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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大清(66)
送走九福晉, 林雨桐才找機會跟四爺說,“商業稅上, 我覺得咱們還得更上心一些。”
四爺重農, 重工,但卻從來沒有抑製商業。
他甚至鼓勵商人走出去,需要商船, 這個可以有,朝廷有船廠, 你隻說要什麼型號的,咱們賣給你。擔心安全問題?這個不需要。咱們的水師正好跟著出去練練, 彼此正好有個照應。
例如九爺的商隊, 貨物運出去, 除了帶回來真金白銀寶石藥材及其他貨物以外,也總是騰出一兩艘船來,乾嘛呢?運糧食。從外往裡運。
這其實是幫了大忙了。尤其是幫了八爺的忙。但凡有個災情, 有時候你就是能籌措來銀子也沒用, 上哪買糧食去?九爺要是帶回來的全都是舶來品, 賺的銀子當然是更多的。但相比起銀子,物資儲備才是關鍵的時候能救命的玩意。後來又添了軍備糧庫, 九爺就跟螞蟻搬家似得,一點一點往回倒騰。
四爺沒特意跟九爺說過這事, 八爺也沒專門上門去求過。但是九爺還都是默默的做了。至於說為什麼不大量的從海外收購糧食運回來的事, 這個不能苛責。問題是九爺現在跑的都是周邊小國, 糧食本身就難以自給自足。每次回來都能倒騰這麼多, 實屬不易。這要是收購的多了,該引起對方的警覺了。所以這麼細水長流的,在九爺現在看來,就挺好。
商人都精明的很,這個跟國籍無關。九爺賺沒賺錢,這個誰都看的見。於是船廠的生意要是不擴大規模的話訂單都能排到十年以後去。而今年,最大的不同還不是想要走出去的人多了,而是走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了。沒看見這次各個屬國都派了使臣前來嗎?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事。如今的使臣是常駐的,而之前的都是有事才來。不是上門打秋風,就是求援助。要麼就是自己國內出現了傾軋,請求上國主持公道。如今呢?四爺從來都隻贈送有紀念價值的東西。比如信運來的太湖石,比如盆栽的迎客鬆,比如皇後親手種的花,要麼就是皇子阿哥們親自謄抄的孔孟典籍,再不然就是格格繡的繡品。反正他們把公主和格格也分不清楚。小格格還吃奶呢,送人的東西是林雨桐順手從萱寶的繡樣中隨便挑的一樣。是個意思就行了。反正是怎麼不花錢怎麼來。弘曆自己的窯廠裡燒出來的瓷器就被他皇阿瑪挑出來幾件送人了。他倒是進上來不少,可是奈何他皇阿瑪實在是欣賞不了他那種風格,瞧著鬨的慌。直接大方拿出去送人拉倒。
弘曆也特彆高興他皇阿瑪的做法,覺得這是看中他。你想啊,他私產裡產的東西被他阿瑪當國禮送人,那這不是看重是什麼。四爺好容易將一堆礙眼的玩意搪塞出去了,然後他乖兒子弘曆十分大方的給他皇阿瑪拉回來一大推,“您隨便送,這裡的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
林雨桐心說,你這麼一來生意還怎麼做?白送四爺這其實是沒什麼,反正產這東西嘛。可你要是每件都獨一無二,這就沒法做生意了。你想啊,一個梅瓶,還是拿得出手放在四爺這裡都不寒酸的玩意,一窯裡成了的沒幾個。要品相完好,那更是幾窯恐怕也難找出一個來。你又要獨一無二,那就意味著其他帶著瑕疵的都得被砸碎了。這才叫獨一無二。好嘛!如此一來,你那窯廠啥也彆乾了,隻乾這個得了。
這樣下去能賺錢嘛?
