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4.鸞鳳來儀(18)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9585 字 7個月前

吳林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在下跟三皇子殿下一樣,腳踏實地了就踏實了。並沒有大礙!”

林平康打量了吳林一眼,又看了看跟在吳林身邊的林諒,打了個哈哈,“去驛館,找他們要馬。”

而就這麼巧,驛站裡就備著足夠的馬匹。隻說是個馬販子恰巧從這裡過,有馬呢。然後林平康掏銀子把馬匹都買下來了。甚至連夜都沒過,半夜裡踏著泥濘的路麵就上路了。

林玉梧騎馬還不行,他跟林諒一匹馬。

這會子低聲跟林諒道:“果然是人心難測。這從跟著南下的名單下來到出發,也不過一日的時間。這沿路就已經為林平康安排的這麼妥當了。”

林諒沒言語,卻擔憂的朝運河的方向看了一眼,隻怕主子這一路有不少人準備了大禮等著主子呢。

夜裡行船凶險,船上的人誰敢睡踏實。

四爺和林雨桐一直在船艙下棋,戚還和江蘺帶著人,分彆站在船頭和船尾的甲板上,甲板上並沒有火把,船艙裡可以點油燈,但是窗戶必須得掛上簾子遮擋起來。

陳雲鶴嫌棄船艙裡悶,走出來站在甲板上。

除了風聲和船劃開水的聲響,整條船,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像是一條鬼船,隨風飄搖著。

風一吹,他整個人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了。緊跟著,好似隱約的聽見幾聲夜梟淒厲的叫聲,他身上的寒意更濃了。

四爺將黑子輕輕的放下:“來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林雨桐將棋子往盒子裡一扔,“出去瞧瞧……”

兩人將船艙的門打開,‘咯吱’一聲,嚇了陳雲鶴一跳。

他捂住跳的飛快的胸口,低聲叫了一聲殿下:“您怎麼出來了。”

林雨桐沒說話,隻朝船後指了指:“你看……”

一艘與這艘船一般無二的船隻,燈火通明。船艙上還時不時的有人影晃動。

“這……”陳雲鶴就道:“這是殿下叫人準備好的那條備用的船。”細看人影晃動是有規律的,不知道是不是皮影一類的東西。

林雨桐隻嗯了一聲,還沒有說話呢,就聽到夜梟聲驟然又起,緊跟著,數不清的帶著火星子的箭頭,就朝著那艘船而去。然後火勢驟起,風助火威,熊熊而起。

陳雲鶴失聲道:“他們怎敢?”

那船上明明還掛著顯示太孫身份的龍旗,這樣的船也敢襲擊?

“這是謀反!”他深吸一口氣,終於覺察出哪裡不對了。三皇子暈船暈的,被人抬下船?這才走了半天的水路而已,真就暈到那個份上了?

他那根本就是躲了!

陳雲鶴急了:“殿下,咱們這艘船,能瞞過今晚,隻怕是瞞不過明晚。對方都做到這份上了,隻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林雨桐沒理他,隻看向江蘺,“差不多了吧?”

什麼差不多了?

陳雲鶴不敢再追問,隻一步不離的緊緊跟著林雨桐。

船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前麵不遠處的江心中央,似乎有火把閃了幾下。

然後他就見東宮的侍衛統領江蘺走了過來,對太孫道:“殿下,可以了。”

整條船上的人就幾乎是在靜默的狀態之下集中在甲板上,然後一條條繩索垂下,十人一組,順著繩索攀岩而下。

林雨桐指了指陳雲鶴,對江蘺道:“你負責把他弄下去。”

還沒等江蘺反應過來,林雨桐拉著四爺就走到船邊,然後一手抓緊四爺的腰帶,一手拽著繩索,就滑了下去。

嚇的四爺的幾個侍衛差點喊出來。

大船四周,是數十條的小船。每條小船能坐十人。林雨桐和四爺下來的時候,戚還和明凡在下麵接著,船身幾乎都沒有晃動,好似隻一息的時間,大船就空了下來。

然後毫無聲息的,小船朝著河西岸靠了過去。

陳雲鶴心裡琢磨,陸路到底是沒有水路快。隻差了這半晚上,隻怕也把處心積慮的三皇子給甩在後麵去了吧。

這邊前腳剛踏上岸,身後就火光衝天。

之前的那一艘大船,好似在一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陳雲鶴心跳的飛快:剛才走的時候,還給船上潑了桐油吧。

這船是太孫自己叫人放火燒的?!

