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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高門(79)
實木的桌子,發出轟然倒地的聲音。文靜站在原地,身體卻前傾著,讓她整個人在一瞬間充滿了攻擊性。
“你很會蠱惑人心。”文靜似乎對自己的失態有些懊惱。她站直了身體,看著林雨桐的眼神有些陰冷,“你的話沒說完,還有什麼要說的?”
林雨桐搖搖頭:“沒有了。跟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了。我覺得,你能將自己的勢力一點一點經營起來,就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真的將你跟我娘放在一起比較,說實話,論起心智手段,你一點也不差。而你跟我娘的差彆隻有兩點,第一,你生的沒有我娘美貌。第二,你心裡還有情。”
沒有情敵長的美,這絕對是一塊誰也不能碰觸的傷口。更何況這傷口現在正新鮮,鮮血淋漓,被人這麼一碰觸哪有不疼的道理。
文靜的麵色一下子就不好了起來,“長的美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人儘可夫……”
這話可就帶了刺了!連自己也一並罵進去了。但這有什麼關係呢,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行了,她愛罵就罵吧。
文靜看著林雨桐神色不動的臉,眼睛眯了眯,“還真是小看你了。被人指著鼻子罵娘,你還能無動於衷,看來我還真是走眼了。”
“我不生氣你失望了?”林雨桐將被桌子砸倒的椅子扶起來,往身後拉了拉,椅子跟地麵摩擦,這不大的密室裡,頓時就是一陣刺耳的噪音。她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不就是罵兩句嗎?我何必生氣。誰人背後不罵人,誰人背後無人罵。唯一的區彆就是人前人後,生前死後。我看的開!你想罵就罵,隻要高興就好。”
文靜輕笑一聲,“我再罵下去,不是顯得連你也比不上了?”說著,也學者林雨桐的樣子,將椅子扶起來,重重的拉扯,發出巨大的聲音,然後將椅子提起來,猛地放下,直到椅子重重的落地,她才道,“你跟我說了這麼多,總得有目的吧。看樣子,你們母女也不像是親密無間。怎麼?挑撥了我,就是用我去對付你母親?”
“我還沒那麼齷齪。”林雨桐輕笑一聲,“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用說給你聽。至於說對付誰,那就更談不上了。你進來了,難道還想著出去?”
文靜眯著眼睛看林雨桐:“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林雨桐說著,閒閒的撥弄著自己的指甲。
文靜的臉色一變,看著林雨桐道:“你……你不是一個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人,那麼,你不會貿然的跟你自己的母親過不去。叫她不高興了,這對你來說,沒什麼好處。以你的聰明,不會走這一步!那麼,對我下手,也應該不是你的意思。你們母女聯手,想致我們以死地?”
這可是你自己猜的!跟我沒關係!
林雨桐眼瞼垂著,一點也沒叫對方看到她的眼神。好半天她才站起身,“你真的想多了。我還真就是個為所欲為的人。你待著吧!天荒地老的,但願明空能想起你來。”
文靜見林雨桐要走,也跟著站起來:“你既然是奉了宸貴妃的命令拿下我們。卻又不肯下殺手,還連夜的審問了起來。雲隱公主,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是啊!人不管乾什麼,都得有個動機吧。”林雨桐停下腳步,扭頭問道,“我跟你說了這麼多,總得有原因吧。你猜猜,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文靜輕笑一聲,“為什麼?能為了什麼?你不會跟你自己的母親翻臉,那是不智!所以,唯一對你有威脅的,就是明空。你怕明空真的到了宸貴妃的身邊,你怕宸貴妃為了明空手裡的勢力,為明空生下孩子。這才真是威脅到你的地位了。”
你這腦補真的是很好很強大!
林雨桐看向文靜,“我早說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跟我說說明空,如何?”她重新回去,坐下,看著文靜,“你如今想出去,是不可能了。放虎歸山的事,沒人會做。你是想看著明空跟心上人雙宿雙飛呢,還是想借一雙折斷了他的翅膀再將他帶到你的麵前?”她的聲音低沉,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
文靜知道她這是蠱惑,但是還是不由的心動了。是啊!憑什麼?憑什麼自己汲汲營營了這麼多年,卻為她人做了嫁衣裳。憑什麼自己信任的男人會為了彆的女人背叛自己,欺騙自己?
林雨桐湊到文靜的跟前,聲音更低了起來,“折斷了翅膀,就再了飛不走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都得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一起走上斷頭台。至少,黃泉路上,跟你作伴的人是他!”
文靜幾乎脫口就要答應了,但隨即就清醒了過來,差一點就著了這位的道。她轉瞬清醒了過來,“誰說我隻有死路一條,宸貴妃還真就不敢將我如何。我死了,她也彆想活!”
林雨桐站直了,眉頭挑了挑,“我想,我明白了!”
