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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大清(63)
“你媳婦在後殿……”林雨桐打發弘晝, “去見見你媳婦。”該說的話都說了, 剩下的弘晝也幫不上忙了,乾脆直接給打發了。
至於見了吳紮庫氏之後,怎麼防著她嘴不嚴泄露消息, 那是弘晝的事。這小子在哄女人這一方麵很有幾分能耐。
弘晝想起皇額娘說過媳婦有孕的事,蹭一下就站起來,鞋也不穿就跑,跑了門口了才想起來,返回來將鞋撿起來抱著就跑。
等人走了, 林雨桐看著這圖紙才問:“現在怎麼辦?”
四爺看著圖紙, 直接喊蘇培盛, “叫你們十三爺來一趟。”
十三爺歇息在園子裡, 剛躺下就被叫醒了。穿了袍子便鞋就走。這半夜被叫起對他來說業務很熟練, 常有的事了。
今兒又是為了什麼?
心裡隻是慣性的閃過這麼一絲想法,但隨即連這個腦子也不費了。大清國這麼大,誰知道哪裡又出事了。反正天天都是處理麻煩處理麻煩的, 麻煩著麻煩著就習慣了。
到了禦書房,見林雨桐還在還微微驚訝了一下,然後見了禮趕緊問,“是不是京城裡出事了?”要真是宗室出事了, 皇後在這裡也說的過去。
林雨桐笑了笑,打發了裡麵伺候的, 連蘇培盛也一並打發到門外守著, 自己去沏茶倒水。
四爺這才從圖紙上抬起頭, 招手叫十三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十三不見外,看了一眼就笑,“又在改良了?”不過這圖是不是畫的也太粗糙了一點。這東西可跟彆的東西不一樣,差之毫厘謬以千裡。“誰畫的?這圖給誰也做不出來東西?”
四爺點點頭,“這是咱們萬幸的地方。”他直言道,“從漕幫得來的。”
漕幫?
十三爺麵色一變,馬上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機密泄露了!
他馬上就要跪下去,“萬歲爺,臣弟失職……”
四爺一把將人托住,有心算無心,在保密製度不完善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幾乎是很難絕對的杜絕。彆說是十三親自處理會出這樣的紕漏,就換成他和林雨桐兩人,也不敢說這樣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罰俸半年,你們君臣知道即可。不要對外宣揚。”
就是有錯,就算懲罰也不能對外公布。事涉機密,十三爺馬上明白了。當然了,好歹有個失察的罪過,這麼簡單的一處罰,事情就過去了。隻看著眼下的事情該怎麼辦了。萬歲爺毫無理由的信任叫他覺得心裡暖和,此刻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想儘快知道這背後的人是誰。
將圖紙拿在手裡看了又看,先是看紙張,又是看磨,普通的紙普通的墨,沒有任何一點叫人能看出破綻的地方。
再細看圖紙,其實圖紙上的東西並不是很準確的。很多要緊的地方沒有標注不說,這圖畫的也不怎麼樣。十三爺將圖紙放下,“這東西至少能說明幾點。第一,我那邊確實出現了漏洞,叫人鑽了空子。第二,有人早已經盯上了這些要緊的東西,不是一撥人,應該是好幾撥人。第三,這圖紙不全,不知道是真的不全,還是有人已經拿到了完整的圖紙卻故意用不完整的圖紙做交易,買個好價。”
林雨桐將茶遞過去,心裡卻認可十三的話。十三的意思是,漕幫應該沒本事把手伸那麼長,頂多就是花錢跟人做了一筆交易。而賣方才是最最緊要的,他是在暗示,這賣方也就是偷盜圖紙的人,出在京城。
這麼想著,心裡就猛的閃過一絲念頭,“……其他幾撥進京的人,抓起來了?”
四爺就看林雨桐,“怎麼了?”弘晝這邊都被抓了,其他幾方不抓起來,說不過去。既然對方是試探,總不好治抓了弘晝這邊,這就成做戲了,“人已經抓了,都在大牢裡押著呢。”東西南北四個牢房,誰也碰不見誰。
林雨桐急道:“可搜查了?細細的搜一遍,尤其是幾個人身上……”
四爺馬上明白林雨桐的意思了,這是怕弘晝成了被人算計的一環,這圖紙根本就不是弘晝想辦法偷出來的,可是人家刻意讓弘晝偷的。
他看了十三一眼,十三馬上起身,“我親自去辦。”
看著十三離開,四爺才問林雨桐,“怎麼想的?”
