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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歲月(42)
清寧的話, 叫金大嬸的表情瞬間陰轉晴。
拉著兩孫女進去, 把櫃子打開, 把攢著的好吃的都拿出來。
如今的好吃的也不過是一些糖酥果之類的東西,大夏天的還捂著, 糖花了都黏在包裝紙上了。清輝在炕上站著, 伸出手指塞到嘴裡就添。看的出來, 金大嬸連清輝也沒舍得給吃, 就藏著給倆孫女呢。
林雨桐的餘光看了何小婉一眼, 果然見她的表情僵了僵。她就笑著對金大嬸道:“您也是,清輝還不到換牙的時候, 你叫他隔三差五的吃點,也沒事。倒是這倆丫頭, 正是換牙的時候,不能給吃太多甜的……”
清寧就把抓了一把塞給清輝:“……說不定都咬不動……”
果然是咬不動了。不知道是誰給金大嬸送的,隻怕送來的時候就有點發硬了,再放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有點咯牙。
清輝抓著, 隻放在嘴裡一下一下舔著,舔那個甜味。
清寧肯定不吃那東西,清平掉了兩顆大門牙,根本就吃不了。
金大嬸皺眉從清輝手裡把這玩意拿了, 試著掰了掰, 沒掰動, 嘴裡輕罵了一句什麼, 然後掏出一塊錢來給清平,“帶著妹妹去買餅乾去……”
一塊二能買一斤那種兔子形狀的餅乾,算是比較奢侈的零食了。
清平挺高興,拉著清寧去了。
清寧不在家一年,好些東西都變了。清平倒是熟悉的很,哪裡賣什麼門清。
出門的時候,清輝喊著要去,“我去……”不叫去就咧嘴。
會跑的孩子了,大孩子帶小孩子是正常的。
清平嫻熟的把清輝抱下來,兩個大的牽著一個小的就出門了。
金大嬸把拿點心包重新包好,包的跟沒解開一樣。一看就知道,這是打算以後走親戚還用的。反正不會浪費。
一邊包一邊還跟林雨桐和何小婉道:“……上回你大嫂子的媽過來,送清豐,說是兩口子不在,沒趕回來,她急著回家,把清豐在這邊放一放,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包點心……我心說……自家孫子還叫人家送點心,心裡過意不去,剛好你小姨那邊拿了一包油糕一斤甑糕來,我順手就叫她拿回去了……要知道這樣,當初把那吃的喂狗也不給她……敗德行的玩意……”
林雨桐把那又包的整整齊齊的點心包看了看,心說,下一個打開著玩意吃的人,肯定也會罵‘敗德行的玩意的’。
其實也就是剛好是李家送來的,所以覺得過期了吃不成了,叫人覺得鬨心的很。要是換了彆的誰送的,金大嬸真未必會說啥。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的。送禮嘛,麵上過得去就行了。你送我我送她,這點心都不知道是倒了幾道手了。有幾家舍得吃的?這也算是見慣不怪的事了。
何小婉的麵色已經恢複正常了。剛開始肯定有些生氣的,可反過來一想,也就沒那麼氣了。清平也常來,婆婆不是沒拿出來叫吃嗎?還不是看著清寧半年都不回來,稀罕一下把好吃的拿出來給孩子。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要不然平白無故的,拆一包點心,這不是敗家嗎?
放著,等走親戚的時候不用另買,這不是就是省下的?
想通了心情就好了,又跟婆婆沒大沒小起來,“我宋大嬸叫您去乘涼,您就該去!為啥不去啊?要我我就去……白占便宜為啥不占呢?”
金大嬸對這個兒媳婦那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側著臉白眼翻一下又一下,“……我有兒子給我買風扇,我為啥要去?”
也嘚瑟開了。
正說話著呢,就聽到外麵‘哇’的一聲哭聲。
何小婉蹭一下就出去了,林雨桐這才反應過來,是清輝的哭聲。
“咋的了?”林雨桐也趕緊出去了,彆是被大孩子欺負了。清寧還跟著呢。
結果去門口一看,好家夥,清輝的肩膀上一個清晰的大手印。清寧正把清輝擋在身後給吹呢。
老五站在一邊臉有點紅,再一看手裡,拿著的正是那包剛買的餅乾。
何小婉心疼壞了,“咋的了?啊?”
