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民國舊影(13)三合一(1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5592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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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影(13)

不是林雨桐多心, 實在是這事它透著一股子蹊蹺。這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好吧!就算是無巧不成書。但是這邏輯上也說不通啊!比如,家裡有這麼一對鐲子, 換了錢夠一家人太平日子過上幾十年的。林雨槐的話裡,好像對他父親諸多不滿,應該是日子不好過才他母親才會離開的。都到了不得不離開家的地步了,為什麼還留著這鐲子?豈不是不合常理。而且他的話裡還說, 說他的額娘前些年就回來了, 是一路乞討找回來的。這就更奇怪了!孩子和她帶出門的鐲子呢?可能將這麼一隻鐲子放在孩子身上嗎?難道鐲子和孩子一起丟了?這兵荒馬亂的,自己的孩子都養不活, 誰會偷三歲的小毛丫頭?所以啊, 這鐲子被偷說的過去,可是孩子一起被偷就說不過去了。可要是鐲子和孩子分開丟的……這也不對, 那就解釋不了這個鐲子為什麼在自己身上了。除非自己不是這家的女兒。

林雨桐一邊將鍋裡的荷包蛋撈出來放在碗裡,一邊再給鍋裡下麵條, 耳朵卻聽著四爺和這個林雨槐說話。

“這鐲子許是內子意外得到的呢?”四爺給對方倒了水, “不知道還有什麼證據沒有?”

林雨槐苦笑一聲:“我在門外站了半天, 沒有進來的原因就是這個。也害怕物對人不對。”說著, 就看見忙碌的林雨桐, “要是我沒記錯,我妹妹的後背上有一片紅色的胎記,跟個草莓似得,就在脊背中間。當然了,孩子長大了,形狀顏色或許都是會變化的。另外, 我妹妹右胳膊上有一片燙傷,那是被我阿瑪不小心有煙杆燙傷的。也不知道疤痕還在不在?”

後背有沒有胎記林雨桐不知道,但是原主的右邊胳膊確實是有個疤痕,隻是自己這一年的去疤霜抹著,早已經淡了。但要是說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也不是。她用筷子將鍋裡的麵條攪了攪,就看向四爺,四爺朝林雨桐點頭,這具身體的後背確實是有一塊不大的紅色胎記。這個彆人肯定是不會知道的。

兩點合在一起,這基本就能肯定,大概齊真可能是遇到原主的親人了。

林雨槐一看兩人的樣子,眼睛就亮了,“真的?真的找到了。”他呢喃出聲,顯然,這一切似乎也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之所以找上門,大概也是為了碰運氣。抱著‘或許就是呢’的想法。

林雨桐將麵條撈出來,將家裡常備醬肉臊子往上一淋,又端了一盤切好的醬牛肉上來,“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林雨槐擺擺手,“不吃了,老太太還在家裡等著呢。”

“我這出門還要收拾呢,這會子功夫夠吃頓飯的。”林雨桐將筷子遞過去,林雨槐隻得拿起筷子呼嚕嚕就吃開了。林雨桐將之前就放在爐子邊上肉餅拿起來看了看,見烤的兩麵焦黃,這才放在一邊的盤子裡給他遞過去。一碗麵條,對於餓了半天的小夥子,顯然是不夠的。

林雨桐心裡的疑團一個接一個,並不因為這胎記和疤痕就全部釋懷。

四爺看了林雨桐一眼:“趕緊的,先去換衣服吧。咱們這就出門,先去看看再說。”這裡麵說不通的地方,可能隻有當事人能說清楚了。

林雨桐應了一聲,就直接去裡間了。棉布的棉旗袍加個呢子大衣,又是圍巾又是帽子的好一通折騰。出來的時候順便把四爺的衣服也拿了出來,給他換上。

林雨槐這邊也吃完了。看兩人都收拾停當,這才舒了一口氣,“那咱就走吧。大夫說老太太也就這兩天的事了。我這一大早的出門,家裡我還真不放心。”

林雨桐應了一聲,出門的時候順勢去了一趟廚房,出來的時候就提了個布兜子,四爺接在手裡拿了。裡麵放著幾個些水果,第一次上門,不管是不是真親人,隻憑著林雨槐在路上對他們的幫襯,就不能空著手過去失了禮數。

下雪天出門,黃包車比不上騾車。騾車好歹能擋住寒風。於是從胡同裡出來,四爺就招手叫了騾車。林雨槐說了地方,三個人這才上車。

路上就這麼坐著,都不知道話從什麼地方說起。就這麼沉默著走了一路。

到了地方下了車,林雨桐還真嚇了一跳。從外麵看,這一座宅子可不小。

林雨槐朝兩人無奈的一笑,“林家子孫繁茂,這一座宅子,大大小小的擠著幾十戶人家。”

林雨桐點頭,樹大分枝,幾代人都擠在一起,可不就是這樣。

才要往裡麵來,就見從裡麵出來一個婦人,看見林雨桐和四爺一愣,這才對著一邊的林雨槐道:“槐子回來了,趕緊回去吧。你額娘看著可有些不好了。”

