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重返大清(62)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4969 字 7個月前

“那五阿哥……”蘇培盛趕緊問了一句。

“一樣!”四爺說完,就不停留,一副跟蘇培盛隻是擦肩而過的樣子。

沒走出十步,就有人高寒了一聲站住,扭臉看可不正是哈茶奇,他用兩根手指做出下跪謝罪的樣子,臉上卻凶神惡煞,“說你們呢?站住。”

林雨桐配合著大叫,然後就有人吵嚷著,各種聲音都有,說什麼接到密報,這裡有逆賊接頭等話。

等四爺和林雨桐換了一輛馬車坐進去,隔著簾子,能看見從那條胡同裡抓出來的一長串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弘晝和那黑臉的漢子連同那個姑娘一並在裡麵。

這些人辦事還不錯,知道沒叫弘晝的臉露出來,人一遮擋,又刻意將頭摁的很低,頭發也弄的亂七八糟,這德行就是耿氏見了,也得好好辨認。

街對麵的一處酒樓的雅間,窗戶隻開著一條縫隙,被押解的人過去,窗戶就合上了。

桌上坐著倆人,一個明顯帶著一身草莽之氣,也有幾分不耐煩,“怎麼樣?看到熟人了?”

對麵坐著的是個留著兩嘬小胡子的漢子,點點頭,“沒瞧見五阿哥,但卻瞧著一個白麵無須的人有些麵熟,像是……”他朝上指了指,“那位身邊的人……”說著,就蘸著茶水在桌麵上寫了一個‘蘇’字。

這草莽漢子一愣,“你可看準了?”真要是皇上身邊的人,那這羈押走人,未必就不能說這位周五爺不是五阿哥。萬一是掩人耳目呢?

小胡子猶豫了一下,“應該是吧?”

什麼叫應該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應該是?

莽漢子皺眉,緊跟著就恥笑:“先生不是吹噓在王府十多年,見過先帝見過當今嗎?這會子怎麼連人家身邊的太監都不認得了?”

這話就難聽了!

小胡子臉上的神色也不好,雖然自己吹噓見過先帝是假的,但見過先帝身邊的傳旨太監卻是真的。而且見過當今也是真的,至於蘇培盛,好似是遠遠的見過的。自己隻是個住在裕親王府的清客,能遠遠的看一眼已經算是不錯了。“要是看不上在下的能耐,另請高明就是了……”

莽漢子先是一怒,繼而收斂了脾氣,“先生何必跟我這粗人一般計較。您是有見識的人……是我胡說八道。您消消氣,我這不是著急嗎?”

小胡子臉上的神情這才好點,繼而就笑,“……你們也是胡鬨,怎麼會信那些鬼話?皇阿哥何等尊貴?怎麼會跑到你們漕幫去。我跟你說,要不是王先生跟我有同窗之誼,我壓根就不會管你們這閒事。漕幫……是要緊啊。但再要緊,也不值得人家拿親兒子冒險。當年受降的場麵你是沒見,何等威風。你們是人多,人多有什麼用呢?大刀長矛敵得過人家的火炮嗎?”

莽漢子幾乎是壓不住自己的脾氣,這是說自家漕幫就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唄。

被人輕看,叫這莽漢子有幾分不爽快,但到底賠笑,又打聽了幾句。沒說出彆的來,隻說出現了像是皇上身邊蘇公公的人,其他的一個也沒認出來。

莽漢子心裡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王先生很看重周五這小子,還打算把獨女許配給他。這小子要是真沒問題,那接下來還得想辦法把人都弄出來才行。還得對著小胡子陪笑臉,“……咱們沒乾什麼違法的事,還得您想辦法給疏通疏通,將人給保出來……”說著掏出一張銀票,往前一推,“麻煩先生了……”

小胡子瞄了一眼,一萬兩的數額叫他臉上帶了笑,在王府這麼多年,每月也就二十兩,十幾年也沒攢下一萬兩來。看來這漕幫是豪富啊。他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好說好說……”伸手將銀票一拿直接塞袖子裡了。

被押著,關進黑漆漆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在囚車裡,弘晝反而精神放鬆了。迷迷糊糊竟是睡著了。

等再睜開眼,燈火通明,亮的刺眼。好半天才睜開眼睛,先是被掛在頭頂那個亮閃閃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這是嘛玩意?”問了沒人答,四下裡一看,熟悉!九州清晏!

他沒起身,就勢伸了懶腰,半年都沒睡的這麼舒服了。

“五阿哥醒來?”蘇培盛端著蜜水過來,“用膳嗎?”