他連思考為什麼的時間都沒有,就見岸邊的林子裡竄出幾十個人來。打頭的那個……好像是太孫身邊的大太監。

添福一身黑衣的跑過來:“殿下,還好嗎?”

林雨桐點頭,又問:“都準備好了嗎?”

添福喘了兩口氣:“都準備好了。馬就在林子裡。”

林雨桐一聲口哨,飛舟踢踢踏踏的出來,身後跟著馬群。

這回林雨桐沒帶四爺一起騎馬,陰家的侍衛前三後五的將四爺護在中間,也確實不用怎麼操心。

一人一匹馬,朝南飛奔而去。

沿路的林子,野鳥驚飛。

籲!

官道從南朝北飛馳的一隊人馬,領頭的勒住了韁繩。

緊跟著,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怎麼了?老大!”後麵跟著的一人問道。

這老大‘噓’了一聲:“聽!”隻一個字,也可聽得出來說話人的聲音竟然意外的悅耳。

隊伍中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前麵有人,人數還不少。”

沒錯!

這老大就道:“下馬,林子裡去。再走,就得碰一個麵對麵了。”

一聲令下,百十餘人,連人帶馬,迅速就消失在密林當中。

夏夜裡的蚊蟲有些煩人,這老大低聲咒罵了一聲,邊上馬上就有人送上香包來:“老大,帶著吧。”

“帶個屁!”老大清脆的聲音罵人似乎也帶著一種嗔意,“肯定是有人搶在咱們前麵了。娘的!這麼一筆買賣,也不怕一個人吃撐死了他!”

邊上這小心奉承的就道:“道上的規矩,見者有份。咱們這些兄弟,橫豎不能白出來這一回。”

這老大拽了個草葉子含嘴裡:“就是不知道對方這點子硬不硬……”

“咱們兄弟怕過誰?”有人就說,“寨子裡都窮的不開鍋了。這樁買賣再做不下來,老老少少的,都得餓死了。秋糧如今還沒下來,咱都快斷頓了。不就是霍出幾條性命嗎?咋死不是死!總好過活活的餓死!”

這老大咬緊嘴唇:“他娘的!那就乾了!不管是誰,給老娘攔住他!”

越走兩邊的林子越靜了,江蘺和林雨桐同時勒住韁繩,前麵的情形好像不多勁啊。

太過安靜了。

“殿下……”江蘺低聲道:“還往前走嗎?情況不對啊。”

林雨桐就笑:“花錢買我腦袋的人多了去了。河裡走不成,陸地有人堵。前有埋伏,後有追兵。咱們除了一往無前,就沒路可走了!”

陳雲鶴默默的聽著,手都有些發抖了。心裡怨念了一百遍,這次下江南乾嘛非得點自己的名,叫自己跟來乾啥來了。沒錯,前有埋伏,這些人說不準就是要對自家之前坐的那艘船動手的人。那船也就是自己燒了,要是再遲上半個時辰,就該輪到彆人燒了。

另外,這後麵,應該還有燒了之前那艘替身船的人呢。知道上當了,肯定是要朝南邊追的。

路隻有一條,前後夾擊。

咋辦?!

難怪太孫說要對江南下死手呢。這些人也確實是該殺!

對太孫也敢這麼雇凶劫殺!

真是死有餘辜。

心裡又驚又怕,正無所適從呢,就覺得坐下的馬匹又動了,朝前而行了。他脫口就想說,要不咱躲一躲吧,可還沒等他說出來呢,前麵就陸續亮起一串的火把。

火把照著,百十來號子人大刀長矛的就出現在路上。

兩隊人馬中間隔著五六十步,默契的都停下來。

江蘺低聲道:“像是綠林豪客。”

土匪就土匪,還來個綠林豪客?

林雨桐發現江蘺說話,不管對誰,都挺客氣的。

她這還沒問對方呢,人家那邊就開口了,“朋友……哪條道上的?”

這邊都一愣,咋就成了哪條道上的!

這是哪裡來的二愣子土匪,就這能耐,還出來乾活呢?擎等著餓死吧。

戚還催馬要朝林雨桐身邊去,他是正經的行伍出身,又是戚家軍的少將軍。從來都是土匪見了他們躲的,一旦碰上了二話不說剿滅了就是。

結果這邊才要動,胳膊就被拽住了。是陰家的侍衛。

他不解的看陰家的這位美貌公子,微弱的光線下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聽他冷冷的道:“彆動!小心壞了事!”

怎麼就壞了事了?

剛想反駁,結果就聽見太孫的聲音,帶著幾分痞氣:“呦!哪裡來的小娘們?這大半夜的,是專門為了在此等哥哥嗎?哎呦!真是該死的!哥哥來晚了,等急了吧!”