清平和清寧倆孩子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對門門口坐著的宋大嬸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孩子可憐見的買點吃的,你們家老五也是,非要一半,說是孩子他五嬸懷著嬸子,想吃呢。你們家輝子不給,他一巴掌拍在孩子的肩膀上了……你瞅瞅……他那手跟熊掌似的,孩子哪裡受的住……到底不是親生的……孩子爸進去了……可著勁的糟踐孩子啊……”
這話戳心的很。
何小婉一手抱著清涓,一手攬著清輝,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宋大嬸還在攪和:“你們家老五倒是好打算了……這是她媳婦要添一個了,想叫給他們家看孩子,嫌棄老三家這個崽兒呢。”
馬小婷也有身孕了,去年葬了金老頭之後發現的,那時候都三個月了。如今是陰曆的六月初,最多也就半個月孩子就該臨產了。這孩子要生下來,比清涓小四個月的樣子。
這是連自家在心裡猜測的東西不管對不對的,都一股腦的往出倒呢。
也不管說出來會引起多大的事。
叫林雨桐說,老五真沒想的那麼深。他就是占便宜占慣了的。上麵四個哥哥,大部分時候都是讓著他的。他小嘛。本來就有點依仗年紀小耍賴的勁,哥哥嫂子都不好計較。再加上娶了個馬小婷,摳唆的很。隻許進不許出的。兩人配一塊,說實話,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那占便宜的德行上來了,想從孩子們手裡哄點吃的。倆姑娘呢,肯定是把吃的讓給弟弟,叫他拿著好叫他安心,這吃的肯定會給他。然後老五就從清輝要了,孩子正是護食的年紀,肯定是誰都不樂意給的。
老五拍打了一下孩子,估計也不是真想打,隻不過大小夥子身上都是蠻勁,再是沒用勁,可打在孩子的嫩皮膚上,那都有不會太輕。
金大嬸一看老三媳婦抱著倆孩子哭,再想想老三,要是老三在,能叫媳婦娃受這罪?彆人還沒欺負你三嫂孤兒寡母呢,你倒是好,先媳婦上了。
二話不說大耳刮子就扇上去了,“你三哥最護你,你這良心是叫狗吃了……”
當著小輩的麵被打了,老五原本還有些後悔,有些氣虛的,這會子就算是心裡後悔,嘴上也不認:“我是當老子的……當老子的打一下怎麼了?要是不叫管,以後我還真就不管了……小子打小不教訓,將來長大了跟我三哥一樣,你們可彆後悔……”
你三哥怎麼了?叫你覺得跟你三哥一樣,你得後悔死我們。
老三就是再不成器,有彆人說的,沒有你說的。
“金老五啊,你這是喪良心。”金大嬸氣的,點著老五一句都不說了,趕緊過去把清輝從地上給抱起來,她這會子怕啊,怕老三媳婦氣勁上來了,直接把孩子給帶回去了。這真要帶出了這個門,大概說吧,這隔閡這輩子大概都消不了了。
這將來老三出來,兄弟們之間,是要結仇的。
她先把孩子抱了,嗬斥老五:“以後你再敢對孩子動一根手指頭,金老五,我就隻當沒你這兒子……”
馬小婷這才從屋裡出來,“咋了嗎?又咋了嗎?哎呦,男娃子打一打長的塊,他五叔又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那慫人,下手沒請輕重,那天拍了我一下,還把我拍的身上青紫了一塊……”說著,又嘻嘻笑,伸手逗清輝,拿了一毛錢出來給孩子塞過去,“一個屋簷底下住著呢嘛……半年了誰打過孩子一下?街坊鄰居都在呢,打沒打大家都聽的見。”
但清輝年紀不算小了,有些瑣事記不住,但有些事刺激到小小的腦瓜子裡,肯定是記得住的。
至少孩子就偷著跟他媽說過,五嬸子瞪眼看他,他自己一個人都不敢在院子裡玩。
這事她是不信她婆婆一點也不知道的。
誰心裡都不舒服,但真的,就不能馬上把孩子給帶走,要不然,這就真成了大事了。
事暫時算是揭過去了。
等四爺回來,林雨桐還把這事跟四爺說了。
還不等四爺說話,金老二就過來了。
林雨桐切了瓜,放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叫他們在那裡說話。
來龍去脈金老二聽他家的閨女說了,孩子口齒伶俐,人前不愛說話,但不是說不會說話。誰說啥了,她回來說的清清楚楚的。
金老二就說了:“媽不願意跟過來,除非叫她出來單獨住。我說實在不行就叫住店裡,給一樓隔出一個小隔間來也不費事,也不太影響啥。”
盤個小炕,能放下一桌一椅就行唄。
老娘的顧慮有道理,孩子不能給叔伯養。不管實質是咋回事,名義上是不能這樣的。
四爺道:“實在不行,給果園邊上蓋兩間房……”
這也行啊!
