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1.重歸來路(9)三合一(1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545 字 7個月前

重歸來路(9)

都到了如今了, 那些事說不說的,其實意義都不大了。

洞房花燭, 四爺就那麼提了一句。具體的,他一句都沒問。

可就是這沒問, 才叫林雨桐心裡更不是滋味,緊緊的抱著他, 一下都舍不得鬆開。

四爺給予她這份尊重, 她要是再說什麼,解釋什麼, 那才真是看輕了四爺, 褻瀆了兩人之間的情分和信任。

四爺又是摩挲她的頭發, 又是摩挲她的脊背, 交代明兒要應對的事。

彆人說的賈數錢氏, 那都是彆人嘴裡的。但到底如何,林雨桐還是更相信四爺。

今兒拜堂的時候,蓋著蓋頭也沒見著。不過進了洞房之後, 賈家也沒有彆的人進來過。反倒是尤氏和王熙鳳安排了人,叫給送了可口的吃食之類的, 給了安置。

林雨桐聽著, 摸他的身上,一點肌肉都不見, 可見這一年裡, 吃的也未必順心, 穿的也未必就如意。先就心疼了。

早上起來, 先把嫁妝裡帶來的衣裳給四爺換上,這才覺得順眼多了。

十六歲的少年,瘦高的個兒,隻怕以後還有的長。倒是林雨桐自己,養的白白的肥肥的,發育的很是喜人。

兩口子去上房請安,錢氏歡喜的什麼似的,也跟鄉下的婦人似的,先盯著林雨桐的屁股瞧,越是瞧越是臉上的笑意濃。

早飯都沒擺上桌呢,賈數就迫不及待了:“……今兒就走吧……”

急著住到城外去。

昨兒臘月初六,明兒臘月初八。這就算是入了年了。這大年下的,說走就走?

“二十九不得祭祖嗎?”四爺這麼問。

然後人家也說了:“往年身上不好,這不也沒去嗎?敬老爺二十九得回來,我好替他看著道觀不是?如今你成家了,是個大人了。你頂門立戶了,我就不去了。”

錢氏攪著帕子也不說話。祭祖女人家也該去的,家裡的主婦按道理沒有特殊情況都得去。可錢氏怕見人啊,從來都不去。如今家裡的老爺說要走,她就點頭:“之前東西都收拾妥當了,裝了車就能走。不麻煩的!”然後扭臉看林雨桐的時候,眼神還有些小心翼翼和討好。

邵華還擔心進門來,這婆婆不是個明白人不好相處。其實她是壓根懼怕跟兒媳婦相處的吧。

今兒其實是要回門的,好些個同族的嬸子嫂子都來幫忙了。像是五嫂子,就是那個廊下住著的,賈芸的媽。還有賈芹的娘周氏,賈菌的娘婁氏,包括賈璜的妻子金氏等等的人。

結果人家來了,這邊公婆鬨著要出門。

這個一句那個一句,誰都勸不住。

那行吧,這邊新媳婦的見麵禮都沒給,急匆匆的就上了馬車,後麵跟著拉箱籠的,再配上兩房的下人。林雨桐乾脆叫四爺親自去送了,她在家招呼人算了。

因此,今兒是沒能回門的。打發人跟餘梁稟報了一聲,又叫人給賈府裡送了信兒,就說今兒不能過去了。

反倒是沒人說這兩口子的不好。

家裡,林雨桐叫賈瑕去支應男客,她自己帶著幼娘,在裡麵應酬。有長輩了,指點幼娘去見禮,忙活的就是這些事。

好些人都說:你這媳婦不好當。

婆婆管事的,媳婦難當。這媳婦一進門,婆婆就離家的,也屬於罕見。

把人都打發了,四爺趕在天擦黑才回來。

第二天又是臘八,晚上得熬一晚上的臘八粥,趕在天亮之前,給這個送給那個送的,還得另外派人給賈數和錢氏再送去。

臘八,好歹是過節呢。

如今家裡就主子四個,賈瑕和幼娘對這個嫂子,說實話,真沒有什麼了解。倆孩子挺拘謹的。爹媽在家,不管是不是哥哥當家,在家裡呆著都是理直氣壯的。可這爹媽一走,他們一下就覺得跟客人似的一樣。一說開飯,就早早的過來等著。見了哥哥嫂子,趕緊起來見禮。叫坐了,才敢坐下。

四爺就說:“這是做什麼,自己家裡,想如何便如何。”

林雨桐也笑:“以前什麼樣,以後還什麼樣。要什麼想吃什麼,隻管叫丫頭小子傳話就是了。”

