:“難道棠音嫁人之前,沒有看過小冊子?”
“什麼小冊子?”棠音微微一愣。
旋即卻也想起來,自己嫁人之前,母親身邊的墨蘭是來過一趟的,確實是轉交給了自己一本錦冊,還紅著臉,千叮嚀萬囑咐地說,讓她出嫁之前記得翻看一二。
隻是那時她沒有多想,嫁期也挨得近,成日裡忙得腳不沾地,很快便將這本錦冊忘到了腦後,似乎是——
似乎是隨手放在了一大堆話本子裡,之後,又將這一堆話本子統統送給了昭華。
棠音心裡倏然升起些不好的預感,隻伸手攥住了李容徽的袖口,不安道:“你說的那種小冊子,我沒看過。你能拿一本過來給我看看嗎?”
李容徽聞言,唇角微微抬起,隻輕應了一聲,便自一旁一大堆書冊底下,尋出一本錦冊來。
棠音伸手去接,卻被李容徽輕輕讓開了。
他自棠音身旁坐落,隔著一層厚厚的錦被環著她,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柔聲開口:“棠音想看哪一頁?”
棠音遲疑一下,還是蚊呐一般低聲開口:“從第一頁看起吧。”
隨著李容徽笑應了一聲,錦冊於她眼前展開。
棠音隻將視線往上一落,一雙杏花眸立時微微睜大了,旋即剛褪下熱度的麵上,也立時染上緋意,燙得驚人。
這錦冊似乎是出自宮廷畫師之手,畫工精湛,色澤綺麗,哪怕是一些細枝末節之處,亦是纖毫畢現。
但令人難以啟齒的是,這錦冊裡畫的全是男女之間的旖旎事兒。配上這精湛的畫工,便簡直像是在現場看了一場活/春/宮一般。
棠音立時便想起了昨夜裡的事來,趕緊拿手捂了眼睛,不敢再看。
李容徽卻於她耳畔輕輕笑了一聲,低聲哄道:“這一頁可看完了?可要再翻下一頁?”
他說著,將小姑娘又往懷裡帶了一帶,放低了嗓音輕笑道:“還是,我們親自試一次?”
就當他以為小姑娘會羞得開不了口的時候,棠音卻已經自最初的震驚裡回過神來,隻將一雙素手自麵上放下,慌亂地攥了他的衣角,連聲道:“快,快去備車,我們得去一趟宮裡——”
“父皇近日在尋仙殿中閉關,不喜旁人打擾。”李容徽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輕笑道:“棠音便不必急著去宮中請安了。”
有這個時辰,倒不如及時行樂。
“是去一趟玉璋宮裡。”棠音自他掌心裡抽回了指尖,慌亂地尋著自己的衣裳,一張芙蓉麵上,已紅得看不出本色。
“我出嫁前幾日裡,將母親給我的錦冊當做話本子送給昭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