住在店裡,這算是在自家宅子的前麵。住在果園邊上,其實就是在自家屋後,靠著自家的後牆都行。反正沒占彆人的地方。
有果園的人家,其實都有給院子裡蓋間小屋子的習慣,如今這倒是剛好。
又不突兀。蓋好了再說叫人搬過來的話。
說蓋就蓋,金老二這邊就籌備起來了,四爺先去了縣城,買電風扇去了。
一買就買了好幾個。
金大嬸那邊一個,老二那邊兩個,店裡一個,屋裡用一個。自家也買了兩個,又給老三家送了一個。
許是風扇的功勞吧,涼風帶走了心裡的焦躁,那點不愉快就好像真是這麼雲淡風輕的過去了。
給果園該房子,簡單的很,就是一間屋子,邊上搭建一個小小的廚房。廚房冬天也是不做飯的,屋子裡挨著壁爐的地方潘樂爐子,足夠用了。
裡麵粉刷好,電都給安裝上,緊靠著金老二的後門外。跟一個院子的差彆真不大。
沒什麼不方便的。
隻用了三天不到的時間就修好了,放上三五個月,等到深秋入冬之前,也都能住了。
這邊忙他們的,老五那邊也要生了。
老五把馬小婷送到醫院,又打發熟人叫英子,叫林雨桐,叫何小婉。
英子說店裡忙著呢,忙完了就過去。
林雨桐更不管了,說這邊忙著安排過來實習的實習大學生的住宿問題,也顧不上。也是真顧不上。廠裡她看了,騰出來的地方得重新粉刷粉刷,也不要床,全都修成炕。又給牆上頭,做煙囪的時候,沿著牆上頭走了一圈,這冬天屋裡不算多暖和吧,但肯定不會冷的受不了。不一定就比學校的宿舍差了。
因此給的回話也是,忙完就去。
也是因為話是彆人捎來的,要是老五親自叫,她就直接說不去。
去了乾啥?
真說起來,跟李仙兒鬨的不愉快是不愉快,但掄起熟悉,還是跟李仙兒熟悉。至於馬小婷,真心接觸的不多。
先不說人好壞,就隻不熟這一條,就不必去。
生孩子那脫衣服整理的,都得熟悉的人才叫人覺得不尷尬不彆扭,要不然誰都不好意思。
再說了,我乾啥伺候你去?
你是我的誰?
這兩人都不去,何小婉就更不會去了。她說清涓有點拉肚子,離不開人。
金大嬸帶著清輝,上她娘家一個堂弟家吃滿月酒了,不在家。
不管有人去沒人去,有人重視沒人重視的,反正人家孩子還是生出來了。胎養的不錯,生下來的是個七斤重的黑胖丫頭。
生下來就拉回家了,衛生所就是那種生了就馬上出院,把人拉回去的那種規矩。
正是暑熱的時候,說是生完了不能見一點風,聽說頭上戴著棉帽子,身上蓋的棉被子,把人給弄回來了。
金大嬸回來氣的就罵:“缺心眼啊!不知道熱啊!”
產婦不能著涼是真的,不能吹風也是真的,但你不能把冬天的那一套全拿出來伺候吧。知道你媳婦你娃都金貴,可也不是這麼一套金貴法。
看不上她給準備的粗布的那一套,都是新家夥事,把結婚陪嫁的十斤重的被子都用上了。
然後才半天時間,孩子是渾身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痱子,滿身的通紅。
金大嬸後怕死了,要是晚回來一兩個小時,這孩子非出事不可。
再是見不得這兩口子,可這也不能看著兩人不會弄孩子就不管。
還得費心費力的幫著照看。
林雨桐去看的時候,孩子都已經生下三天了。
自家婆婆用紗布沾了桃葉熬出來的水,一點一點給孩子擦身上。她是熬的雙眼通紅。剛生下來的孩子本來就特彆費人,一會子要吃,一會子尿了一會子拉了,兩個小時的踏實覺都睡不成的。更何況這孩子肯定是不舒服的,換做大人試試,渾身長了痱子,那是啥滋味。
這三天隻怕是就沒怎麼合眼吧。
這麼想著,正想接手叫老太太歇歇呢,一瞧,好家夥,馬小婷睡的呼嚕打著,彆提多舒服了。老五鋪著個席子在地上也睡的正香。
林雨桐就說婆婆:“您這就是自找的!不會怕什麼?你教就行了。誰不是這麼學會的?可這您一個人熬,熬得住嗎?”
說著,也不上手了,抬腳就踹老五:“起來!就看著媽熬了是吧。起來換媽去歇著。”
老五迷迷糊糊起來,他倒是不敢跟林雨桐紮翅。炕上的馬小婷被吵醒了,不高興,“媽能給你們看孩子,咋就不能給我們看了……”
放你娘的屁!
林雨桐差點爆粗口!
婆婆看清寧和清平的時候,那是什麼狀況?
第一,婆婆那時候虛歲才五十,年紀不大,精力不小。第二,那時候公公在事呢,說是婆婆看孩子,其實呢?是兩人在替換呢。不會可著一個人累。第三,那時候看孩子就隻看孩子,啥事都不用管。洗衣服做飯這些所有的瑣事英子都給包圓了。自己呢,是錢上大方,從來都不叫老兩口為錢的事煩惱。
而現在呢?兩丫頭都要上小學了。婆婆的年紀不小了,公公也不在了,何況還有個清輝要照看。另外這家裡的瑣事,哪一件離了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