林雨桐提點他,“不用這麼費事,什麼樣子的叫獨一無二的。你事先給幾件瓷器上燒鑄上某年某月誰誰誰送給誰誰誰,不就完了。”這樣的字樣帶上,絕對都是獨一無二。要是再叫你皇阿瑪寫幾個字往上一拓,那就更完美了。乾嘛放著好好的買賣不做,兜攬這差事。他到底是皇阿哥,哪怕燒的是粗瓷,願意靠著他的生意人也會進他的貨。所以還是能賺錢的。
誰知道好心提點人家,人家倒是義正言辭,“這是朝廷的臉麵,怎麼能隨便應付呢?咱們是□□上邦,更該拿出點威儀出來……”
林雨桐心說:隻要船堅炮利,從來就不會缺了威儀這玩意。
這道理弘曆當然不是不明白。但他就是那麼一個人,愛麵子。他要是做在四爺的位置上,那朝廷必然就得跟著愛麵子。愛麵子就得撐麵子。要真什麼都有,這還罷了。要是什麼都沒有,那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了。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就是這麼個性子你跟跟他能說什麼?
林雨桐不說了,弘晝到底是不忍心,又去提醒弘曆,“……皇阿瑪把那東西當國禮,這是多大的招牌!把這消息放出去,你叫窯廠那邊把價錢提上五成,且等著,那些人趨之若鶩等著要呢。再跟九叔搭上線,叫他們出海采買的時候把你這邊的貨稍上。瓷器在海外貴的離譜。咱不要他給現錢,隻把貨給他,回來再結賬。橫豎九叔還能賴了你的銀子。”
求人家去?
弘曆麵色有些不自然,上次好容易求了一次,給了八千兩也沒入股成功,鬨了好大一場烏龍。他是實在不想再為這種事去求人了。犯不上的!
但這話不能跟弘晝說,於是拉下臉來,“你這是胡鬨!”他帶著幾分訓斥的口吻,“國禮,這豈能兒戲。都說了每一件都是絕品……”
弘晝能氣死,“絕品就絕品吧。誰跟你爭這個了。送人的梅瓶上畫著菊花,你看那菊花是幾朵,要是三朵,你再造的時候叫人畫成兩朵四朵行不行。”瞧著類似,但絕對不一樣。誰還專門去數你那到底是幾朵花。怎麼這麼死心眼呢?
弘曆還氣呢,這不是胡扯嗎?那畫講究個布局,講究個意境。你當時莊戶人家的老太太呢,瞧著熱鬨就往上堆。他壓根就不是那麼一碼事。沒聽出弘晝話裡的好來,倒是覺得弘晝沾染了一身銅臭之氣。俗!忒俗!
哥倆不歡而散。
林雨桐把這事又拿出來專門給四爺說了一遍,“……像是弘曆他手裡那個窯廠,要是擱在彆人手裡那就是個聚寶盆。咱們自己人未必又多追捧,但是外來的商人,對這玩意卻喜歡的勁。”
四爺點點頭,是這個道理。上國饋贈的,可都是給了他們本國的皇室。皇室不管在哪裡什麼時候,都是一種潮流。他們用了,那麼達官貴人那些貴族家庭會不會用呢。這要是運回去,肯定能賺的盆滿缽滿。要是跟贈品從同一個窯廠裡出來,又出自同一個或是同一批工匠的手,那價值更是不可估量。賣出天價去都行。
林雨桐這才接著道:“所以,咱們是不是也要開始考慮進出口稅的事了……”
還真是!
哪怕現在進出口的規模還小,但確實該未雨綢繆了。
四爺連夜又召集了十幾個大臣,禦書房的燈整整亮了一晚上。
天氣越來越冷了,一場大雪悄然而至。睜開眼,外麵亮光一片,不是起的遲了,是雪太大。
還沒梳洗完,暢春園就來人了。太後說天氣不好,就不要來回跑了,這幾天的請安就免了。孩子還小,照顧孩子要緊。
林雨桐知道老太後如今也不寂寞,幾個老太妃一入冬也都被太後接進去了。幾個人湊在一起摸牌打麻將,常為了三瓜兩棗幾文錢的就嗆嗆開了。誰也不讓誰。關鍵是太妃們也看明白了,四爺沒想跟他們的兒子為難,她們跟太後的事,牽扯不到外麵的大事去。少了幾分小心翼翼,這馬上就多了幾分真性情。一塊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想起來罵幾句兒子,坐在一起偷偷說幾句兒媳婦孫媳婦的壞話,再誇誇自己的孫子。日子一下子就逍遙了。就跟太後說的一樣,出宮了,煩惱一點也沒少。一大家子吵吵嚷嚷的,能把人絮叨死。這要是碰上小輩聰明,指教兩句人家還聽的進去,知道她們是好意。有那笨蛋的,怎麼說都說不明白。恨不能把他腦袋打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有心不管吧,這是親孫子親重孫,不忍心。這要是管吧,哎呦真能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
可叫林雨桐說,這樣的日子卻叫老太太們活的更鮮活了。
她一邊梳洗一邊問平嬤嬤,“今兒皇額娘跟幾個太妃要做什麼?”
