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卻野的沒邊了,跟嚴格兩個,沒有不去的地方。
開了新店會去嘗試,上演新電影要去嘗試。
有一回徐強送貨的路上還看見兩人穿著旱冰鞋在開發區新修的路麵上玩呢。
他抿了抿嘴,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中間的差距猶如溝壑,再怎麼努力,其實溝壑還是在變大。
自從發現兩人愛在這一片玩之後,徐強總是跑這一路,從這條路送去物流站,剛好能看到清寧和嚴格。
跟著一塊跑車的老司機,應該叫叔叔的,兩人愛開玩笑,見這小子一到這條路就瞅著外麵不知道再看啥就笑他:“瞧見天上的仙女了?”
徐強扭臉:“彆胡說啊。”一抬眼就看見清寧笑的沒心沒肺的趴在嚴格的背上,兩人不知道說啥呢,笑的前仰後合的開心的不得了。
一瞬間,心裡酸溜溜的,說不清是啥滋味。
隻覺得心口一重,呼吸都不順暢了。
司機就笑:“你小子眼睛倒是賊,真是個七仙女啊。”
徐強咧嘴:“說什麼呢?看見一同學怎麼了?”
還同學呢?
“你那眼神,跟我當初看見我媳婦的時候是一樣的。真的!我一瞧見,就覺得,這就是我媳婦了,不管咋樣,她得是我的。小子,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吧。”
她得是我的嗎?
徐強心裡搖頭,不是的!沒那麼那什麼……就是看著她高興就挺好的……吧?
他閉目養神:“我還沒成年,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不知道?
小子,心思很深啊。
報了誌願,成績就出來了。
整個地區,中考狀元金清寧,扣了一分,是語文作文扣的分數。
差一點點就是滿分。
林雨桐和四爺走到哪裡都有人說:“咱閨女爭氣啊……”
本來也不是很意外,大家都表示恭喜了,四爺和林雨桐要是矜持,就叫人覺得有些欠揍了。於是兩人挺高興的,還專門擺了謝師宴,好好的答謝了一番。
錄取通知書是校長送到林雨桐手裡的,說是因為孩子考的好在專門選擇咱們的學校,這是榮耀。當然了,也主要是想過來露露臉,畢竟工資獎金這些東西,都得從林雨桐手裡過一遍的。
徐強拿到通知書,咧著嘴笑,跑去找清寧的時候,清寧整跟嚴格商量著去新建成的水庫釣魚呢。
見她來了,清寧就問:“又替徐叔叔跑腿啊?”
“沒……”徐強笑了一下,“就是……就是問問……開學要準備什麼……”他把通知書遞過去,“你瞧,說不準咱們是同班。”
清寧看了一眼就笑:“你考了多少分?”
“你比低了四十多分。”徐強喘著氣,“不能在一個班?”
少了四十分成績也不低。清寧要把第二名落下三十一分呢。所以他這個成績真的很好。
“那是能在一個班。”高中會分實驗班和平行班。成績好的會分在一個班,老師配備和學習進度都不一樣的。
“實驗班啊?”徐強喘著氣,“那要做點準備吧。要是開學了跟不上可就丟人了。”
“那要不去書店吧?”清寧看嚴格,“你昨兒不是說兩邊的教材還有點區彆嗎?怎麼樣?”
徐強看嚴格:“轉學了?”
“嗯!”清寧替嚴格回答,“跟咱們一個班。”
徐強愣了一下,又是一個跳級的,他笑了一下,“留在京城不好嗎?京城考生很占便宜的。”
是這樣,對本地的考生錄取分數線並不高。
嚴格兩手一攤,“沒辦法,就是想回來。”
三人懷著三種心情,逛書店。清寧根據兩人的情況給選參考書,“反正肯定都提前預習的。能上實驗班,都是衝著上大學去的。家裡也重視。周末放假也就高一有,從高二就沒有了。咱們一個班,可能也就一年。高二就分文理呢。你們學文還是學理?”
