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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舊影(34)
喬漢東這次約鄭東, 並不是通過電話。所以,鄭東接到仙樂樓打發人送來的繡花拖鞋還很納悶:“畫眉姑娘叫你送來的?”
時下妓|院的姐兒要是想請相好的上門, 少不得要那些手帕鞋墊拖鞋之類的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東西叫人送來。上麵或是繡花,或是題詩,再熏染的香噴噴的,務必叫人想起在那麼的神仙日子。可他跟畫眉相交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當時自己沒發達的時候, 就看中畫眉,那時候輪不到自己沾身, 不過這女人對自己也是有意, 時不時的背著老鴇子給自己寫甜頭,兩人跟偷情似得偷摸的弄上兩回。交情就是這麼來的。但是以他對著女人的了解, 她可不是一個不識相的女人。她如今雖不及以前光線了,但還不至於到了沒客人的時候。送來這個東西?是叫自己務必過去一趟?他將拖鞋拿在手裡翻看著, 這也不是畫眉的手藝, 畫眉親自做的東西她見過, 既然相請, 就不可能拿這成堆批發來的的玩意糊弄事。
站在下麵的跑腿的笑嗬嗬的, 點頭哈腰的笑:“可不是畫眉姑娘叫送來的嗎?您這麼長時間沒去瞧她,她是茶不思飯不想的,瞧著小臉都瘦成錐子了。”
鄭東嘴角抽了抽,這套說辭簡直就是範文一般,見了誰都有用,他不由的打趣了一句, “等你們本家那大餅臉瘦成錐子的時候,我就真信了你們的生意砸了,不得不請人去照顧生意。行了,你也彆跟我這裡杵著了,晚上我會過去一趟。你回去交差吧。”說著,順手扔了一塊錢過去。
那跑腿的接過錢,都差不多要九十度鞠腰了:“成,候著您呢。”
雨下的這麼大,什麼生意都受影響,就是妓|院不受影響。都說是下雨天留客天,這話放在妓院也應景。好些人趁著清閒,就直接泡在了這裡,住個十天半月的那也是經常的事。雖說不及往常那般進進出出的瞧著熱鬨,但裡麵也是紅紅火火聲樂齊鳴。
老鴇子殷勤的將人迎進門,笑嗬嗬的將人送到了畫眉的房間。
這一進去,畫眉就將門給關嚴實了,然後不自在的笑笑,“不是我想叫你來。是有人偷著來我這裡想見你。”
“誰?”鄭東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剛問了一句,就見床上的帳子撩起來,喬漢東坐在床沿上,“老弟,不得不出此下策。”
鄭東眼睛一眯,看了畫眉一眼,這才拱手:“老兄這麼大費周折,定是有要事。”說著,就又看了一眼畫眉。
畫眉知道,此時她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誰也不想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可現在呢,偏偏的將自己給牽扯進來了。
喬漢東看了畫眉一眼,沉聲道:“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之前……你給鄭署長牽線搭橋介紹的人,有些可都不乾淨。如果不是鄭署長確實不知情,而你也就是收了點好處費,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的坐在這裡?”
這話不僅叫畫眉嚇了一跳,也叫鄭東心裡一驚。
畫眉臉都白了,“我不敢,絕對不會說出去。”
鄭東拱手:“還要謝謝老兄幫著遮掩。你放心,兄弟以後會長心的。”
喬漢東說這話,一方麵是為了嚇唬住畫眉,一方麵也是為了跟鄭東合作的時候,站在主導的位置上。見鄭東這麼識趣,他連忙擺手:“你我兄弟,本就是應該的。”
說著,就拉著鄭東到跟前,這般那般的耳語了一番。鄭東眼睛眯了眯,這個姓郭的老匹夫,“太不知道輕重了。”
喬漢東點頭:“你覺得我這主意怎麼樣?”