她揮了揮衣袖,恥笑一聲:“說你聰明,你還當真了。你也不想想,現在太子還在,我有什麼理由對我娘的人出手。你的人馬如今都歸明空調度。是明空的人,就是我娘的人。這些人可是助力!我至於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嗎?繞來繞去的,我就是為了要你最後一句話,你剛才說,你死了,我娘也彆想活。我心裡這才明白你的依仗是什麼。誰有本事叫宮裡的貴妃給你陪葬?我想到了一個人——了虛!了虛的醫術不錯,但毒術更佳!想要殺人於無形,簡直易如反掌。是這麼回事吧?”
文靜麵色驟然一變,牙關緊要,恨不能一口吃了林雨桐。原來她在聲東擊西,在自己以為她的目標是明空的時候,口風稍微鬆了一點,就她察覺到了端倪。宸貴妃奸詐,她的女人果然也不是好東西。手段比之宸貴妃更惡!更狠!
林雨桐長歎一聲,對文靜倒是難得的同情起來,“其實宸貴妃的話是對的!女人一旦陷入了情愛之中,雙眼就被迷住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遇人不淑,這樣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同情你,但是真不能放了你。”
她沒看文靜,從裡麵走了出來,她的麵色就沉凝了起來。了虛一直跟在甘氏身邊,滿朝上下誰不知道他是永康帝極為信任的人。而他手裡,一定有文靜根本就沒接觸過的勢力。而這勢力既是甘氏想要利用的,但也極為忌憚的。再加上了虛的用毒手段……
她第三個想要見的人,是文采。
她相信,一個蠢貨是不值得了虛為他苦心謀劃的。這文采必然有他過人的地方。
當門打開,文采就坐在床沿上,看見林雨桐進來了,十分大方的站了起來,微微笑了笑,朝林雨桐拱手問安。一點也不想是階下囚,反而像是老友重逢。這跟他在酒樓裡的表現可是有出入的。酒樓裡,他想用宸貴妃壓自己,顯得年輕浮躁。而如今,卻如一塊盈盈璞玉,自有光華。
林雨桐朝文采點點頭,就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你也坐吧。”
文采苦笑一聲,但還是坐了下來,“殿下這是見過姑姑和文雅了吧?”
一猜就中!
林雨桐讚賞的看了一眼文采:“我如今更想聽聽你怎麼說?”
文采抿著嘴,聞言站起身來,朝林雨桐一禮,“殿下,說句心裡話,我也是身不由己。從小到大,他們都說什麼使命,可這世上哪裡有什麼使命。複國這些話,也不過是一些野心家為了自己的私欲騙人騙己的罷了。我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史書雜記更是多有涉獵。他們要複國,可他們的國最初不也是從彆人的手裡奪來的!這天下的興衰,朝代的更迭,本就是常事。為這個執迷……那才真是誤了!可我能做的又實在是有限的很。十二歲那年,那時候年少無知,將這些大道理講給大人聽,結果卻是惹怒了眾人。我被姑姑用鞭子打了一段,關在水牢裡正正一個月,要不是文雅偷偷給京城的長輩送信,我這條命當時就搭進去了。所以,從那次的事之後,我不能叫自己思考,不能叫自己有自己的見解。我強迫自己,一起都聽命行事。姑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她的心裡想什麼,我就強迫自己接受她的想法。隻有如此,我的日子才好過一些。你見過文雅的話,就該知道,我跟她的血緣關係其實隔著遠的很。跟文靜的關係,說是姑侄,但其實血脈早就淡了。像我這樣的,生活是沒有自由的。要是不能討好大人,走出去的可能性都不大。我有時候想,要是沒有他們說的,所謂的高貴血統該多好,我哪怕去做種田的莊稼漢,哪怕去酒樓裡當個隨傳隨到的小二哥,也比那樣的生活好。”說著,他不好意的笑笑,這一笑,讓人在一瞬間隻覺得心酸,“跟殿下說這些,就是想告訴殿下,我早就對自己這身份厭煩了。我願意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不要彆的,您也可以殺了我,關著我,但是我想求您的是,放了文雅。那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姑娘。給她在殿下的莊子上,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叫她平平安安的過這一輩子就行了。我就隻這一點要求。我信得過殿下的人品,您絕對不會食言的。”
這話九成九都是真話。
但林雨桐知道,這裡麵至少又一些違心的話。比如說他的要求。他想安排好文雅應該是真的,但是在說到對他的處置時,他說了假話。沒有誰願意死,也沒有說願意失去自由。所以,他說殺了他關著他的話,都是假話。他在自己的麵前,展現了坦誠的一麵,展現了仁義的一麵,展現了無奈的一麵,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自己看在他坦誠,仁義,又無可奈何的份上,對他網開一麵。
這個文采,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
林雨桐放鬆的往椅背上一靠:“你在我麵前彆玩心眼。”像你這種小鬼頭我見的多了。“你知道我不會殺你,現在更不能這麼一直關著你。在不知道了虛的深淺的時候,我不能冒險。所以,攤開了說吧。你坦誠的還不夠徹底!”