林雨槐麵色一變,“謝五嬸子。”

說著,就看了林雨桐一眼,趕緊往裡麵跑。林雨桐和四爺腳底下不慢,急匆匆的就追了過去。

這五嬸子嘴裡嘖嘖有聲,這是真把丟了的閨女找著了?看起來倒像是有錢人。

五進的宅子被分割的東一塊西一塊,本來就陳舊的宅子,有些在外麵又搭建了廚房雜物房,越發將宅子糟蹋的不像個樣子。整個一個大雜院。

下雪呢,天冷的很。孩子卻最是不怕冷的,滿院子的亂竄。又聽見有婦人吵架的,好似是為了爭誰燒了誰家的兩塊煤球。

見林雨槐領著人回來了,有好些都從屋裡出來,湊在一起壓低了聲音說著些什麼。

林雨桐向來是耳聰目明,即便隔得遠,也能聽見隻言片語。

“不是說老七家把閨女賣了嗎?怎麼瞧著還能找回來?”

“那誰知道呢?這能找到總是好事。”

“你說咱們這本本分分的,怎麼就沒他七神這好命?扔了的閨女還能找回來?”

“你可彆胡說,小心槐子聽見。”

“聽見就聽見,她娘當年那是帶著丫頭跟人跑了,什麼離家出走?哄鬼呢?”

這一聲聲的傳到耳朵裡,不過人多口雜,她也沒往心裡去。再說了,今兒能來,看的就這林雨槐的麵子。

進了第三進宅子,林雨槐直接往東廂房而去了,“這邊。”他回頭看了給林雨桐和四爺指了指。門口熬著藥,咕嘟咕嘟的翻滾著,林雨桐一聞,竟然是參湯。日子過的艱難,可林雨槐對老人還是孝順的。這幾片老參,就得十多塊錢。

“哥,你回來了?”門簾子撩起來,從裡麵出來一個不大的小姑娘出來,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大小的樣子。

林雨桐又懵了一下,不由的看向林雨槐,林雨槐麵色又幾分不自在,往裡指了指,“先進去吧。等會我再跟你解釋。”

這姑娘看見林雨桐,頭趕緊就低下了。顯得有些怯懦,“請……裡麵請。”

四爺和林雨桐麵麵相覷,但還是趕緊朝裡麵走。進了屋子,一邊是灶台。灶台下麵火正燒的旺,鍋上的鍋蓋還沒蓋,上麵的蒸籠裡放著正準備蒸的窩頭,屋裡倒是不冷。另一邊是案板碗櫃,倒也收拾的齊整。再往裡就是飯桌,背的東西就沒有了。林雨桐抬頭,見東次間的簾子在晃動,就知道他往東間去了。

“額娘……額娘……”林雨槐的聲音帶著急切,“您醒醒,您醒醒,我把我妹子找回來了。您睜開眼看看。”

林雨桐趕緊抬步走了進去,見炕上躺著人,林雨槐左右的搖晃,一臉的急切,她就走了過去,“你先讓開,我瞧瞧。”說著,直接就拉了這婦人的手把脈,然後從兜裡直接拿出針灸包朝這婦人的頭上紮下去。

“這……”林雨槐愣了愣,才要上前,就被進來的四爺一把拉住了,“等等!她的醫術不錯。”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炕上就一聲呻|吟。

醒了?

林雨槐這才湊過去,“額娘,醒醒。我將我妹子給找回來了。”

“我閨女回來了!是不是我閨女回來了。”這一聲響亮中帶著哭腔,不是炕上的婦人發出來的,而是從外麵傳進來的男聲。可將林雨桐嚇了一跳。

緊跟著就是一個怯懦的聲音道:“爹……爹……裡麵正紮針呢。您彆吵……”

“滾!”那聲音帶著幾分氣惱,“誰是你爹?你一個野種,也配叫我爹!我閨女回來了!就你也配當我閨女。滾犢子……”

林雨桐眉頭皺了皺,這個家怎一個亂字了得。

林雨槐回頭朝外麵喊了一聲:“行了!彆吵吵了。”

頓時,外麵就啞火了。但門簾子還是挑開一條縫隙,有一雙咕嚕嚕直轉的眼睛往裡麵瞧,但卻始終都沒有進來。看的出來,這個當爹的,對兒子十分的懼怕。

“咳咳……”炕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緩緩的睜開眼,“找到……找到你妹子了?”

“找著了。”林雨槐讓開一點,叫炕上的人能看清林雨桐。

炕上的人跟林雨桐的視線一對上,眼淚就馬上下來了,“是我閨女……是桐桐。”聲音不高,但說話還算是清晰。她抬起手,好似想拉林雨桐一般,“額娘對不起你!額娘對不起你……”

“呸!”外麵的人又說話了,“這會子知道對不起閨女了。跟野男人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對不住閨女。你跑就跑了,這家裡也不稀罕你。你這娘們心狠啊,竟然帶著我閨女跟人跑了。跑了就跑了,你彆回來啊!你回來了,攪和的老子的親也沒辦法結了。這我都不說你什麼了。你他娘的把老子的親閨女丟了,肚子裡帶著野種回來了。”說著,又哭嚎上了,“閨女啊!你的命苦啊!怎麼就碰上了這個的娘呢?”

