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將視線重新放回康輝的身上:“吳軍見過指使他的人,你查了江家兩年,這個人保不齊就跟你碰過麵。現在,你好好想一想,跟江家兩兄弟關係都非常密切的人。”
一家的親兄弟,這結了婚,還能真正和睦的沒有一點芥蒂的,不多見。尤其是妯娌之間,仙湖攀比。這窮啊富的,背後少不了較勁。再加上,彼此的性格差異,年齡差異導致的社交圈有些差異,也不奇怪。可要是跟兩家都交好,還非常交好。那麼,這樣的人,範圍就縮的很小了。
康輝皺著眉頭,又揪了揪他自己的頭發:“跟倆兄弟關係都好……”他先是搖頭,“沒有這樣的人……”繼而想起什麼似的,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要非得找一個跟兩人關係都密切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這個人是個女人!”
“女人?”林雨桐問道:“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康輝搖頭:“不知道,我以為就是一個那種女人……這個女人是江家兄弟倆的情人。至於那兄弟倆知道不知道她跟自己的兄弟還是那種關係,就更不知道了。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每個月都有兩天的時間,這個女人是跟江家倆兄弟分彆度過的。”
“知道她在哪落腳嗎?”不知道名字,再不知道住哪,那找起來,恐怕得費上一番功夫的。
康輝搖頭,不過接著又道:“我不知道她住哪,但是我注意過這個女人……我發現她每次來的時候,都是跟那個網上傳的很瘋的那個畫家一起來的。”
“知秋?”林雨桐從手機上調出照片來:“是他嗎?”
“是!”康輝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那個女人好像也是他的情人。每次兩人會到農家樂那邊的住上幾天。畫家好像要找靈感,然後那個女人的去向,他好像並不怎麼關注。”
也就是找到知秋,就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
下午的時候,馬頭兒和驢子又趕來了。兩人簡單的把事情說了,然後就直接出發,找知秋去。
知秋並不在文東縣,而是在華安市。
華安市是一個地級市,城市也不大。知秋是市裡師範學院美術教育專業的一位副教授。後來因為網上的輿論壓力,學校取消了知秋的課程,但他依舊是師範學院的老師,家也在家屬院。
可到了地方一打聽,才知道,人家一家好歹也是名人,早就不住這裡了。
住哪呢?
住在市郊小靈山的山腳下。
林雨桐還心說,這山腳下可怎麼著?如今又不是古代,這種說住址的倒是新鮮。到了地方才知道,這小靈山的山腳下,偌大的一片彆墅區。
這一片彆墅區,沒有小區名字,就這麼默默的存在在這裡。
本來嘛,在山裡,尤其是這種靠著風景區建的彆墅,國家是不允許的。這一片,說起來,都是違章建築。
在這種地方找人,何其艱難。沒點背景,能在這地方買到房子?
況且這裡的房子,大多數主人肯定平時是不住在這裡的。住這裡的都是幫著照看房子的人。因此,想要打聽,就更難了。
先是找保安,保安不是不說,“是真不知道。住這裡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們壓根就不知道業主的身份。反正有進出牌就行,人家車進車出的,根本就看不到。”
這邊正說著話呢,林雨桐被四爺拉了一把,順著四爺的視線瞄過去,就見門口一輛快遞車正從另一邊的小門往裡走。快遞進門這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送快遞的小哥。這小子胸前鼓囊囊的,脖子上露出黑色的袋子。
這是……相機!而且還不是一般玩兒的相機,那像是個專業的家夥。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因為有警官證,林雨桐一說,就被放行了。
進了小區拐了彎,兩人直接奔著快遞小哥去。
“乾嘛的?”林雨桐攔住他問道。
這小子滿臉的笑:“送快遞的!送快遞的!”
“換人了?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她又虎著臉問對方。
“那什麼……替班的!替班的。”他乾笑兩聲,朝前指了指:“那什麼……要沒事我先忙去了……”
林雨桐去一把揪住他脖子上的帶子:“這是什麼?”
“哎呦!您輕點。”這小子緊緊的護著脖子上這東西:“姐姐,您是乾嘛的?我這乾個活,礙著您什麼了?”
林雨桐輕笑一聲:“不難為你?”她亮出證件:“偷拍的狗仔吧?我能知道,這是拍誰呢嗎?”
“沒有!真沒有!我就是個人愛好……愛好攝影。”他說著,聲音都不由的大了起來。
林雨桐的臉一拉:“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要不,跟我回去一趟……”
“彆彆彆!”這小子從車上下來,嘴甜的很:“警官姐姐,這不是……我也是養家糊口嗎?我就是網站的記者,來采訪那誰……知秋!采訪知秋的!您知道知秋的吧?”
這麼一個小城市,能有什麼名人。
就這麼個說不上好名聲的名人,當然知道你是來偷拍他的。
“知道他在哪住嗎?”林雨桐看著烏泱泱這一片的彆墅,都頭疼。
這家夥眼睛一亮:“您找他啊?知道!知道!從這裡往前走,第二個路口左轉……我帶路吧。”很積極的樣子。
等左轉右轉的轉到地方,看到整棟樓都燈火通明的,借著露出來的燈光,看見院子裡一個個的裸|體石膏像,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四爺拍了拍狗仔的肩膀:“忘了告訴你了,我們是重案要案調查組的。你回去要是寫新聞,千萬記得提。”
提?