“你呢?”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林雨桐發現自家閨女有心事了,常不常的坐在陽台上托著腮幫子發呆。
“這是怎麼了?”林雨桐拿著果汁上去,坐在她邊上,“想啥呢?”也不去看電視。
“媽!”清寧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你上學的時候,有人喜歡你嗎?”
林雨桐想自己上學的時候,自動的帶入她自己上初中的時候,“有……”
“有什麼啊?”四爺從下麵上來,深深的看了一眼桐桐,隻當不知道娘倆說啥一樣,把話題給接過去了,“你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沒學可上。”
林雨桐就閉嘴了,差點就露餡了。主要是叫四爺知道自己的青蔥年華的時候好像也有人暗戀也暗戀過彆人。
這可不是一件怎麼愉快的事情。
她指了指下麵,“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然後跑了。
清寧‘哈’了一聲,問他爸,“你啥時候喜歡我媽的……”
這個啊……說起來話就長了。
當爹的跟閨女探討這事,比較不靠譜。
但清寧追著他爸問啊:“爸,我將來要是結婚,你希望我找一個什麼樣的人……”
遇上一個不知道害臊的閨女,這挺愁人的。
四爺就說:“這話,對於每一個有閨女的父親來說,都不是一個叫人愉快的問題。我希望你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希望你找一個跟我一樣能永遠包容你的人。怎麼看,都覺得所有姑娘裡,就你最好。你可以什麼都不會,沒關係,我會。你可以什麼都沒有,沒關係,我有並且都願意給你。”
清寧咧著嘴笑,笑著眼圈都紅了,伸手抱她爸,“那我還是在家吧。”
所有的心事一瞬間就沒有了。
她知道,不管誰喜歡她,都沒喜歡到爸爸說的這個份上。
林雨桐端著吃的,瞧這父女倆的膩味勁就沒進去。
但等晚上了,林雨桐就說四爺:“你閨女這事注孤生。”
你閨女按你開的那個條件找啊……找吧!
可有熱鬨看呢。
然後嚴格就奇怪了,之前還覺得清寧有點羞羞答答的閃避自己,這才兩天工夫,好像之前他的感覺完全是錯覺。
女孩的心思,變的可真快。
孩子們快開學的時候,林玉玲打了電話給林雨桐,說是蓉蓉生了一個女孩,在縣醫院。
林雨桐親自去看了一眼,給了一千塊錢,把買好的鋪子的一些手續也給了她。另外要了她的資料和孩子的出生證明,趕緊給孩子落戶口去。
戶口這事,要說難辦,那真是難辦。
超生的不給戶口,私生的不給戶口,要是想要也行啊。開這個證明開那個證明,反正就是你跑斷腿,可能十幾年了孩子都要結婚了,這一個戶口就是辦不下來。
但這又得分什麼人去辦。
有人拿錢這事就好辦。有人找到關係,這事也不叫事。
林雨桐直接去公安局,找他們局長去了。那這事就是一句話的事。叫戶籍科先給辦了。
問題是孩子現在還沒名字。
沒名字林雨桐就給現取了一個,叫林甜蓧。
蓉蓉抱著孩子,一遍一遍的念名字。
“覺得不好,隨後去改了也行。”林雨桐是這麼說的。
沒什麼不好!挺好的。
甜蓧——天佑!