林雨桐點了點那圖紙,“拿著這玩意能造出什麼來?什麼也造不出來。那麼現在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偷盜成功了,而且把完整的圖紙都偷出去了。一種是沒偷盜成功,他偷出去的本身就不是完成的。”
“這兩種不同的情況就有兩種不同的處理結果。如果成功了,這人手裡確實有完整的圖紙,那麼這麼寶貝的東西,他會往出賣嗎?要真不動心,他不會乾這麼冒險的事。所以,可以得到一個結論,這個人或者說這夥子人野心極大。”
“那麼是不是說這種情況下,就一定不會往出賣了呢?”林雨桐自問自答,“並不絕對!咱們知道要造一艘戰艦所耗費的銀錢大概是多少,這麼龐大的一筆錢,對方有嗎?如果沒有或者不夠,東西造不出來,那麼是不是可以說這玩意其實就是一張廢紙。那麼龐大數目的資金缺口,他這輩子隻怕也湊不出來。如果真如此了,該怎麼辦呢?會不會嘗試著用這圖紙換錢呢?可是換錢,叫彆人也擁有它。顯然這不符合他的利益。於是,一張不怎麼準確的圖紙就炮製出來了。可是這東西能賣給誰呢?誰能既有錢,又需要船尤其是戰船呢?”
漕幫!
四爺點點頭,她設想的這種情況是存在的,而且存在的可能性極大。
林雨桐一笑,“當然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有點無賴。明明自己手裡就沒有完整的圖紙,可偏偏想騙一筆錢來。要是這樣,那漕幫就真是被坑了。”說著,她冷笑一聲,“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漕幫應該意識到被坑了。要不然弘晝才剛去半年身上還帶著嫌疑的小子,怎麼可能偷盜出這玩意來?彆說什麼軍師不軍師,這種交易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位軍師就是再寵愛女兒,這點底線還是要有的,要不然坐不穩如今的位子。可是這圖紙偏偏被弘晝帶回來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漕幫不光是在試探弘晝,隻怕也是想通過弘晝和跟弘晝一樣被懷疑的幾個人的手向朝廷傳達一個消息,用來報複被騙的事。”
圖紙丟的悄無聲息,要不是從漕幫這邊知道了消息,自己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四爺一定完全明白林雨桐的意思了,“你懷疑,偷盜圖紙、探知弘晝的去向、還有破解密信的人其實是一撥人。”
林雨桐點點頭,“這三件事裡有個共同點,就是牽扯到的人幾乎是一樣的,一個漕幫,一個是弘晝。那麼這裡麵的神秘人若不是一個,實在說不通。”
化繁為簡。
將事情捋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四爺的手指在圖紙上點了點,“……一個圖紙好壞,漕幫應該看的出來。可漕幫還是買了,這是不是說明當時兩方交易的時候,這賣圖紙的還有彆的附帶的東西取信了漕幫……”
要不然除非傻子才會買了這麼一個圖紙出去。從現在他們這種極類似於報複的手段看,他們出了相當高的價錢,但對方應該還是毀約了。
林雨桐將桌上的茶杯茶壺擺成三角形的。四爺的杯子代表漕幫,十三爺的杯子代表弘晝茶壺代表神秘人,“……神秘人聯絡了漕幫,提出交易的事,漕幫見了圖紙,必然是不會買的。但我要是神秘人,如果我存心想撈一筆的情況下,我會怎麼做呢?”她將代表神秘人的茶壺拿起來抱在懷裡,好像她真的就是那個神秘人一般,“我急著用錢,我非常著急,我非常想要打造出這樣的神兵利器……那麼我得促成這樁交易。漕幫的錢必須得拿到手,但我手裡的東西我怎麼甘心雙手奉上?我有神兵利器在手,將來我就有可能富有天下,這怎麼能拿金錢衡量呢?多少錢我都不能真的賣了。那怎麼辦呢?於是我炮製出一份假的,隻有細節沒有的東西來。漕幫不買,覺得我戲弄他們這沒關係。我有我的說辭,這麼要緊的東西,更細節的圖紙第一次見麵我怎麼會給他們來?玩意誰有過目不忘之能,或者心懷歹意直接搶了,那我找誰說理去?這個道理放在哪裡都說的通。隻要不走,隻要心裡覺得有譜,這個生意就能談下去。我會告訴他們,圖紙隻給一半,他們也可以隻給一半銀子。等我收到銀子之後,會帶著另一部分更細節的圖紙更他們交易,大家一手錢一手貨,乾淨利落。這提議看似合情合理,但漕幫會答應啊?他們不傻!當然不會答應。為什麼?因為他們花了一半的價錢買下的卻是個什麼也不是的廢紙。沒有細節的圖紙就是一張廢紙。所以他們不答應。偽造一張更真實的?行不通!他們不會信我會把這麼要緊的東西拿去換錢的。可信度還沒有這粗糙的更叫人信任。可是怎麼辦呢?這個交易必須做。如今已經亮出這東西了,對方要是不做再起了歹心從我這裡硬搶該怎麼辦?於是,我透漏了一下消息給他們,那就是五阿哥在漕幫的事。光是這個消息,他們出了錢都不會覺得虧大了。而且這個消息一出,對方對我肯定有點懼怕。知道我在京城的身份可能不低,會更加忌憚輕易不敢動歪念頭,這個目的我就達到了……”說著,她的語氣一頓,“是這樣沒錯的,可為什麼還總覺得少點什麼呢?”
