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3.舊日光陰(65)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6769 字 7個月前

農村家家戶戶養雞,人們把這個叫‘雞屁股銀行’。家裡的零碎開銷,全靠著這幾隻雞換來的零用錢支撐著。所以,雞是一個家裡非常重要的財產。林雨桐自己也養雞,一共五隻雞,都放在藤條編製的籠子裡,然後將筐子固定在院子的牆角,平時就是菜葉子剩菜剩飯這些喂著,家裡的雞蛋基本是能供應的上的。但是自家養雞,是不會將雞放出來。以前住的地方,都跟自家一樣,將雞關起來,絕對不會出現像是如今這種情況。院子被禍害的亂七八糟的情況。

可如今院子成了這樣了,你還沒法子找到罪魁禍首。家家的雞都散養著,你能知道這是誰家的雞乾的。

行!這事忍著沒聲張。

可最讓人無法容忍的就是,丟東西。

先是家裡的五隻雞,在搬來的第三天晚上丟了。雞籠子被鋸開,雞被逮走了。總關在籠子裡的雞跟散養的雞是不一樣的。關著的雞人伸手抓它,它是不會撲騰的。即便在屋裡聽到一點動靜,也還當是隔壁呢。也沒太在意。

結果,雞丟了!

幾隻雞也不知道叫林雨桐動氣,隻是淡定的通知了保衛處。

然後沒兩天,那邊的偷雞的案子還沒破呢,晾曬在家裡露台上的鞋又丟了。丟的是驕陽的一雙小紅鞋。鞋麵是呢絨的,塑膠的鞋底,在當時是非常時髦的。是孩子的二舅媽回來的時候給買的。暖和又輕便,驕陽也挺愛穿的。每周回來,林雨桐都給刷洗了,怕晾在院子裡被雞給弄臟了,如今衣服啥的都在三樓的露台上晾曬。結果鞋子還是丟了。

露台也是一家挨著一家,中間就隔著一米五高的矮牆。這高度,翻上去簡直不要太容易。住進來之後,也確實是覺得這種設置不怎麼安全,可還沒來得及做防護措施呢,就有賊光顧。

專門偷鞋的,這肯定是孩子乾的。還是個想穿小紅鞋的小女孩!

像是這種的小偷小摸,想抓也很難抓住。又八成是孩子乾的,怎麼辦呢?

林雨桐的意思,就是把家裡的隔牆和柵欄都升高,等閒人進不來。

朝陽卻不:“人家都沒加固,就咱家加固了。人家又該說‘你家有啥東西啊,這麼防著咱們,到底是廠長家’啥的。咱還就不動,我還就不信了……”

這熊孩子鑽到實習的車間,給家裡做夾子和報警設備。在院子裡的籬笆牆根下,還有露台兩邊的,都悄悄的布置上了。

結果那天那林雨桐一下班,進了家門就愣住了。好家夥,院子裡的牆根下,幾隻雞一隻腿被夾住了,血淋淋的正在做垂死掙紮。環視一周,足足有五隻。今天這闖入者儘數成擒,彆的雞都不敢來了。林雨桐把俘虜擺在院子裡,兩邊的鄰居幾乎是呼天搶地的找來了。光榮犧牲掉的五隻雞,是他們兩家的。

這兩家的男人,一個在軋鋼廠,一個在鍛鋼車間。兩家的女人,一個在農場,一個煉鐵廠的食堂。兩家的的孩子都多,一家六個,一個九個。這麼多的孩子,日子想過的利索,那也是不可能的。瞧著兩人邋邋遢遢的,就過來了。

到底是廠長家嘛,也還不敢高聲鬨。但低著頭眼皮一翻一翻的,哭的又是抹眼淚又是擤鼻涕的,樣子確實是不大好看。林雨桐把雞留下,叫了計寒梅做公證人,把雞錢如數的賠了。

計寒梅想說把那勞什子夾子去了吧,那邊驕陽就抹眼淚:“……我的鞋不見了……我要上台表演的衣服也不見了……我的床單弄臟了不能用了……”

沒錯!這孩子的衣服還不見了一套。洗衣服是丹陽洗的,晾也是丹陽晾的。但周一丹陽去上學了,林雨桐收的衣服,不知道她到底洗了多少件,所以丟了衣服都沒發現。

能管住大人不偷衣服,還能管住孩子不偷衣服?

可就算是把偷衣服的孩子抓住了,能怎麼的?把衣服還回來?還回來驕陽也不穿了。

計寒梅嘴角動了動,到底是閉嘴了。出去了才說那兩個:“把自家的雞看好,跑到彆人家禍害也是你們的不對。”

然後兩家大概真是怕了這邊的小機關,晚上的時候,雞被攆到了家裡。

沒錯,好好的彆墅,在晚上的時候是人雞混住的。

把驕陽看的一言難儘,就說:“雞身上用病菌,染到人身上容易得病。”

院子裡一個又黑又瘦的女孩,多看了驕陽兩眼,然後蹭蹭蹭就跑回家去了。

驕陽看媽媽:“她怎麼這樣?”

