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就從她身邊經過往樓下去:“那我放哪了?這腦子……”
白嬸的視線在書房掃了一圈,然後慢慢的將門給帶上了。
下樓的時候,見林雨桐拿著一遝子東西從臥室出來,她忙問:“找見了?”
“找見了。”她拿在手裡揚了揚,“放臥室裡了。”
然後掏出手機給秘書打電話,“你來一趟,今晚把這稿子敢一下,重新修改一下,有不好數據上的錯誤,辛苦一下,明兒開會要用。”
她坐在沙發上翻看報告,皺著眉頭,等到秘書來了把報告帶走。然後清遠放學了,飯菜好了。娘倆一起吃飯。
清寧打電話說晚上住宿舍不回來了。四爺是十點十八分才進的家門。
保姆堅守在崗位上,問要不要熱飯?
四爺擺手:“吃過工作餐了,你休息吧。”
林雨桐這才拉著四爺進房間,門關上了,她才湊到四爺跟前,朝外指了指:“家裡進賊了。”
四爺挑眉:“為誰來的?”
林雨桐拉他進臥室的衛生間,然後打開水龍頭,這才低聲道:“不清楚。我不覺得我身上有什麼值得被盯上的?”然後低聲把今兒的發現跟四爺說了。
四爺看著林雨桐的一連串動作,就道:“你是個老蘭博了,在你麵前耍花樣,無異於關公麵前耍大刀……”
“但我怕是衝著清寧來了……”這才是她緊張的緣故。
四爺也沉默了,事實是:隻知道清寧跟著他的導師在做項目,具體是什麼項目,成果如何,有什麼重大意義,他們完全不知道。
而她的那位導師,乾的那個活啊,有人動心打那東西的主意,這很正常。
四爺就道:“明兒去guo安。需要說明情況。”
牽扯到清寧的安全,家裡還有清遠在,因此,兩人都不敢冒這份危險。
第二天跟其他時候並沒有什麼不一樣,早起吃早飯,清遠去上學,兩口子一起出門上班。在路上林雨桐給清寧打了電話,叫她這個周先不要回家。
兩人這才叫司機開車,進了國|安的大門。
以他們的身份,接待他們的是國安的周局長,彼此握了手,以前大家也都見過,但沒有深交。因此這麼突然來了,肯定是有大事,對方將人都打發了,才道:“有什麼事就請直言,這裡說話很安全。”
這裡要是再不安全,那真沒安全的地方了。
林雨桐就將發現的事說了,當然了也做了一些修改,比如一般人就算發現異常,誰會想到間|諜之類的事,還摸了電腦。這就不屬於一個平常人的作為。因此她隻道:“……我們家的習慣想來保姆還不熟悉,我也沒多想……可到了書房找文件的時間,無意中碰到了電腦的主機,那種溫度,是電腦開了至少兩三個小時之後才有的溫度。本來家裡的工作人員,用一下電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後勤部門給我的檔案上寫著,這位叫白雲的保姆,隻有小學文化程度,廚藝是祖傳的手藝。而昨晚我們半夜起來重新檢查電腦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上網痕跡都沒清除了……另外……書房的電腦是設置了密碼的,對方是怎麼弄到密碼或是破解密碼的,我們就無從得知了……”
周局長做好記錄:“兩位稍等一下……”說著,就起身出去了。
大概五分鐘之後,他重新回來了,應該是去了解自家的情況去了。他拿著一張照片,“這姑娘是令千金?”
