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看看,曉曼買的是不是這款?”
姑娘們擠在攤前打量,還剩五個布包,白裙少女的已經賣掉了,剩下的圖案都不相同。
有的是幾筆花草,有的是憨態可掬的小熊,有的是兩個人頭剪影……總體風格皆是清新可愛。
“這個怎麼賣?”
一個妹子掃了眼,抱住小熊包就不撒手。
“六塊。”
“不說送筆袋麼?我有麼?”
“都有都有!”
他又取出個白色筆袋,很大方的作為贈品。妹子也沒矯情,有劉曉曼打樣兒,特爽快的付了款。
另個姑娘一瞧,也忙掏錢買了剪影,生怕被人搶去。還有的確實不中意,問:“你有彆的圖案麼?”
“今天就這些了,不過你們喜歡什麼,可以提前訂做,像自己的名字啊,生肖啊,包括人像都可以。”
“人像?”
“比如這樣……”
許非摸出鉛筆和紙,三兩下就完成了一張簡筆畫,往外一展,“像不像你?”
“哇!”
對麵的姑娘睜大眼睛,那畫像亂蓬蓬的頭發,遮住大半張臉,蜷著胖胖的身體正在呼呼大睡。
限於裁縫工藝的落後,沒有描繪五官,隻是一個輪廓,但那種古怪的精準感,確實抓住了她的特征——圓潤,可愛。
開玩笑!
許非可是正經的美術專業,從底層設計一步步爬上去的,深暗客戶群的不同需求。八十年代的妹子,哪見過後世的萌係畫風?
“我就要這個!”對方瞬間敗下陣。
“訂做的還要貴點,八塊錢。”
“八塊……八塊也行!你明天能過來麼?”
“得過三四天吧,手工製作挺費時間的。不過隻要你確定,我一定做出來。”
“行,那我等你。”
陳小旭在旁邊看傻了,一串數字在腦袋裡轉來轉去。
六個包都賣掉了,還有一個訂做的,光到手的就三十六塊。那孫子的車費、食宿、原料費、加工費,全部的成本都回來了。
一天三十六,一個月就是一千零八十,放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交流了半天,護士們嘰嘰喳喳的走了。許非攥著一遝錢捋了又捋,鄭重其事的塞進衣兜。
“總算有點安全感了。”
他拍了拍口袋,溫熱熱的,是令人心安的感覺,跟著轉頭一瞧,卻發現小夥伴在發愣。
“怎麼了?”
“……”
陳小旭顯然受到了衝擊,擰著眉毛道:“這錢來的也太快了,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我們又沒犯法,頂多打個擦邊球,再說賺錢多還不好麼?”
“賺錢多好麼?”姑娘傻乎乎問了句。
“那你覺著什麼好?”許非樂了。
“很多呀,像讀書,詩歌,旅遊,愛情……我覺得都很美好。”
得!
小姑娘年輕輕的不知人間疾苦。
許非麵衝著她,一本正經,“我跟你講,經濟獨立才是一切美好的前提,錢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彆的都得靠後。”
“這我可不同意,做人得有理想,理想更偉大。”
“不,錢和理想一樣偉大。老祖宗早就教過我們‘衣食足而知榮辱’,馬克思也教導我們‘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隻不過現在的人不承認罷了。
我們要尊重錢,也尊重理想,這才是最體麵的生活方式。”
“……”
陳小旭想了半天才勉強接受這個觀點,“那,那你的理想是什麼?”
“我麼……”
許非笑了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