鄭東伸出手跟喬漢東握了一下:“合作愉快!”弄死這老東西一了百了。
而曲桂芳,早已經一身性|感的晃悠到了歌舞廳,在這裡留下緊急聯絡的信號,相信馬上會有人來聯絡自己的。
她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坐在卡台上,很快就有侍者上前端來了酒,“……那位先生請小姐您喝一杯。”他指了指一邊笑的叫人覺得惡心的禿頭男,解釋了一句。
漂亮女人在哪裡都有這樣的特權。
曲桂芳舉起酒杯,朝對方遙遙的舉了舉,心裡再厭惡,眼裡也是柔情百種。
男人就是個撩撥不得的生物,這邊剛給了點好顏色,那邊馬上屁顛屁顛的就跑過來了,坐在對麵:“小姐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想占便宜的臭男人都是這麼說的。她眨巴著眼睛,嬌笑連連,可眼睛卻也沒歇著,在這歌舞廳來回的掃視著。
好像對麵那男人說他會看手相,她懶得廢話,直接將手遞過去,不就是拉手嗎?隻要不打攪自己找人就好。
那端著酒來回晃悠的侍者不是,舞池裡的男男女女要不是,坐在卡座上的客人一個個都人模狗樣的,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再往吧台那邊看一眼,調酒的小哥兒的手法也算是賞心悅目。
正看著呢,就聽耳邊有人低聲道:“太太,先生請您回家。”
她這一扭頭,就見上次那個精瘦的男人已經站在他的邊上了,可她自己卻完全沒有察覺。段位還是太低了。
正摸著女人的手的家夥一聽這話,一下子就頓住了。這誰家的女人不好好管著,跑到這地方□□來了。彆人的老婆他當然不介意,他現在害怕的是人家上來暴揍他一頓。所以,這邊曲桂芳還沒反應過來,那邊人家已經鬆手,撒丫子就走。轉眼彙入人群,不見蹤影了。
饒是見多了男人的嘴臉,也被這人的無恥勁氣的罵了一聲‘孬種’。
坐在車上,感覺這次走的方向跟上一次又有一些不同。還真是狡兔三窟。
等被帶著眼罩帶進大廳,身上的暖意傳來,她伸手扯掉眼罩,眼睛眯了眯,要不是自己的方向感強,差點被騙了。這個大廳的每個細節跟上次見到的都是一樣的。可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同一個。
看著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男人,她要不戳破,隻笑著走上前去:“閣下真是好耐性。”
那男人指了指對麵的沙發:“怎麼?東西到手了?”
曲桂芳嗬嗬一笑:“您還真是對我有信心。田芳那妮子守在韓春林身邊到現在都沒進展,指望我隔空取物啊?”
男人挑眉:“那你急著要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曲桂芳低聲道:“想要東西,我一個人不成。韓春林被三十八號圍了個水泄不通,林家也被警察局看著,我根本就接近不了。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辦法是有,但是還是那句話,我一個人肯定是不成的。”
這男人身子一下子給直起來了:“什麼辦法?隻要管用,傭金不會少了你的。”自己過手當然比通過彆人的手來的安全。
曲桂芳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道:“你再預付一半的款項……”
這是怕過河拆橋。
再怎麼聰明終歸是女人,眼界太小,自己會在乎這點錢嗎?
他利索的簽了支票遞過去,“可以說了吧。”
曲桂芳一看見錢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半點也不避諱的將支票小心的塞到絲襪裡,露出白皙的大腿根部也沒半點羞赧的樣子。
男人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才轉移視線。曲桂芳收拾好之後就起身坐在男人的身邊,掛在男人身上一樣的細語:“郭楷範想趁機除掉鄭東,所以圍著林家的這邊肯定是有空子可以鑽的。”
“你是說直接從金思燁這邊下手?”男人皺眉道。
曲桂芳低聲道:“您覺得,是金思燁重要,還是韓春林重要?”
這不是廢話嗎?韓春林算個什麼東西。
曲桂芳這才接著道:“我覺得,林家這邊暗地裡一定有重重保護,華夏人可不傻,難道真分不清輕重。看似更看重韓春林,甚至動用了三十八號,可這暗地裡呢?大約八成是陷阱。要真衝著林家使勁,隻怕咱們的人都得折進去。林家的老宅你也知道,咱們就這點人,想衝進去,那是難上加難。更何況就是進去了,就能順利的找到人嗎?一個五進的宅子,有數百間的房舍。這有錢人的宅子,又有密室菜窖等等,上哪找去,不等找到人,隻怕就被人家給關門打狗,甕中捉鱉了。”
這個詞用的不好聽,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話也確實是有些道理。
“說下去。”男人眼睛眯了眯,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聲東擊西。”曲桂芳說了三個字,“做出要對林家下手的樣子,真正的目標卻是韓春林。有田芳裡應外合,想來應該不是難事。”
“便宜了那位金先生了。”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這樣的人不能留。”
“是不能留!但不是非得現在就動手。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他們都鬆懈了,那時候,你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曲桂芳邊笑邊說,心裡卻想著,這次時候,你們到底還能剩下幾個人。
男人伸出手,捏住曲桂芳的下巴,“你這主意不錯,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來安排。”
曲桂芳佛開他的手,直接起身:“那我就走了。咱們這是最後一次合作了,撒有哪啦!”