是清寧跟著教授去jiuquan時候的照片,新聞上閃過一幀畫麵,就是這個。
林雨桐和四爺對視一眼,然後對周局點頭。
他朝兩位挑起大拇指,“養了好閨女。八成是衝著她去的。這事不要緊張,我們會重視。另外,希望兩位聽從我的建議,最好還是住到單位內部的分配的住房中居住……安全各方麵都有保障……”
這個林雨桐知道,如今的間|諜都是以竊取情|報為目的,傷人的事情太容易暴露,誰也不會這麼乾。
事情說了,就輕鬆了。
讓專門的人員去頭疼吧。
至於這個白嬸,她應該乾不了幾天了。
果不其然,三天後林雨桐下班回來,剛下了車,就看到小區裡圍著一群人,圈子裡吵吵嚷嚷的,隱約還能聽見白嬸的聲音。
她眼睛閃了閃,擠了進去。之間一個長發女人彪悍的騎在白嬸的身上,嘴裡叫罵著:“……你不是賤貨誰是賤貨……叫你勾引我男人……叫你不要臉……”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照片,林雨桐低頭撿起一張來,照片上是一對糾纏在一起的男女。男人的臉看不清楚,但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這是做後勤工作的那位主任,但女人是白嬸無疑。
頭發不是現在的短發,長發飄飄打著波浪卷。
林雨桐黑著臉叫了保安,才把兩人分開。
那打人的女人罵罵咧咧的被保安轟走了,而林雨桐帶著白嬸往家裡走。
她將撿來的照片推到對方麵前:“你就是通過這樣的手段得到這份工作的?”
白嬸眼裡閃過一絲懊惱:“您聽我解釋……”
“不必了。”林雨桐打電話給警衛員和司機,叫他們來一趟,然後才跟白嬸說:“收拾東西,半個小時後有人來送你走。”
到離開,白嬸都以為,這次的失敗,是敗在那麼無用又好色的男人和那個愚蠢又潑辣的女人身上。一點也不知道她露出了馬腳。
等處理完了,四爺和林雨桐才把兩個孩子叫到一起,嚴肅的說了這件事。尤其是對清寧,四爺提醒她:“……你做的事,如果關聯甚大,你就要提高警惕,不是每個靠近你的人,都心懷善意。驚醒一些,多長幾個心眼……”又教訓清遠,“你姐的堡壘就算是再堅固,周圍的親人如果籬笆紮不牢,也是會壞事的。”
說的清遠心肝亂跳,本來已經安奈不住想上網找月光中的影子的,這會子卻真不敢了。
然後這個房子真就不能住了。周末打包行李,搬家。
沒去財政部那邊,而是跟著林雨桐住進了屬於她這個級彆該住的房子。
小彆墅院子,大門口有站崗的,裡麵有巡邏的。敬畏級彆不一樣了。
許是有關部門跟清寧的導師談話了,然後清寧沒有再住研究生院的宿舍,而是在研究所裡有單獨的房間。也有了一輛改裝過的車代步,開車回家也很方便。
如此一來,保姆的人選又成了問題。
保姆找不找的,都暫時不要緊。但是總得有人給分擔家務吧。
家裡的日常清掃都成了問題。
清寧就說:“也不用草木皆兵。要不從清輝要個人算了,家裡打掃衛生洗衣服,有人乾這些活就行了。”
就不信打主意的會找到清輝那裡去。
那倒是真不至於。
清寧打電話過去,清輝就把人給帶來了。是個很高挑的川妹子。白白淨淨的,說話帶著口音,但幾乎一照麵,林雨桐就放心了。這是個大大咧咧的,沒心眼的姑娘。
“她叫薛甜甜。”清輝推了傻笑的姑娘一把,“問好啊。”
“四叔四嬸二姐好。”這姑娘一張嘴就嚇了林雨桐一跳。
清輝尷尬的不得了:“胡叫什麼呢?叫叔叔嬸子就行。也彆叫二姐叫的那麼親,你跟我大姐二姐是一年的。”
“但我是臘月生的。”薛甜甜有些委屈,轉眼就笑開了,對四爺和林雨桐道,“我做的川菜可好吃了。我這就下廚,你們嘗嘗。”
說著就找圍裙,一點也不見外的去忙去了。
四爺就黑著臉看清輝,“怎麼回事?”