提什麼?
你都說重案要案了,我還提啥啊?
“那什麼……警官姐姐再見。”話沒完,人就竄出去了。
林雨桐笑著就摁響了門鈴,對講機裡就傳來聲音:“誰啊?乾嘛的?”
“送快遞的!”四爺在外麵應了一聲。
然後門打開了,從鐵柵欄門進去,穿過院子,上了台階,再推開門,這才算是進來了。
玄關處站著一個年輕的姑娘,穿著三點式豹紋內衣就開了門。見有男性也不躲不閃,就那麼直啦啦的:“快遞呢?”
林雨桐亮出證件:“麻煩你把衣服穿上。”
那姑娘看了看證件,然後不屑的撇撇嘴:“怎麼?又是哪個吃飽了沒事乾的舉報我們了?”
她的話音才落,知秋就從客廳走出來,滿臉的怒色:“我早說了,這是藝術,不是什麼聚眾y|亂,我們還有沒有一點人權,能不能追求一點自由了?”
“我們不管治安。”林雨桐收了臉上所有的表情:“我們隻管重案要案。這次來找你,是因為一件命案。”
知秋說話都結巴:“……命案?你們說話要負責任……我怎麼可能跟命案牽扯上?這話要是傳出去,給我的名譽造成損害,我要告你們的。”
“隨便!”林雨桐站在門口,隻問:“我就想知道,被你每次帶去李全友農家樂的女人是誰?”
“什麼女人?”知秋眼神一閃:“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然後裡麵出來一個同樣是一身三點式豹紋內衣的女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也問了一句:“什麼女人?”
林雨桐沒理女人的話,隻看知秋:“我再說一遍,這是命案,如果在這裡不說的話,可以跟我們回去說。”
“不是……那個女人……也不是……她就是我一學生,跟我出去采風的……”知秋像是跟女人解釋一樣:“就是柔然,方柔然嘛,你認識的。”
女人沒說話,隻對著知秋冷冷的笑了一下。
知秋急忙朝林雨桐走了幾步,低聲道:“這種事,你可以跟我約時間的。在家裡談不合適!咱們出去……”
“隻要告訴我方柔然住哪?電話是多少,在哪能找到她就行。”林雨桐說著對他一笑:“我們走後,你大可以通風報信。當然了,找不到她,帶你回去是一樣的……”
“不是!不一樣的……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配合你們的工作,肯定不跟任何人說的……”然後匆匆的寫了一張便條給林雨桐:“你要的信息都在上麵……”
寫給林雨桐,也不說出來叫家裡的女人知道。
這個女人就在華安市,這不奇怪。可叫林雨桐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工作的地方……她在華安市的h十字會工作。
四爺拿著這張地址:“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
四爺將紙遞給桐桐,叫她拿著,才說:“h十字會的物資,進出海關,是免檢的。全世界通行,暢通無阻。”
啊?
啊!
對的!是這樣的。
那些dupin是怎麼運過來的?就是這麼運過來的。
方柔然住的也不過是老舊的家屬樓裡的二居室,門被敲響了,她就去開門了。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她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愕,然後才帶著笑:“請問你們找誰?”
可就是那一眼,也叫林雨桐確定,對方知道自己和四爺。
林雨桐揚起笑臉:“是方柔然女士嗎?我們是警察,找你了解點情況。”她出示證件之後,眼睛就朝裡看:“能進去坐坐嗎?”
方柔然看起來放鬆的很:“請進。”說完還溫馨提示:“不用換鞋,沒關係的。”
就是一個裝修的很簡樸的二居室,牆上掛著的照片,全是h十字會捐獻貧困山區這一類的活動照片,而照片中的方柔然,總是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林雨桐問她:“方女士主要是負責扶貧還是?”
“對!跟扶貧相關吧。”她給了個籠統的答案,就去轉身倒水。
“方小姐認識知秋,肯定也認識江信友和江全友吧?”林雨桐轉著看牆上的照片,看的很仔細。
而四爺的視線,則落在臥室虛掩的門上。
門是虛掩的,留著一條縫隙。臥室的燈應該比客廳還亮,因為門縫裡透出來的光線裡,很快就閃過一道暗影。
有人躲在門後在偷聽。
兩口子交換了視線,然後都不動聲色。
那邊方柔然背著身子接了兩杯水遞過去:“知秋算是我半個老師吧。早年,跟著他學過一段時間國畫。至於兩位江老板,我確實是認識。他們每年都有一大筆錢捐贈給h十字會。欠款的去向……我每月都會特意去拜訪兩位……人家把錢捐出來了,但咱們做這個工作的,就是要做到透明,至少得叫人家知道,這錢花在哪裡了?”
h十字會這樣的機構,每年會向大家公布總的情況,但像是針對個人的……又不是專項的慈善基金,從沒聽過有這麼詳細的給捐贈人專門通報資金流向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