一樣的年紀,不一樣的生活環境,那樣的態度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自從有五隻雞被逮住了,家裡沒再遭過賊。可彆人家,卻陸陸續續的被賊惦記上了。

比如徐強,這小子看著滿地走的雞,眼睛都綠了。怎麼樣才能把雞給裝自己兜裡呢?琢磨了幾天,叫他給想出辦法了。他是放電影了,所以都是下午五六點才算是上班。白天他屬於無所事事的一類。這天,早上九點多,瞧著家屬區基本沒啥人。上班的上班了,上學的上學去了,他晃悠著去打了兩斤散酒,在家裡把窩窩頭用酒泡了,然後在爐子邊給晾乾。第二天在避開人的地方,把窩窩頭揉碎了撒在地上。雞很少能吃到這種糧食,撒歡的往這邊跑。來多少他喂多少,等到天黑的時候,把暈暈乎乎的雞脖子一擰,然後往麻袋裡一扔。再往新買的自行車後一綁,等天黑了,喊上端陽和鐵蛋城子幾個人,奔著離廠子不遠的水渠就去。

如今正是冬灌的時候,水渠裡有水。弄個鐵桶,挖個坑搭個灶,鐵桶往上麵一放,點火就能燒開水。在開水裡給雞拔毛。把毛處理出來往火上一放,燒個乾淨之後,就剩下一堆退毛雞了。也不在外麵吃,幾個人將這些雞一分,拎回家去。想啥時候吃啥時候吃。這個時候,天寒地凍的,凍著的話,放到過年都行。

端陽拿回家去,見自家媽開會還沒回來。又叫了朝陽,兩人將雞給開膛破肚徹底的清洗乾淨。林雨桐回來見是處理的乾淨的雞,還以為是端陽在外麵給人乾啥了賺回來了,她還說:“天冷了,彆老抽空去乾活了,家裡也不缺這一口吃的。”

端陽也這麼好好的應著。朝陽又在旁邊打岔,說:“媽,你給我炒個雞雜吃唄。”

這一打岔,林雨桐連繼續往下問也給忘了。

可等雞都該凍的凍上,該抹上鹽醃上的都醃上了的時候了,林雨桐卻覺得這雞的來曆不對了。每天在家裡,都能聽到來往的大人孩子嘴裡發出的‘咕咕咕’的召自家雞的聲音。然後找不見的時候,晚上就有半晚上不停歇的叫罵聲,罵那偷雞賊。

林雨桐就問端陽:“雞哪來的?”她以為是這熊孩子偷的。

端陽眼神特彆純良:“許強給的。”

那肯定是這小子偷的!

可許強真就乾了這一次,往後再丟的雞,真不是他偷的。

反正時不時的就有人在家裡燉雞,味兒飄的到處都是。丟了雞的人就去罵,吃雞的人就說:“我吃我家的雞,礙著你家什麼事了?”

人人都覺得不安全了,就都自覺地把雞給圈起來了。有人蓋雞窩,有人焊了鐵籠子,反正不管怎麼著,很少說見到外麵有散著到處溜達的雞。

所以四爺回來的時候,瞧著這新住宅區覺得還是不錯的。至少比想象的乾淨衛生。

“那是你沒見臟亂的時候。”林雨桐一邊叫他洗漱,一邊跟他說話,“計大姐這次啊,可是把人害苦了。這環境亂都在其次,關鍵是……你看著吧,等人心亂起來,這麼住著是非得更多。”

丹陽就惱的很,一邊給她爸遞帕子一邊說:“住在這裡,每次在家,我都覺得被人盯著……”

這不是錯覺。

朝陽心說:隔壁那小子看見自家姐眼睛都冒光。

他都能發現的事,四爺第二天就發現了。家裡有閨女,閨女還都大了。兩家都有賊小子,丹陽一在外麵,兩邊那倆小子的眼神就賊溜溜的。姑娘家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一段腕子,也盯著看。

要說人家孩子有啥壞心吧,那真沒有。就跟有些小子喜歡人家小姑娘,偷偷的跟著人家上學放學,也不說話,就是關注關注,看看而已。

可就是這種看,也叫人足夠不舒服了。

不光是四爺家如此,任副廠長也是一肚子火氣。她家有兩兒子一個閨女。閨女就住了三樓。可孩子晚上愣是不敢一個人睡了,說是露台上好像有人,拿著手電筒在窗戶外麵晃。

這些不方便,那都是不好意思往出說的不方便。可計寒梅是想不到這一點的。

四爺就聯係采石場,這邊個提供他們蓋房子需要的鋼筋,他們給這邊提供砌牆用的石塊。

誰要砌牆,自己去拉去。

四爺不管誰說什麼不說什麼,哪怕是天寒地凍的不適合動土,也講院子的牆給砌起來了。門也換上了鐵皮門。將院子給收拾的嚴嚴實實的。

好些人就嘀咕說:“還真當自己是高門大戶……”