清輝裝糊塗:“沒……沒怎麼回事?她……她我拿的住,隻管放心的用。她跟他哥都在我公司乾呢。兩人都憨憨的,她哥比她還傻,要不是我,到哪都得被人坑死。”
在外麵跑的多了,也見的多了。
知道在四叔這樣的人家乾保姆,那得有一定的素養。但那可遇不可求。才有個保姆轉眼就辭了,自家四叔和四嬸都不是挑剔的人,隻要不是大錯處,沒有容不下。那肯定是那保姆用著不放心唄。
那咱就送一個叫人絕對放心的。
四爺起身往二樓去:“你跟我上來。”
清輝麵色一苦,低著頭跟著上去了。
四爺把書房的門關了,指著樓下:“那姑娘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四叔!”清輝一臉的祈求:“真沒怎麼回事……我也大了對不對……我談個女朋友……”
“談女朋友?”四爺的麵色緩和下來,“這麼說是打算結婚的?”
這個真沒想過。
但自家四叔的觀念也未免太老了,“您去看看,外麵談戀愛同居的多了去了,誰說同居就非得結婚了?”
四爺抬腳就踹:“再說一遍?”
這是真怒了。
“不……不敢。”清輝捂著屁股,“就算是我想結婚,我爸我媽那裡也未必願意。我沒繼續學醫,我媽本來就不高興……”
這會子想到你媽會不高興了?
林雨桐推門進來:“你也知道你媽的那些過往,怎麼還敢?”
清輝趕緊求饒:“知道了!真知道錯了。但我現在就是談戀愛,結婚太早了。真沒想過,也但沒想過跟她分手。叫她先在家裡乾著吧。絕對靠的住。”
因為這層關係,家裡也沒法把甜甜完全的當一個外人。家裡有保姆的話。保姆一般是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但甜甜不一樣了,飯好了一起吃飯,晚上不去保姆房看電視,在沙發上賴著,對著電視嘻嘻哈哈。
清遠偶爾會跟她一起看個娛樂節目,比如快本之類的。
清平要是周末回來,也會一起看。
不過乾活,這姑娘確實是一把好手。尤其是一手川菜,做的極為地道。要是林雨桐跟她一起在廚房,這姑娘少不了絮叨,什麼清輝吃飯挑剔,是在外麵的大館子吃的多了,回家就挑三揀四,一頓炒上四個菜,他就挑揀的吃兩筷子就不動了。
林雨桐就覺得,清輝選這姑娘,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跟這樣的人相處,完全不用費心思。她高興不高興完全在臉上,而且這樣的性子,絕對被清輝拿的死死的。
就比如林雨桐說,工資一月一千五。然後前腳給了工資,後腳人家把錢就給了清輝,叫清輝幫著收著。然後清輝給了她三百塊錢,她又開心了起來,還跟清寧道:“這個月多給了我一百的零花錢……”
清寧都看不過去,罵清輝:“一個月三百夠乾什麼的?不買衣服啥的?”
清輝還沒說話了,甜甜就說了:“二姐你罵他乾撒子嘛?三百塊錢可不少了。買衣服他帶我去給我買就行嘍……不要罵他塞……”
然後清輝就對著清寧得意的挑眉。
清寧自己倒了一杯子水蹭蹭蹭的上樓了,也不知道從哪翻騰出這麼一個傻姑娘來。耳邊還傳來在客廳的兩人的對話聲。
甜甜說:“那我省點花錢,過年給我媽寄一千塊錢要得要不得?”
