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寵婢
第122章 番外之帝後日常
(三)
“參見陛下。
隨著一片參拜聲,門裡門外的人大多都跪了下來,秦艽矮了半身,還沒福下去,就被宮懌一把拉起了。
兩人目光交錯。
袖下,宮懌捏了捏她的手,便越過她朝著寧國大長公主站著,看似隨意為之,實則袒護之舉明顯。
“姑祖母安好,上次見麵還是朕當太子那會兒,隨著先皇巡視陪都,未曾想幾載不見,姑祖母依舊精神矍鑠,容光煥發,身體康泰,實乃我大梁之福。“宮懌麵含微笑地說著。
期間, 有人奉了座,宮懌順勢坐下,又將秦艽拉坐下,行舉之自然仿若不知方才那劍拔弩張的形勢。
“勞煩皇帝掛記了,到了我這把歲數還不是能活一日是日子,說不定什麼時候眼睛一閉就過去了。”寧國大長公主淡淡地道,眉間可見陰霾, 卻讓人看不明顯。
怎麼會,姑祖母定能過百歲,乃大梁之人瑞也,朕金口玉言,姑祖母您老人家隻管放心就是。
這一番你來我往,說的都是閒話,但宮懌乃一國之君,君王願意說好聽之言奉承,那是多少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旁人自然隻能聽著
包括寧國大長公主。
彆看她此時波瀾不驚,實際上心緒起伏不定,全靠多年練就的不動聲色才能穩住。
最終還是她先沉不住氣, 出言詢問道:“皇帝日理萬機,這剛到洛陽,恐怕政事也極為繁忙,怎麼有空來這?”
宮懌依舊微笑著,道:“朕今兒見了幾位宗室,聽聞皇後受邀來淑慧大長公主的彆莊賞花,便順道來接她。
他說的心平氣和,寧國大長公主的臉色卻陰了陰,不及她說話,宮懌又道:“說起來朕忙於政務,倒是疏忽了宗室的長輩們,先皇還在世之時,總是與朕說,大梁能有如此基業,全靠皇室宗親們的幫扶,朕今日見了汝陽王,才知他病了已久,而朕竟一無所知,實在是有愧。
陛下政務繁忙,日理萬機,想必汝陽王是能明白的。”淑和大長公主道。
“你能惦記著他,也不虧他當年對先皇的忠心耿耿了,不過人上了年紀,會有些病痛也是正常。“寧國大長公主淡淡地道。宮懌目光閃了閃, 還是含著笑:“朕已囑咐了多個禦醫為汝陽王診脈, 想來應該無礙。對了,說起來也是真巧, 今日朕與汝陽王閒話,他還與朕說起姑祖母家排行為七的小公子,朕記得他似乎比朕還小幾歲?沒想到前麵說著,在這又遇見姑祖母,真是太巧了。
秦艽下意識去看宮懌,有點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說這種閒話。就在她看宮懌的同時,淑慧大長公主的臉色頓時變了,看了看宮懌,又去看寧國大長公主,淑和大長公主則狀似不經意垂了垂眼瞼。
寧國大長公主眼中寒光一閃,看著宮懌,宮懌也看著她,兩廂對視半晌,就在旁人都察覺到端倪時,她突然笑了笑: 巧,還真是巧了。”
她側首去端茶盞, 手上姿勢有些僵硬。
秦艽疑惑地看了看她,從她這個角度分明看見寧國大長公主微微有些抽搐的臉頰。
這時, 宮懌突然站了 起來。
“朕突然想起,還與大臣約了商談政務。姑祖母,朕就不多留了,改日聯親自去公主府探望,皇後與朕一同走?”
秦艽站了起來,對寧國大長公主福了福身,又對另兩位領了頷首:“本宮是時定與陛下同去,還望姑祖母到時候彆嫌棄。寧國大長公主僵著臉看了她一眼,移開: 怎麼會,是時皇後彆嫌棄公主府簡陋就好。
隨著一陣恭送聲,帝後二人相攜離開了,等那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消失在視線儘頭後,淑慧大長公主忙給喬氏做眼色,讓她把不相乾的人都遣了走。
水榭中,隻剩了三人,及數個心腹侍女。
淑慧去看淑和,淑和默不作聲,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都不做聲。忽地,就聽見嗵嗵兩聲,卻是寧國大長公主氣到極致,龍頭杖杵了兩下地麵,頓時大家更不敢做聲了。
寧國大長公主站了起來,在侍女的攙扶下,步履急促離開了水榭。明明看起來與平時般無三致,卻莫名讓人看出幾分狼狽之態。
淑慧大長公主瞅著那背影,突然鬆了口氣:“幸虧聽你的了,你說皇帝怎麼會知道那李顯記的事?”
淑和大長公主目光閃了閃,道:“皇帝既然能成皇帝,總是有旁人不知曉的本事。再說,這是皇帝登基後第一次巡視陪都,陪都宗室眾多,免不了要見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秉性,陛下提前肯定要做準備。
“幸虧聽你的了,不然就照皇帝這麼護著皇後的樣子,你我都得吃癟。”
淑和翻了她一眼:“彆說我,隻有你,讓我說你就是昏了頭,才會聽這老妖婆的唆使。
淑慧大長公主委屈道:“她不是拿著輩分壓我,你又不是不知我家鶴兒不成器,在她家老四手下做事,這兩件事合在一起,我隻能聽她的。
“你當我不知道你的秉性,肯定她許了你什麼,是許了幫你家純兒入宮?你就掂量著吧,今兒皇後吃了她這虧,還不知怎麼找補回來,你被人當了槍使,小心找到你頭上。”
淑慧大長公主先是訕訕的,顯然淑和大長公主戳中她心事,接著又著急起來,拉著她連連問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就看皇帝記著今日我倆通風報信的情麵上,改日你讓喬氏去行宮拜見皇後時,提一提這中間的關竅,想必她不會為難你,說著,淑和大長公主依舊心有餘悸,“不是我說,她這手段末免也太狠了,今日若不是皇帝來得及時,讓她當著這麼多人麵捅破皇後不賢,霸著皇帝不讓廣納後宮,皇後以後還有何顏麵麵對世人。結這麼大的仇,也不知她到底想什麼?'
淑慧目光閃了閃,道:“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也許她是活得太久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