“約了一起去釣魚的。”平嬤嬤笑眯眯的,“晚上給娘娘送魚吃。”
林雨桐朝外看了一眼,大雪紛紛啊!這樣的天去釣魚?好吧!誰叫老太太們身體好呢。
吩咐了幾句,又叫帶回去兩壇親自釀造的酒,“……不醉人,卻最驅寒。喝了這個不上頭,回去連驅寒的湯藥都不用了。”
說的跟打廣告似得。但效果真不是吹出來的。
平嬤嬤領命去了。林雨桐又叫張起麟親自去送,順便再瞧瞧太後。
幾個小的穿戴齊整在臨床的大炕上隔著窗戶朝外看,一個個的急的什麼似得,弘晗指著外麵,“……去……去……”弘晶跟著跺腳,“看……看……”
林雨桐趕緊叫奶嬤嬤把幾個往炕口抱,“……窗戶跟前寒氣重,他們受不住……”
果不然抱過來的時候,一個個的因為爬在窗戶上手臉凍的冰涼。
正拿熱毛巾給擦洗,又拿了麵脂出來叫奶嬤嬤幫著把給擦上。外麵就通報說阿哥爺帶著福晉過來請安了。
林雨桐趕緊去了外間叫人進來。
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婦,排排站著見禮。
林雨桐叫起,“彆多禮了。都起來。”又看弘曆,“今兒怎麼這麼早?”
除了弘晝兩口子在園子裡住,弘時和弘曆可都沒有。弘晝是因為之前不在京城,媳婦懷上了,林雨桐接過來就近照看。後來他回來了,但也沒道理叫大著肚子的兒媳婦來回的折騰。可等生了以後呢,這個孩子又是七個多餘早產生下來的,林雨桐就更不敢叫這兩個搬出去了。先把孩子養明白了再說吧。弘晝不缺銀子,在離園子不遠的地方買了一個三進的宅子帶著大花園子,雖然規格不高,但地方大。開春了就能慢慢的修葺了,再等孩子大一點了,過了明年夏天就能搬了。其實原本是不需要拖家帶口住在城外的,可誰叫電線隻在附近拉。在園子裡用慣了電燈,怎麼老覺得其他燈用著彆扭呢。
弘時這一回在園子裡,還真不是賴著住的。他是有差事,圓明園的稼軒居,裡麵開墾了幾畝地,正在育苗呢。這東西得有人盯著。弘時就在那邊住著乾這差事呢。董鄂氏帶著孩子乾脆就住過來了。
跟弘晝兩家都是住在園子裡的過來請安近便,就幾步路的事,林雨桐沒多問,這才隻問了弘曆。
弘曆早從宮裡搬出來了。之前宮裡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年氏宮裡有個宮女懷孕了。皇上一直就不在宮裡,可後宮的宮女卻懷孕了。這是誰的?
