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三千寵愛在一身(2 / 2)

後宮甄嬛傳 流瀲紫 7450 字 6個月前

我向鸝容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孕,萬事皆該格外小心,恰如皇後娘娘所說,萬勿像我當年一般不慎小產,所以今日莫說是我送妹妹東西,便是任何人送的,都要一一驗過才好,”

安鸝容睫毛一閃,忙道:“姐姐這樣說就見外了,叫妹妹如何敢當呢,”說罷就要賭咒,“妹妹若存了一份疑姐姐的心,必定……”

我忙握住她的口,嗔道:“胡說什麼,也不怕忌諱,我這樣做正是為了咱們姐妹的情分,萬一有小人要做手腳,也不至於有下手之機,”

鸝容還要推諉,我口氣裡已有不容置疑的味道,喚過衛臨道:“這是衛太醫,有兩位太醫一同察看更妥當些,”衛臨一揖上前,與許太醫一同仔細看了許久,回道:“回娘娘的話,這三樣東西裡並無半點於胎氣有損的東西,”

我微笑頷首,“如此,妹妹與我皆能安心了,

鸝容手中還把玩著那幾顆紅寶石,那顏色是極純淨的紅色,映得她滿麵紅光,極是嬌豔,隻是唇心那一點微紫,卻在這純紅之下尤其明顯,我心下微微疑惑,不覺瞟了衛臨一眼,他隻垂手站著,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我關切地在她身邊坐下,近視之下她膚光勝雪,氣色極佳,倒讓我去了三分疑心,不覺拉起她手問起孕中事宜,嬪妃們得趣,倒也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極熱鬨,我囑咐她幾句保養之事,又道:“聽說許太醫醫術極好,和從前溫太醫不相上下,我是極放心的,聽說妹妹一切都好,害喜也不明顯,我也安心些,隻是想起從前眉姐姐的事,心裡總是難過,如今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更要好好保養才是,今日衛太醫也在,不如讓他再請一次脈如何,也好多一重保險,”

鸝容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唇角含了溫弱的笑意,“多謝姐姐關心,本該聽姐姐的再請一次脈,隻是許太醫是皇後薦了來的,我與姐姐都是想多一重心安,隻是皇後若知道了怕會以為咱們認定了許太醫醫術不佳呢,反而皇後娘娘麵上不好看,”

餘容貴人亦道:“其實也沒什麼,淑妃身邊怎麼會缺了能人,若真能比許太醫高明也是好的,”

她們如此堅持,我反倒不好再說,於是吩咐了衛臨下去,問及鸝容如今胎象如何,許太醫答道:“鸝妃娘娘胎氣甚穩,隻看她好氣色便可知一二了,”

我點頭,空氣裡澄澈的甜香沁人肺腑,我依依道:“妹妹還記得昔年我們一同所製的百和香麼,”

鸝容凝神細想,片刻笑道:“自然,古方難尋,我與姐姐一同看了好久的呢,”

我神色柔和,“妹妹最擅製香,今日這香不知叫什麼,”

“是叫凝露香,”她溫柔笑語,“若姐姐喜歡,我送姐姐一些可好,”說罷喚過眼前那羽藍衣衫的女子,“鳶羽兒,你去本宮的香料龕子裡取些凝露香來,好好包了送與娘娘,”

我笑道:“妹妹回禮倒快,才給了我茶葉呢又念叨起香料來,哪裡敢勞動妹妹身邊的人,”我叫花宜,“你跟著這位姑娘去拿香料,彆毛手毛腳的,學著些人家的穩重,”

花宜答應著去了,鸝容本要出言阻止,見花宜隻是一副歡歡喜喜天真不解事的樣子,不由道:“自從玉隱姑娘出閣,姐姐身邊是花宜在使喚麼,倒是很可愛呢,”

我輕歎一聲道:“是呀,流朱早去,玉隱也有了個好歸宿,槿汐又素日事多,隻剩下個花宜半點事情也不懂,我也不過是可憐她在宮外無依無靠罷了,原不指望她能做什麼,”