清輝就說:“要得!咋要不得?你好好乾,咱倆買了房了,多少都給你家……”
“也不用給太多的。”甜甜就笑,“畢竟要買房的嘛,還得還債。你不是說銀行還有可多的貸款嘛。要不,我花兩百就行了,這一百你拿著,多攢一點是一點……”
清遠都看不下去了,趕緊把那一百塞給甜甜:“我哥你要,你拿著吧。”
然後拉了清輝上樓就說他:“太過分了!人家的工資你拿著,年底才給人家家裡一千……黑心資本家都沒你黑……”
清輝拍他:“你知道什麼啊?”他朝樓下指了指,然後又指了指腦子,“這頭腦簡單有好處,但壞處……一言難儘……最開始她一個月掙八百,然後花錢從來是考慮今天不考慮明天。不光是把她自己的八百花光了,還把她哥的一千二給花沒了,夥食費還是從我這裡借的。花錢買衣服,買吃的,頓頓下館子……過了今兒就不想明兒的事……我又不缺錢,我要人家的錢乾啥?這不是提他們兄妹攢著呢嗎?隻要說她家裡需要錢,就從這裡拿,賬本上一筆一筆的記著呢……”但這兄妹從來不說查賬,估摸連自己有多少錢都不知道。
清遠倒是不會覺得清輝貪圖人家那點辛苦錢,隻是想不通,“那你說你看上她啥了?”
這性子……算是優勢嗎?
清輝就多看了清遠幾眼:“你也算是長成了吧?你看姑娘,不是先看人家的身條長相?”
清遠推了清輝一把:“你完蛋了!”
跟人家好的時候光想著跟人家上床了,這會子,你不娶回來,家裡這些長輩哪個能饒了你?
清輝後悔的就是這樣:“不該叫她過來的……”
出門的時候,林雨桐又把清輝叫到臥室:“你以後悠著點……不許常不常的帶甜甜出去……”
她拉著清輝照鏡子:“你看看你的嘴唇。是不是發青?”
清輝後知後覺的才明白自家四嬸說的是啥意思,蹭一下就給竄了。
過早不知節製的x生活,對身體是有損害的。
清輝這些事,是不能瞞著老三的。林雨桐打電話過去,跟他細細的說了。
然後老三第二天就趕來了,多看了甜甜幾眼。
甜甜特彆熱情:“爸爸你來了,你來清輝知道嗎?家裡的房間還沒收拾,要不我晚上回去收拾一下。”
這麼大一姑娘,見了就叫爸爸,給老三刺激嚇的也夠嗆。
但混蛋的是自家兒子啊,不能說人家姑娘。
雖然這姑娘給理想的兒媳婦差著十萬八千裡呢,但咱不能乾那缺德事啊。你說叫人家這姑娘以後可咋辦?
甜甜完全不管彆人怎麼想,做了一大桌子菜:“給我大姐二姐打電話,還有我大姐夫,都叫回來吃飯吧。”完全以金家的兒媳婦自居,安排起來特彆自然,“大哥大嫂子忙著賺錢,掉到錢眼裡去了,肯定顧不上回來。”又問林雨桐,“嬸兒,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一聲?”
林雨桐愣了一下,才說:“好啊。”
然後人家就當著老三的麵打電話去了,聲音特彆響亮:“大姐……回來吃飯,我爸來了……是我給大姐夫打電話還是你打你叫……對……回來吧……我爸就是我爸還能是哪個爸?真是的!”
掛了這邊的又給清寧打:“二姐……你幾點回來……那你順路捎點水果回來唄……吃啥?我喜歡吃菠蘿……要不買點菠蘿和草莓……我看見那草莓也可想吃了……”
最後打給花花:“……我說大嫂子,你就知道掙錢掙錢的……也緩口氣塞……不吃?那我給你們留出來,晚上叫清輝給你們送過去……要得……”
在老三堪稱是驚悚的眼神下,坦然自若的掛了電話。
然後四爺回家就開飯,團團的圍坐了一大桌。甜甜忙進忙出,一會子叫清輝搬凳子,一會子叫清遠擦桌子,吃飯的時候又問清平:“大姐咋不愛回來住?是不是跟大姐夫住外麵了?”
清平剛把辣子雞咽下去,就聽見這麼一句。頓時臉就漲紅一片,猛烈的咳嗽起來。
徐強給嚇的,一邊給清平撫背遞水,一邊跟麵色一下子嚴厲起來的三叔和四叔解釋:“……沒有的事……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