她的手輕輕的點在抱在懷裡的茶壺上,好半天才搖搖頭道,“不對!一個五阿哥的消息換不來那麼大的一筆錢的。畢竟他無法確切指出哪個才是五阿哥。那麼還有什麼東西能取信漕幫,叫漕幫甘願掏銀子呢?手裡的信息渠道?不會!這東西就是死也不會放手的。那是什麼?”
會不會紡織機的圖紙?要真是這玩意,那這錢漕幫肯定覺得掏了也不會吃虧。
林雨桐猛地睜開眼睛,看四爺,“弘晝不能再回去了。對方就算不是八成確認他的身份,估計也差不多了。弘晝之前說的那些時間線,應該全是錯的。他說他先得到圖紙,然後才聽到消息說漕幫知道了五阿哥混進去的事,這是不對的!這兩件事的時間線應該是一樣的。對方早就懷疑他了。拿圖紙試探他,見他真的偷了,這才刻意將他們已經知道五阿哥混進去的事透漏給弘晝……也許另外幾撥人也有人跟弘晝一樣拿了圖紙,他們的目的或許是為錢或許是為彆的,這就叫漕幫無法確認到底哪個才是五阿哥。於是才有了這次的事……”說著,她看向一直看著自己不言語的四爺,“你說,這神秘人有沒有可能是這些兄弟中的某人。”
四爺垂下眼瞼,點點頭,“應該是了。”
林雨桐默然。從頭到尾的把事情捋了一遍,總覺得又違和的地方。這個違和的地方十分不合理,可要是自己猜測的準確,整件事就合理了。
在外麵的蘇培盛和又回來的弘晝聽的著急:到底是哪裡不合理了。
林雨桐一歎,哪裡不合理呢?就是漕幫認不出弘晝這一點不合理。告訴五阿哥的消息,按理說提供一張弘晝的畫像應該是很容易的事。隻要畫像一出,弘晝朝哪裡藏呢?他不光沒給對方提供弘晝的畫像,很可能還阻止了漕幫通過其他途徑得到畫像。
為什麼會這樣?這樣的事該怎麼解釋?
如果真是四爺的兄弟中的人,這就很好解釋了。他這是心裡還有一絲情分在,不想叫親侄兒把小命搭進去了。
而漕幫這麼快的就展開報複,將圖紙的事透給朝廷,估計也是三番五次的被用各種手段阻攔弄到弘晝畫像的事弄出了火氣,更可能是覺得五阿哥這事有可能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這賣圖紙的人給騙了。
從一點破綻上,就能把嫌疑人的範圍縮到最小。
彆提那些皇侄們,那些小子對親阿瑪都桀驁的很,還能對弘晝手下留情,那是做夢呢。到了那個份上還留一份情分在的,隻有四爺這些兄弟們了。
要是從這個方向反著查,就很容易。
屋裡沒有動靜,弘晝著急,他聽明白三件事,第一他被耍了,這次的任務徹底失敗。第二有某位皇叔居心不良,但卻對自己存了一絲善念。第三自己不用去了。
不用去了,自己也認了。他急忙進去,“那餘糧怎麼辦?餘糧還在漕幫呢。”
四爺瞪眼,“帶著你媳婦回去早早歇著去。餘糧那朕會看著辦,這不該你操心……”
好吧!昨天那場戲鬨不好白演了。
“那……王朵兒那些人……”弘晝又趕緊問了一聲。
“睡你的去吧。”林雨桐不等四爺變臉就打發弘晝,“趕緊走吧。最近就在園子裡待著,哪裡也彆去。”
等把弘晝推出去,林雨桐才笑,“要不是這小子提醒,還真忘了。餘糧!這小子應該能用了。”
四爺的眼神跟林雨桐的眼神一碰,他嘴角馬上就揚起,感覺這樣的桐桐整個人都在發光似得。睿智、自信、飛揚,好長時間沒有看到這樣的她了。他眉頭輕輕挑起,“那這事……你來……”
我來就我來!
十三爺回來複命的時候,手裡拿著兩張圖紙,跟弘晝拿回來的是一樣的。這就證明林雨桐的推測是正確的可能性很大。
四爺留十三說話,林雨桐就退下了。會回來見四個孩子睡的踏實,林雨桐就叫了張起麟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張起麟領命出去了。等林雨桐醒來,梳洗完用了飯,他才帶了一個彎腰低頭的太監進來,“娘娘,您看這小子的身形行嗎?”
林雨桐抬眼打量,皺眉道:“站直了,抬頭挺胸!”
這一站直,林雨桐轉著看了兩圈,覺得不管是身形還是背影,還真跟弘晝挺像的。可能張起麟交代過,這小太監倒是沒有多少緊張之色。
林雨桐暗暗點頭,問張起麟,“可靠嗎?必須要百分百可靠。”
張起麟點頭,“老奴拿腦袋擔保他可靠。他其實是奴才同村的表侄子……那些年鬨旱災,都逃荒出來了,想著在天子腳下找一碗飯吃,可這也不是容易的事。這小子也是個狠心的,自己把自己給淨了……那時候還在王府,老奴回稟了主子爺,才把這小子接到王府,給找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