能自由進出皇宮的,如今可就弘曆一個男人了。
不管是不是吧,反正代管後宮的齊妃把狀告到了林雨桐這裡,除了告狀,還有請罪。出了這樣的事那就醜聞啊。把那姑娘悄悄的拘謹了,因為是年氏的人,所以直接用了一個替年氏朝外傳遞消息的罪名把人給拿了。一點亂七八糟的流言都沒傳出來。
但林雨桐還是輕易的從齊妃的折子裡看出了她的意思,她還是懷疑弘曆。但這事她隻能往上報,絕對沒權利私下裡審問的。
不過誰知道到底問了沒問,這都是說不清楚的事。
林雨桐本來打算叫董小宛回去看看的,要是真跟弘曆有關再另說,要是跟弘曆無關,看看是什麼情況。要是不是,把人帶出去,悄悄的放了也就是了。還真能為這個搭上兩條命啊。心裡又想著,看來這內務府得整頓整頓了,太監這種生物最好還是不要再產生新的了。至於說宮女……也得改改了。心裡思量這這些事,一個宮女懷孕的事與之一比,其實真不值得她花費心思。不過裡麵搭著齊妃的手,怕董小宛一個人不行,又叫了蘇培盛,他們兩人儘夠了。結果人還沒走,宮裡就又來消息了,說是那宮女自縊了。
自縊了?
這就代表說不清楚了。
還是照樣叫蘇培盛和董小宛去了,但回來說並沒有查出什麼來。專門叫了仵作,非常肯定的說是自儘的,不存在被殺的可能性。
那自殺還分自願和被迫呢。
最後叫人暗地裡查查,結果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兩可。弘曆確實在宮裡碰見過這宮女,據說還誇過這宮女‘頗有動人之處’。但再深的關係就真沒查出來。再有就是這宮女每月都會見宮外的表哥,至於那位表哥,至今沒查出來。
這事到這裡就隻能是到此為止了。
世上沒有紙包不住活的事,沒幾天富察氏就聽到消息,不知道是怎麼勸的弘曆,反正就是搬出來了。府邸是四爺賜的,禮部和內務府也不敢馬虎,自然是該收拾的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叫人一打掃,說搬就能搬了。鈕鈷祿氏是左攔右攔攔不住,後來都開始裝病了,說是一刻也離不得弘曆在眼跟前。富察氏也絕,馬上就打發人說要給園子裡遞消息,要給萬歲爺請罪,說是弘曆不能當差也不能進學了,隻在永壽宮伺疾,做個孝子。
鈕鈷祿氏麵色大變,這怎麼敢?不管怎麼處置弘曆,她自己這麼作肯定是要惹怒萬歲爺的。富察氏還特彆好心的說:“娘娘如今是個嬪……爺還說好好的當差不求彆的,隻要皇阿瑪體恤,能看在他的麵上,叫額娘往上再升一升,好歹是做兒子的孝心……”
這話說出來是好意嗎?鈕鈷祿氏臉都白了。如今隻是個嬪,下一句應該是‘再這麼折騰下去,連嬪都不是了。’一想到這種可能,一句廢話都沒有,隻說是一時迷了心竅,還是舍不得兒子雲雲。
如此,兩口子才從宮裡給搬出來了。可弘曆的安家銀子都還債了。哪裡還有什麼銀錢安頓?於是富察氏的陪嫁全都用上了。除了宮裡帶出來的一點家具,其餘用的都是富察氏嫁妝裡的。阿哥所的院子才多大,一個皇子府又得多大?屋子裡總不能空蕩蕩的吧。哪怕是不用的院子裡麵改擺設的還是得擺設。可富察氏能叫弘曆用她的嫁妝,卻絕對不會叫那些小妾丫頭下人用她的嫁妝。這該買的還是得買。
可這爛的看不上,好的又沒錢。
怎麼辦呢?
弘曆拉著富察氏的手,“爺把家都拜托給福晉了。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富察氏看著走的極為瀟灑的背影,完美的笑容在臉上一寸一寸的龜裂開了。誰叫稀罕你的放心了?巴不得你什麼也不放心樣樣抓在手裡才好呢。
反正想叫自己掏錢那是不成。怎麼辦呢?事總得往前行吧!
打發陪房,隻給了那幾百兩銀子,不拘是舊家具還是找木匠另做去,反正湊夠數就行。前前後後一個月,花了不到五百兩銀子,把家裡的家具算是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