林雨桐隻覺得滿腦袋都是狗血。

炕上的林母的臉越來越蒼白,林雨槐一下子就站起來,朝外喊道:“你能不能消停點。不嫌丟人啊!”

外麵的聲音跟瞬間關上開關一樣,半點聲息都沒有了。

林母看著林雨桐,衝林雨槐擺擺手:“你阿瑪說的對!我對不住你們……我也沒多少日子活了,我回來這些年,什麼都沒說,我兒孝順,也什麼都沒問。這些年照顧我這病秧子媽,還得養活楊子和杏子……”

林雨桐腦子裡又是圈圈,屋子外麵的姑娘是杏子,這楊子又是誰?

林母朝屋外看了一眼,這才道:“臨死了,我也得給你們一個交代。”她抬起手指著外麵,聲音頓時就大了起來,“林德海,你還有臉說。我當年是為什麼走的?你彆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你看上個窯|姐,非要贖回來納為二房。你納就納吧,你不該將主意打到我的陪嫁上。你還當你是個爺呢?自從進了你家的門,靠的都是我的嫁妝才把日子過下來。就剩下一對傳家的鐲子,你也要給那窯|姐當聘禮。你這是不給我們母子活路啊!”

“男人納妾怎麼了?”林德海在外麵又叫囂開了,“我要納妾,你就找個野男人跑了!”

林母頓時麵色一僵,發出嗚咽之聲。

從斷斷續續的講述裡,林雨桐這才知道,剛才進門的時候,那些女人的閒言碎語並不是空穴來風。林母確實是跟著一個男人跑了。那男人是個走街串巷的郎中,因為這林雨桐原身小時候身子並不康健,再加上不到三歲的孩子,一病了就不敢耽擱,就請了這個暫時在附近落腳的大夫上門看診。這麼的,一來二去的,兩人倒是好上了。再加上林德海對她不好,逼的她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這才狠狠心,將七歲大的兒子送到一個鏢行裡跟師傅學武去了,又將鐲子的一隻留給兒子,叫他長大了,拿這東西換了錢置辦家業娶媳婦好好過日子。然後自己跟了那郎中抱著三歲的女兒就走了。誰知道半路上,身上的盤纏連同那個鐲子都被偷了。

林雨桐心裡一跳,心說這該不是那老賊師傅乾的好事吧。

她心裡這麼想著,麵上卻不動聲色,就聽林母繼續道:“……沒了銀子,就哪裡也去不了。我得去給人家洗衣服賺錢,不能帶著桐桐。那殺千刀的走街串巷,帶著孩子並不妨礙什麼。沒辦法,我將桐桐交給他……可是他回來卻跟我說,孩子丟了!我信他了,可桐桐也是我的命根子,我就發了瘋的找。結果呢,一個乞丐跟我說,看見那殺千刀的把桐桐賣給了一個走江湖賣藝的。如今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林雨桐閉上眼睛,走江湖賣藝的,就要這兩三歲的孩子,從小訓練他們雜技,養到五六歲就能帶出去賺錢。那真是要吃苦的!

“我回去以後找那殺千刀的,可是這東西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樣的男人我也犯不著找了。隻打聽那賣藝的人朝哪個方向去了,我就跟在後麵找。還真叫我找到了。人家也說確實買了個孩子,可沒幾天,夜裡就被人偷去了。正嚷著晦氣呢。可他們連是誰偷的都不知道,我一時之間上哪裡找去……”

林雨桐睜開眼睛,心裡已經有了判斷。八成是老賊沒想到他偷了人家的錢會釀成這樣的慘禍,所以才將原身從雜耍賣藝的那些人手裡給偷了出來。隻要這樣,才能對的上。

林雨槐也反應過來了,“這偷鐲子的,跟偷桐桐的,是同一個人!”要不然,這鐲子怎麼會在桐桐身上。

可不就是嘛!這個老賊喲!真是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雨桐隻得道:“應該是吧!”

“這老賊在哪?”林母的眼裡一下子就冒出了怒火。

林雨桐搖搖頭:“我師父是個郎中,聽說是有人將我放在他家門口的。”自己的師傅是賊這事,絕對不能叫彆人知道。

“是個郎中?”林母的眼裡就有了希翼。

林雨桐咳嗽了一聲:“我師父收養我的時候,都年過五旬了。”言下之意就是,肯定不是你跟著跑的那個小郎中,年齡對不上。

林母的氣一下子就泄了:“千錯萬錯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林雨槐看著林母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轉過臉來,對林雨桐解釋:“之後的事情就是……額娘沿路討飯找回來了。回來的當天……在家門口生下倆孩子,一個是楊子,一個是杏子。杏子你剛才見了,楊子還沒回來……”

不用問也知道,這倆孩子是那個小郎中的。

林雨桐朝四爺看了看,不由的苦笑。這也就是說,不僅多了一個同父同母的哥哥,還多了一對同母異父的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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