在這種時候,傳出這樣的話,是非常不利的。

不管願意不願意,林雨桐都得想辦法消除這種不利的影響。所以,她就說動計寒梅,挨家挨戶的做工作。

“……雞關在屋裡,尤其是冬天,不怎麼通風的屋裡,是不行的。這對人的身體是有損害的!所以,我就建議說,把牆都砌起來,好歹雞再院子裡,安全又對大家的健康有利……”

為了增加說服裡,林雨桐聯係了‘醫療隊’。

這醫療隊跟職工醫院還不一樣。

今年m主席批衛生部是‘城市老爺衛生部’。

好的醫療資料都在城市,而農村農民想看病,卻是難上加難。於是城市的醫療骨乾和一些政工乾部就組成巡回醫療隊,到最基層。同時,也有了‘赤腳醫生’這麼一個稱謂。凡是有一定的醫療基礎,半醫半農的這種基層醫務人員的稱呼。

這種城裡來的醫療隊,在大部分人看來,比職工醫院的大夫水平要高。

他們也說這麼不健康,那就真不健康吧。

以前還有人說,老家的豬也在屋裡放的,如今也不敢這麼說了。

大家才恍然發下,大概真是誤會人家金廠長和林處長了,人家沒那麼個意思。

就有人說兩邊的鄰居不地道。像是林雨桐家的兩邊鄰居,隔間牆四爺都個砌起來了,就相當於兩邊的鄰居將來會少砌一麵牆。可人家也懶啊,等著另一邊的鄰居把那邊的牆砌起來,家裡這不是就隻用砌門口的一點就行了嗎?

這麼想的人還不在少數。有那好說話的,兩邊商量著,大家合起來把牆砌了就行。也有那難說話的,你耗著我也耗著。

反正一個冬天都挺熱鬨的,各自為了偷懶少乾活兒鬥智鬥勇。

矛盾被成功的轉移出去了。

這一年過的飛快,過年的時候,再不能說是去林家了。就是丹陽,也沒便利的條件吃姥姥做的飯了。頂多就是周末回家的時候帶點饅頭和肉醬,對付著吃。至於驕陽,林雨桐已經不叫她去少年宮那邊了。廣播台要錄音,就調整時間,調整到端陽去上課的時候,叫他帶著驕陽一起去一起回。林家的院子雖然還是林家的,也有警衛時常打掃。但是林百川想要退出大眾的視線,那最好兒孫們彆起眼。

因此,過年各過各的,彆老是去探望。養病就是養病。老太太和常秋雲,常跟著山上采購的車下來轉轉,倒也算是常見。但是林百川,想見他就比較難了。

有好些老部下去看,林百川都沒露麵。一度相傳,林百川病勢沉重,不方便見人。

傳就傳吧,也沒人去刻意的訂正什麼。

眼看著要過年了,苗大嫂上門,拿了一雙鞋遞給林雨桐,笑的特彆歡:“……謝媒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鐵蛋的事定了?”

定了!

苗大嫂一拍大腿:“這小子還算是出息,把人家姑娘到底是給哄回來了。”

那可得恭喜了。

婚禮訂在大年初五,林雨桐說一定去,咱們什麼關係,能不去嗎?肯定早到!

把人送走,回過身來就見朝陽的盯著端陽看,然後端陽笑著起身回房了。等人消失在樓梯上,朝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兒,最後像是天人交戰了好長時間才下定決心要說,“……那個甘草大姐……來找過我大哥……還哭了……”

嗯?

“啥時候的事?”林雨桐就問。

有兩個月了吧。

朝陽搖頭:“這叫啥事啊?鐵蛋哥那人,其實挺好的。你要是喜歡大哥,乾啥又同意鐵蛋哥。這事要是叫鐵蛋哥知道了,心裡不得膈應死。你說我哥跟鐵蛋哥的關係多好的,要是為了這事弄崩了……以後咋處?”

林雨桐皺眉:“這話爛在肚子裡,跟誰也彆說出去。”

叮囑完朝陽,她又上樓去找端陽。

“媽!”端陽將床邊的位子讓出來,“你坐。”

林雨桐看著他:“跟鐵蛋……你得實誠。”

“媽!”端陽哭笑不得,“這事我心裡有數。那天甘草來找我,是喝藥酒喝多了……我這一天到晚的忙,可從來沒見過她,也沒找過她。如今我連職工醫院都不去了。”說著,就又笑,“媽,其實我有喜歡的姑娘了,就是還沒跟人家姑娘說。您放心,我是那胡來的人嗎?”

林雨桐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有喜歡的姑娘了?誰啊?是廠裡的嗎?你們單位的?我見過沒?”

靠不靠譜啊?人家姑娘有對象沒這傻小子也不知道問了沒有?

端陽也有幾分不好意思:“這不是醫療隊來咱們公社嗎?我主要是負責接待……跟醫療隊也比較熟……”

哦!醫療隊裡的女醫生。

林雨桐把這些女醫生在心裡過了一遍:“……是不是那個個子高高的,眉梢有個紅痣的那個姑娘?”

端陽輕輕點頭,林雨桐了然:這小子的眼光可夠高的。他大概不知道,那姑娘可是有來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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