敬妃笑道:“花宜能給你湊趣也罷了,你沒瞧我宮裡那些木頭泥胎,紮一針也不哼哼的,多無趣呢,”

我道:“剛才請太醫出來的那位姑娘倒生得很齊整,從前沒見你帶出來過,是誰呢,”

鸝容微一蹙眉,旋即如常微笑,“不過是個粗使丫頭,看她長得不錯便留在身邊了,”

正巧花宜出來,笑吟吟道:“奴婢看見鸝妃娘娘龕子裡好多香料兒,奴婢想若全泡了洗澡,定不用什麼花兒粉兒的麻煩了,”

眾人聞言不禁笑了起來,餘容貴人道:“真是個不懂事的丫頭,那香料本無濃香的,非得幾種配在一起才能用呢,”

眾人笑過,這才各自散了,出了長楊宮幾步,我想起還得囑咐鸝容不必再去幾位位高的妃嬪宮請安了,重又折回去,才到儀門下,便聽裡頭侍奉湯藥的小宮女碎碎向人罵道:“什麼東西,寶鶯姐姐和寶鵑姐姐不在麼,要她討好似的拉出太醫去,一心想攀高枝兒,”

我知道是罵鳶羽兒,想再聽清楚些也沒有了,更不便再進去,依舊回宮不提,

上林苑裡濃蔭匝地,不耐煩坐轎,隻問衛臨道:“可看出什麼不妥麼,”

衛臨道:“一時看不出什麼,但是微臣心裡有些疑惑,隻是還沒有把握,得回去定了再來回娘娘,”

我揮手,“你去罷,”

他躬身告辭,花宜悄悄在我耳邊道:“奴婢方才去拿那凝露香,看有幾個香盒子擱在高架子頂上說是鸝妃自己要收起來不愛用了的,但奴婢看那盒子描得最精致,不像是不要了的東西,趁鳶羽不注意時用銀耳針撬開拿了顆,好像也是些香蜜之類,娘娘瞧瞧麼,”

她本收在自己香袋裡,拿出給我一瞧,是一顆粉紅色的香餌,那香氣甚異,也不知是什麼,便道:“你好好收在我妝台下就是,”我低聲囑咐,“那個鳶羽兒有些古怪,你去查查她是什麼底細,”

她點頭應了,敬妃歎道:“她的香自然是好東西了,今日去景春殿可看了不少好東西,如今她才剛有孕,皇上皇後便賞了這樣多東西由著她輕狂,等來日生下一子半女,可不知道要怎樣疼才好了,”

敬妃的歎息似一道冰水澆落心頭,宮中嬪妃利益所牽,隻是希望鸝容生不下來;而我,卻是新仇舊恨、性命相關,是一定不能讓她生下來,

心中主意已定,手指上微微用力,隨手掐了一枝香花下來,鮮綠的汁液染上了潔白的手指,似足了一條條滑膩汙穢的水蛇,我心中厭惡,隨手扔在了地上,微笑道:“這花不好,姐姐,咱們去看新開的素馨吧,”

到了夜間,我出浴梳洗罷,花宜為我篦著長發,輕聲在我耳邊道:“奴婢去查問過了,那鳶羽原是鸝妃身邊侍奉洗浴的宮女,那些日子鸝妃失寵,不知怎地有次皇上難得過去竟看上了鳶羽,雖然臨幸過了卻沒給名分,如今鸝妃有孕不能伺候,也是這丫頭留住皇上過夜,如此不明不白在皇上身邊也有幾個月了,”

我閉著眼道:“鳶羽沒名分自然是鸝妃不情願了,在皇上麵前糊弄過去也罷了,底下那些小宮女都敢罵她,可見那丫頭在景春殿日子不好過,”我思量片刻,“你想法子和她走得近些,引她得空來一次柔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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