喝水、淨麵、淨手、炕桌上擺上精致的飯菜。手裡捧著碗的時候才覺得,這果然才是我該過的日子。

四爺跟林雨桐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弘晝吃的狼吞虎咽。這樣子瞧著叫人覺得心酸。

弘晝放下碗,起身要見禮,四爺摁著他,“免禮了。吃吧,先吃飯。”

弘晝嘿嘿笑,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子往嘴裡扒拉,還不忘翹起大拇指對林雨桐笑,“皇額娘是這個……您演得跟真的似的。”

林雨桐遞了一碗湯過去,“小心噎著。”

弘晝端著三兩口就喝了,“還是皇額娘做的飯好吃,這半年差點想死我。”

扒拉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那股子餓勁饞勁過去了,這才慢慢說起了這半年的經曆,“……在船上兒子吃不慣上頓魚下頓魚的日子……想了個辦法改善夥食……”

怎麼做的呢?靠岸找塊空地,畫上十六個或是三十個格子,然後每個格子裡都擱著大小不等數量不等的魚,弄幾根魚竿,將魚鉤換成大鉤子,然後在岸上擺攤。旱地上釣魚,一文錢一次,顯示一盞茶,一盞茶的時候不管釣多少都行。隻要格子裡有一條魚被釣起來了,這個格子裡的其他雨也都歸他所有。

一條魚再小,那也得有三四兩,人少的夠一碗湯了。湊熱鬨的不少,想占便宜的更多,一個人扔進十來文錢弄一條魚都覺得是走了運了。如此下來,跟賣魚其實差不多。不管是什麼噱頭,魚換成了錢,錢換成了米菜油,不等到地方,上上下下都他的觀感都很好。

“因為識文斷字,就在碼頭做了賬房……後來想辦法認識了王朵兒,就是今兒見到的那個丫頭……”弘晝有些尷尬,好似也覺得他自己的做法不怎麼光明似得,“其實兒子也不是主動招惹她的……”

這是四爺和林雨桐都不想聽。弘晝到底是皇阿哥,出身跟教養在那裡放著呢,不說其他,隻站在那裡的氣度,就跟彆人不一樣。不是說皇家的孩子就一定又多好,他們身上的不一樣很多都是源自於自信,源自於優越感。這種東西是骨子裡帶出來的東西,更改不了。因此混在一圈糙漢子裡中間就特彆醒目,也特彆招小姑娘喜歡。這一點不用解釋,四爺和林雨桐也都能想的到。馬上打斷他,示意他講重點。

重點就是,“……這個王朵兒的爹可不是個等閒人物,這個人在漕幫沒有什麼職務,但卻人人敬重。怎麼說這個人的身份呢?”他一拍腦袋,“吳用!他就是漕幫中的吳用。”

這麼一說,林雨桐就明白了。軍師級的人物。

弘晝端著湯碗,眯了眯眼睛,“王雲海,舉人功名。中舉那年才不足二十歲。隻是運道不好,祖父母、父母的接連過世,守孝就守了十年。出孝了,能科舉趕考了。偏又出了意外。臨出門的時候,懷孕八月的妻子被權貴家的瘋馬給驚了,早產加難產,生下個女兒他老婆卻沒活下來……我打聽了當年的事,應該就是意外。不知道誰家娶親放鞭炮,結果驚了賀客的馬。當年受傷的據說十多個人,王雲海的老婆是被人推搡一下摔了一跤才……據說,那家辦喜事的人連同那位出身好的公子每家每戶都上門道歉了,給了銀子,甚至他老婆葬禮的時候,人家去人還祭奠了……”

林雨桐明白了,弘晝是想說,這人如今反朝廷反社會,跟他自身性格偏激不無關係。

她朝弘晝點點頭,表示明白。

弘晝這才借著往下說,“王雲海沒有娶妻,肚子一個人拉扯大閨女,對其十分寵愛。甚至是溺愛……”

看的出來,今兒那姑娘說話很沒有教養。

弘晝歎了一聲,“黏上就甩不開,因著王雲海的關係,耐著性子跟他玩。沒多久,王朵兒求了她爹,叫她爹收我為徒,王雲海對他閨女是有求必應,兒子跟在了王雲海身邊,但他並不信任兒子……他在京城裡有許多故交好友,這些人也都是讀書人,在哪裡做什麼,全然都不知道。可哪怕是在官宦人家做西席,這消息也比彆人知道的多。兒子猜測,他肯定寫信叫人調查過兒子的身份……”