文采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殿下真是智多近乎妖。”他搖搖頭,“之前我就覺得他們安排我接近殿下這事不妥當,現在更是覺得,這計劃簡直就是愚蠢。連殿下你的根底都沒摸清楚,就一廂情願。這樣要是都能成事,那才是見鬼了。”
“所以呢?”林雨桐好整以暇的看向文采,“你準備怎麼做呢?”
“我當然想要活著,但是我的口一旦鬆了,隻要從這裡出去,我的命大概也交代了。”文采麵色一正,“所以,我想投靠您,卻隻有一種辦法……”
“哦?”林雨桐嘴角翹起,“說說看。”
文采咬牙道:“暗地裡我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是明麵上,我得跟著您。隻有在您的身邊,我的命才算保住了。”
林雨桐這次真笑了:“反正你的任務是接近我,至於中間的過程,當然不重要。隻要您在我身邊,你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文靜會怎麼樣,對了虛來說也變的不重要了。想要得到,總是要舍得付出的。你得到了接近我的機會,而付出的僅僅是文靜而已。這點付出,了虛還真未必往心裡去。所以,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了虛不知道你的背叛,但我同樣也不知道你投靠過來是帶著幾分真心的,不是嗎?”
文采苦笑道:“殿下不信任我,這個也算是情理之中。但我說什麼都沒辦法證明我的心意到底是怎樣。如今隻看殿下是不是有勇氣叫我留在您的身邊了。都說日久見人心,我想,時間總是能證明一切的。”
“你這激將法不錯。”林雨桐起身,“行了!跟我出去吧。你說的對,我現在還真是需要你在我身邊的。但是你也要記住,我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關你一次,就能再關你第二次。下次,你的運氣可就未必那麼好了。”
文采拱手低頭:“是!在下爭取不叫殿下動手吧。”
林雨桐又上下打量了文采一眼,“那就走吧。”
“殿下!”文采忙道,“文靜被關著,我也不說什麼了。文雅和文武,我希望殿下也放了,要不然話可不好圓。”
“文武是怎麼回事?”林雨桐扭頭問道,“其實這次,要是隻有你跟文靜接近我,我一時之間還真就未必能摸到你們的底細。”
文采歎了一聲:“文武的伸手不錯,是負責保護我的安全的。至於說叫文雅跟著……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丫頭有股子癡念頭。除了文靜誰也壓製不住她。要是我走了,她鬨起來,偷偷跟著追出來,就壞了事。要是一般人敢這麼鬨,早被文靜給收拾了,但是文雅到底是文靜親手帶大的。”
原來如此。
林雨桐的手微微揚起,一股子粉末就灑在文采的臉上。看著文采緩緩的倒下,她才拍拍手,走了出去。
這密室的位置可不能露出去。所以,怎麼可能叫他們清醒的從這裡走出去。
她從裡麵出來,黑玫就問,“還有一個,您還要見見嗎?”
林雨桐搖搖頭,“不見了。”她說著,就給三喜塞了瓶子,“除了年齡大的女人,剩下的都悄悄的帶出去吧。”
從密室裡走了出來,冷風一吹,她打了一個冷顫。回到屋裡,吃了飯,早早的歇了,直到晚上過了子時,林雨桐才又起身。
“主子……”三喜迷迷糊糊的起來,“您這是……”
“彆聲張……”林雨桐不叫三喜掌燈,“我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回來。你在屋裡守著。”
三喜一下子就醒了:“主子,這大半夜的,您這是上哪去?”
林雨桐將衣服穿好,才道:“我去一趟禦林軍,這事不想叫彆人知道,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三喜抿著嘴點點頭:“我懂!誰也不會知道的。”
林雨桐一身緊身衣,從溫家的彆院裡躍強出來。剛落地,一邊的林子裡就傳來一聲蛐蛐叫聲。她一歎,心說,你用什麼聲音不行啊,這大冬天有蛐蛐叫,這不是擺明了有鬼嗎?
“出來吧。是我!”她朝林子裡叫了一聲。
果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之後,一個大漢牽著兩匹馬走了出來,“殿下!”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藏在大慈恩寺那支人馬統領徐茂才。
“來的時間不短了吧。”林雨桐接過一匹馬的韁繩,小聲的問道。
“看到您傳召的暗號,就趕過來了。也才等了半個時辰而已。”徐茂才說著,就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急事?”
林雨桐‘嗯’了一聲,“上馬!”
徐茂才應了一聲,林雨桐不說他也不問。翻身上馬。跟在林雨桐身後就走。
馬蹄上包著棉花包,靜悄悄的,誰也沒驚動。
走了十多裡路,徐茂才就知道這是哪了。他實在沒想打公主會帶他到禦林軍的駐地。
離營地還有二裡路的距離,林雨桐就翻身下馬,“前麵就進入了防區了。咱們自己摸過去還行,帶著馬,卻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