祈禱老天保佑。
蓉蓉的父母對林家的人也很冷淡。兩人就一個獨生女,如今在縣城,伺候女兒月子,照看外孫女。
冷淡也是應該的。
但出來了,林雨桐還是找了開發區中學的校長,把這老兩口的事說了一下。
返聘回去一個,能幫家裡解決大問題。
按照老人的想法,孩子他們養都成,隻要不拖累自家閨女。要是自己有撫養能力,肯定還是想叫閨女往前再走一步的。
都是當爹媽的,這心思林雨桐明白,也理解。
正因為理解,知道這份艱難,才想著能不能幫一把。
這算是走了一次後門吧。
校長很會辦事,去的時候也是多方暗示了為什麼會去這一趟。
蓉蓉的爸爸是教生物的,高中的課他不上了,去給初中生教副科。
晚上還專門跑了一趟林雨桐這裡。
“林主任,謝謝了。”蓉蓉爸歎氣,“我們一直沒答應蓉蓉跟玉龍的事,不是看不上玉龍,相反,越是處著,就越覺得這小夥子不錯。說句不怕你見怪的話,我跟她媽就是看不上林家你家境……這嫁過去就是個拖累……然後呢?犟不過孩子,就說不行就招贅吧。林家倆兒子,小兒子招贅出來也行,我們就獨生女……結果玉龍不答應。說是當初接班的是他……家不能說扔就扔了……這又耗上了……終於答應結婚了吧,結果出事了……我們家好好的閨女,不能就這麼搭上一輩子。她還年輕,現在都是一時衝動,等再遇上好人……再想成家……孩子就很尷尬了……”
“我明白。”林雨桐安他的心,“就是明白,才想著叫你跟阿姨過的輕鬆一點。你們健健康康的,二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孩子就大了……”
說起來是彈指一揮間啊,可這每一天的日子都得煎熬著過。
等把客人送走了,清寧才回來。
如今高中了,有晚自習了,上完自習到家,都八點半了。
很多學生都選擇住校,住校的話上自習要上到九點半。
清寧是鐵打的走讀生。
但這來回花費的時間也太長了。
可要搬到開發區去住,房子裝修完都得晾上半年呢,。還是趕不及。
林雨桐就說清寧:“要不你住媽媽辦公室去?”裡麵有小間。而且裡麵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安全的很。
“才不要。”清寧搖頭,“我跟嚴格一塊回來,騎自行車不用多長時間。天不好的時候,不管是你們還是嚴叔叔,誰來接都行啊。”
好吧!那就這樣吧。
然後嚴格跟清寧從學校回來,先不回他家,而是像是以前一樣,跟清寧回金家。兩人一起寫作業。
清寧就說他:“你先回家吧。有不會的就打電話問我唄。”
“咋了?”嚴格被擋在門口有些無措,“今兒我惹你生氣了?”
不是!
在家寫作業,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了。進了家門洗手,吃飯。然後回房間把外衣都脫了,穿著秋衣秋褲在家。
多舒服對不對?
以前小時候嘛,大家一塊脫了沒問題。
但是現在再隻穿秋衣秋褲,不像話嘛。
整整齊齊的穿著一直到晚上睡覺,誰舒服?
清寧低聲問嚴格:“你舒服嗎?”
嚴格沒想到這個:“你回家就隻穿秋衣秋褲啊?”
要不然呢?
你還穿的整整齊齊的在家嗎?
太不可思議了!
嚴格一路都想著:清寧在家穿著秋衣秋褲!清寧在家穿著秋衣秋褲!
然後一進家門,看見他爸坐在沙發上穿著灰色的秋衣秋褲,還翹著二郎腿看報紙,以前不覺得彆扭的,現在卻彆扭的不行,縣長大人您穿秋衣秋褲彆人都知道嗎?
他這麼想的,沒想到順嘴就問出來了。
嚴厲莫名其妙的看看身上灰色的秋衣秋褲,“我穿秋衣秋褲怎麼了?這種天了,我穿單衣或是穿棉衣才莫名其妙吧!”
嚴格抿著嘴,正想著怎麼回答呢。就見他媽端著牛奶從廚房出來,穿著粉色的秋衣秋褲,還套了一個棉馬甲出來了,“這牛奶是你爸的,你先去洗手吃飯。”
這形象啊,嚴格輕咳一聲,真心不怎麼好看。
等孩子進去洗手了,嚴格指了指兒子的方向問史可:“這什麼毛病?”又低頭看身上的衣服,“秋衣秋褲怎麼了?”
史可拍了嚴厲一下,“你也是!跟孩子較真乾什麼?”
晚上的時候,嚴格失眠了,輾轉反側睡不著,心想清寧穿這麼醜的秋衣秋褲會是啥樣子的?
然後,迷迷糊糊之間,清寧穿著秋衣秋褲就站在床頭。
他忍不住就說:“這衣服真的很醜……”
然後清寧一笑,說了一句,“那我換了……”
這一換,他一下子清醒了,摸了摸下麵,臉上頓時羞紅一片,趕緊跳下床,想著怎麼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