戚還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這是太孫嗎?

街上的地痞流氓就這德行吧。

明凡和暗處的風影是知道林雨桐的身份的,兩人都看向添福:在北康,你們都是怎麼教導郡主的?

添福默默的垂下頭,反正這位殿下,屢屢刷新他對她的認識。

但他多少還是有點羞恥心的,也覺得這樣的太孫,好像他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這麼想著,心裡又忍不住委屈:這有些人,她是不用教,就能自學成才,甚至無師自通。

所以,真不是誰把她給教壞的。

江蘺摸了摸鼻子,他離太孫最近。此刻的太孫哪裡是什麼太孫。吊兒郎當的掛在馬上,一邊肩膀高,一邊肩膀低,身子前傾,頭微微歪著,好似要看清對方一般。臉上那表情吧,眉毛揚著,眼睛眯著,嘴角斜勾著,帶著幾分壞壞的笑。

那邊這位老大也不是善茬,緊跟著就‘呸’了一聲:“哪裡來的小崽子?斷奶了沒有就敢跑出來占老娘的便宜!毛長齊了沒……”

“長齊沒長齊的……”林雨桐跟著滿嘴的葷話,“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靠!

四爺的嘴角抽的厲害:行啊!林雨桐!你厲害啊!

這老大饒是混在男人堆裡,可也被這話臊的不輕。

彆說林雨桐身後這些有一個算一個,被‘太孫’給刺激的險些從馬上掉下來,就是對方那邊,也傳來‘噗嗤’‘噗嗤’的笑聲。

林雨桐這邊,有身份的自然是不敢笑的。也覺得實在沒法笑。你說堂堂太孫,滿嘴說的都是些什麼。可後麵跟著的那些兵將,卻嘻嘻哈哈起來。

本身他們就是粗漢子,男人在一塊,什麼葷話不說。

這會子跟著起哄,哪裡有個兵樣子,比土匪還土匪。

那邊都氣炸了:“小兔崽子,你有種!今兒老娘非把你那二兩肉留下不可。”說著,就催馬衝了過來。

江蘺要上錢,林雨桐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彆動。我自有打算。”這才又嘻嘻哈哈的迎過去。

這女人年紀也不大,拳腳功夫也確實還行。但跟林雨桐是沒法比的,激怒之下,三個回合還沒走下來,就被林雨桐踢下馬。卻又在人家落地之前,拽著人家的腰帶把人家給提上來放在馬前抱住,單手反剪著人家姑娘的手,騰出另一隻手來挑起對方的下巴,嘴裡還嘖嘖有聲:“……還彆說,真是個美人。小爺就喜歡辣的……夠味!”然後扭臉問,“帶回去做個壓寨夫人怎麼樣?”

四爺涼涼的喊:“您都有十八房小妾了,還往回帶呢。”

戚還實在憋不住了,悶悶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可不得了,誰還忍得住!

陳雲鶴也不由的放鬆下來,跟著起哄:“姑娘,跟我們當家的回去吧。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將來還是位娘娘呢。土匪姑娘,你祖上一定是燒了高香了!

林雨桐的嘴角隱晦的抽了一下,然後也有些忍俊不禁。

那邊已經呼喝著叫放開他們老大,眼看就衝過來了。

林雨桐就跟人家姑娘好聲好氣的道:“姐姐,是我失禮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你這樣,大概也是走了背字了。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呢,小弟這一趟,也是無功而返呢。”

這姑娘不再掙紮了。

她也覺出來了,這小子對自己沒惡意。在場麵上混的女人,這種調笑都是小意思。她默默的將手裡的毒|針收了,那邊抓著她手腕的手也鬆了。

她就笑:“行啊!小爺們。做事挺講究啊。”

林雨桐放她下馬,也跟著下馬:“那是!規矩總是要講的。”

這女匪站穩了,朝她的人馬擺擺手,那邊靜下來之後才問林雨桐:“我們沒見人,你們沒得手……是不是老狗還另外找了人?”

老狗?

這是個人名還是什麼?

林雨桐不動神色:“是老狗找的你們?”

這女匪也看她:“難道你們不是老狗找來的?那就怪了!這到底是什麼人啊,動用了這麼大的陣仗也要置對方與死地。這王八蛋可彆叫咱們招惹上官府!”

哦!看來,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劫殺的是什麼人。

她的眼睛眯了眯,正要說話,就聽見四爺咳嗽了兩聲,扭臉看他,見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這意思是:改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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