對於曲桂芳提供的情況,他還得在做最後的確認才行。等見到銅錘等人拿著通行證在林家進進出出的時候,他就確信了,曲桂芳提供的情報確實是真實的。
這天晚上,銅錘一個人從賭坊出來,手裡掂著錢袋,搖晃著手裡的錢發出悅耳的聲音。猛地,一個小夥子跑著撞了過來,他差點被撞翻了了,他一副慶幸錢被被撞掉的樣子,朝那人喊道:“急著投胎呢。”而眼睛卻眯了眯,因為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的通行證被人摸去了。他剛才費了老大的勁才沒動聲色,否則,就那兩下子,自己早就將他的手給廢了。
東西丟了,第二天他就去找了陶桃:“再給咱辦的通行證。”
“你的那個呢?”陶桃有些狐疑。
“昨兒在賭坊上茅房沒帶草紙,一著急給用了。”銅錘嗬嗬就笑,毫不在意的樣子。
“出息!”陶桃皺眉,“惡心勁的。”她倒是沒有懷疑,像是銅錘這樣不講究的玩意,真乾的出這樣沒譜的事,“等著。”
不大功夫,陶桃又拿出來一個:“你給我拿好了,再要是弄沒了,我可告訴你,等槐子回來,我一定告訴他。叫他知道你這兄弟有多不靠譜。”
銅錘嘿嘿笑著,轉眼就跑了,渾不在意的樣子。
等拿著通行證到了林家,跟四爺將事情說了一遍:“我感覺是成了。今天晚上,我就叫兄弟們帶著家夥,陸陸續續的進來吧。”
四爺點頭:“就這麼辦。”
而林家的人早就從外麵的情形看出了問題,知道有人衝著林家來,老少爺們在白坤的組織下,足足有七八十人。這些人分成五組,沒一進院子都有十多個人守著,夜裡有分成三班執勤。本來還有些怨言的,在四爺直接給沒人發了三十塊錢的情況下,任何不和諧的聲音都消失了。
白天小了的雨勢,到了晚上又大了起來。
銅錘帶著人在小院子的雜物房裡呆著,林雨桐熱湯熱飯大盆的紅燒肉伺候著。吃飽了喝足了就都先歇著了。要真出事,也得在淩晨以後。
四爺和林雨桐這兩天的作息也變了,白天歇著晚上耗著,靜等著魚餌上鉤。
果然,淩晨一過,外麵猛地就傳來木倉聲。銅錘等人起身,將院子守的嚴嚴實實。
“好家夥,十幾個人呢。”說話的是站在鄭東身邊的孟暢,“你真是狠得下心啊,你這些兄弟,估計該有些損傷的。”
鄭東看了孟暢一眼:“孟爺,咱們之前可說好了,該你的人上了。咱們兩邊夾擊,滅了這幫孫子。”
孟暢哈哈一下,“就這點人,不值什麼。”他一擺手,早就埋伏在林家邊上的宅子裡的人就衝了出去。
三方人馬交火,木倉聲驚的人心驚膽顫。
而另一邊,小毛卻接到喬漢東的命令,“趕往林家支援,不得延誤。”
小毛二話不說,招呼人手就走,李華一把拽住小毛,“怎麼回事?這邊不管了?”
“管?”小毛本想嗆聲,但想到李華之前的嘴臉,連提醒的話都不想說了,直接道:“你要是在這裡守著也行。”
李華想起那一根金條,猶豫了片刻,卻不想這一猶豫,大部分人都走了,隻有幾個平日裡跟他關係好的,緊跟在他身後,問道:“華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