所以說這走捷徑是有利有弊。那條路都不是好走的。

要是這麼說,似乎就說的通了。

假設王雲海寫信叫故友調查一個叫周宏周五爺的人,而他的這個故友正好在某個神秘人物府裡做幕僚或是先生,這位先生想調查,自己出麵的可能不大,不過是通過東家府裡的下人管家來幫著處理。這就有肯能叫他們的主子知道這要調查的內容。弘晝這個化名並不怎麼高明,弘晝周宏,又恰好排行為五。很容易就聯係到莫名其妙被罰到皇陵的五阿哥。皇陵那邊查起來可就更容易。尤其是這位神秘人物的身份不低的情況下。

四爺手裡捏著老七轉過來的密信給弘晝:“看看是不是你寫的?”

弘晝隻瞄了一眼,然後就搖頭,“不是!”

“有沒有可能是你在王家的時候不小心露出點什麼去?”林雨桐又問了一句。

弘晝還是搖頭,“不可能!兒子從來不在王家弄這個……”

隻能是密信傳遞途徑出了問題了。

對方並不知道另一頭傳遞消息的是弘晝,但關注這條渠道應該有些日子,對方還有在術數方麵造詣深厚的人物,要不然這密信是破解不開的。

林雨桐問道:“今兒你說一個月之前有人送信說五阿哥混進了漕幫,這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朵兒。”弘晝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王朵兒偷聽來的。她當笑話跟兒子說的,漕幫上下跟她的態度都差不多,信的不多。但王雲海偏偏是信的。我當時不確定這是不是王雲海故意叫王朵兒知道,然後再拿王朵兒試探我的……因此應對上並沒有出錯……”

這點林雨桐信,要是確定了,就不會有這一趟京師之行了。

說著,弘晝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問四爺,“對麵的那對夫妻是我們的人,但是隔壁幾家我不確定是不是漕幫的人……當時我帶他們回來住的時候,那幾家就奇怪的很,我還以為是阿瑪安排的人,心說這誰辦事呢?辦的也才粗糙了,一眼就能看出有問題的宅子……可看如今那架勢,那些人都被逮住了,他們是什麼人?真是漕幫提前就安排來的人?”

這個四爺還沒問。暫時無可奉告。

他轉而問了起弘晝,“這次以什麼名目打發你們進京的?你怎麼知道不止你們一撥人進京來了……”

“王雲海說叫我們打前站,過幾天他也會來。”弘晝搖頭,“不知道這是不是借口。至於有其他人進京的事,是餘糧打探到的。餘糧這次沒被帶出來,他依舊在碼頭,碼頭人來人往,也是消息集散地,打從那裡過的,隻要留心都總能發現端倪。不光好幾撥人進京,而且這些人裡總有年歲跟我差不多說著京城口音的人。很多人不覺得五阿哥會親自來,但覺得五阿哥派個人滲透進去還是有可能的。於是京城口音應該是排查重點。”

說著,弘晝看了四爺一眼,好像有些猶豫似得。

四爺瞪他:“有話說話,這是什麼毛病。”

“還有些事,兒子不敢確定之下不能胡說。”弘晝有幾分猶豫,“因為兒子身份被懷疑,這有些消息,就很又可能是對方故意放出來的。所以兒子有時候也得甄彆消息的真假才敢說話。”

“恕你無罪!”四爺的麵色嚴肅起來,“少滑頭,前麵說了一堆,這沒說的才是頂頂要緊的是不是?”

弘晝咬著嘴唇,從身上掏出一張紙來,“請皇阿瑪過目,這消息兒子一個月之前都得了。但那時候聽到王朵兒說有人送消息說五阿哥混進漕幫,兒子不敢輕舉妄動,這份東西更不敢往出傳遞,當時正愁怎麼告訴皇阿瑪,沒想到他們倒是帶我進京了,東西在這裡,皇阿瑪過目就什麼都明白了……”

四爺接過來,深深看了一眼弘晝,這才將羊皮抱著的紙張拿出來打開,緊跟著眉頭就皺起來了,“這是哪裡來的?”

林雨桐掃了一眼,麵色就變了。這是戰船的內部構造圖。因為沒細看,詳細的數據對不對也不知道,但這哪怕隻是一張大致的構造圖,也夠叫人吃驚的了。

一看這玩意,林雨桐就知道弘晝為什麼猶豫了,戰船一直是十三爺在督造,如今這圖紙外泄,難道問題出在十三爺身上?

這不可能!

可真想到底如何呢?四爺和林雨桐對視一眼,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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