兩人應著,誰也不敢當真。

日子過了兩天,兩人覺得,其實自己不用張嘴的。反正是樣樣都有人替自己想到前頭去了。賈瑕在外麵的書院念書,中午送來的飯食,必然是在馬車上的爐子上熱著的,到手裡還都是熱滾滾的。湯汁都是用砂鍋放著的,看著粗笨,可吃到肚子裡暖和啊。自己的娘都想不到這麼周到。幼娘這邊呢,也有賈瓊的妹妹四姐兒,賈(王扁)的妹妹喜鸞,借口過來找她做針線,其實就是來瞅新娘子的。這兩人之前從來沒找幼娘一處玩過,因著錢氏不交際,因此,幼娘也不會出門交際。來了倆姑娘過來玩,她先緊張了。

林雨桐陪著她接待客人,各色的果子擺著,好茶奉著。說的都是些花樣針線的話。很快,幼娘就能簡單的搭上話了。林雨桐也看了,這倆姑娘家家境也不是多好,穿的也都是細棉布的衣裳。手裡的針線從來都是不離手的。性子又憨實,倒也能來往。隻叫幾個姑娘玩。到了飯點又正兒八經的留客。

於是,這倆姑娘見天的往這邊跑。她們家哪怕是疼閨女,可也沒有說屋裡的炭盆點的熱熱的,還不是一樣坐在炕上捂著做針線。這邊就不一樣了,改造以後的房子,在屋裡穿著夾襖都熱的慌。

這麼來往起來,小姑娘也都活泛了。幼娘見嫂嫂確實沒煩,才又放心下來。突然就覺得這樣的日子也還不錯。

家裡安頓好了,兩口子的日子才算是步入正軌。

四爺和林雨桐商量著以後的事,就說這以後的產業該怎麼添置。

經商固然是好,但其實如今這商業,往往比較費心。下麵沒有靠得住的管事,就不能操之過急。所以,最靠譜的辦法還是買地。近處沒有,就往遠處買。

靠著經商發起來的,往往是長久不了的。就像是薛家,再怎麼富有,還是得靠著有權勢的。所以,到了這個年代,不要想著靠商場上那些叱吒風雲。賺的再多,其實都是給彆人賺的。等站的高了,願意給你賺錢的人就多了。

兩人在這事上有默契。要說來錢的產業,那就是開個釀果酒的作坊,然後把陪嫁來的鋪子全都改成酒鋪。零散賣酒或是往出批發酒。但這都是得從明年才能開始做的事。

四爺呢,有前夫哥比著,人家是伯爺侯爺的,他怎麼著也不能隻是賈家的旁支吧。

所以,科考,是他必要走的路。

他打算明年下場了,卻說:“如今這朝局有些奇怪。”

當時的林雨桐對朝局這東西,知道的並不多。如今再回頭看,發發現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看什麼都是雲山霧罩的。當時以為是明白了,其實現在回想,明白了個屁。

如今想來,沒有四爺,就沒有如今的自己。

她這麼跟四爺說,四爺難得的又感慨了起來:“你何止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

把林雨桐給肉麻的,想笑又怕他惱了。

正說話呢,那府裡來人,隻說是老爺找。

來請四爺的。

進了內室換衣服,林雨桐才問道:“賈政找你乾什麼?”

能為了什麼?

寫字罷了。

這不是年下了嘛,各處的對聯,除了聖上禦賜的需要張貼在正堂以外,彆處的都得另外寫。往年都是府裡的文書先生寫的,今年是死活看不上文書先生寫的字了,一說寫東西,這必然是要叫四爺寫的。寫字本也不是什麼累人的活,去就去吧。

壞處就是賈政特愛顯擺,動不動就叫四爺去陪客,占據了很多時間。而好處呢,是家裡的筆墨紙硯都不用另買,全是最好的。

賈瑕愛的什麼似的,從林雨桐討要,說要送師傅。

林雨桐給單準備了四色禮,叫去了。

除了這個好處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便是四爺認識了不少人,也不儘然都是阿諛奉承之輩。如今私下裡開始來往的,其中就有一個姓胡的先生。

林雨桐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真不記得。”她見四爺很鄭重的交代,就不由的想了一遍,真就想不起來。

“說姓胡,你記不起來。”四爺就問:“山子野,這個名號可聽過?”

啊!

大觀園的設計師!

想起那個園林,林雨桐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真真的頂級園林設計師。”

難怪跟四爺兩個人,見了一麵,就成了莫逆了。

老先生一身布衣,閒雲野鶴一般。林雨桐親自下廚,端了好酒。難得有個跟四爺還能聊得來的人,林雨桐當然特彆重視的對待了。

誰知道老先生來了不光是找四爺閒聊切磋的,還是為了請四爺幫忙的。

這位老先生之前答應了江南好幾家,要給設計園子,結果忠順王又要修園子,還是皇上準了的。又轉眼找到了他這裡,那就是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了。於是,就把江南那邊園林設計的事,給四爺了。四爺弄完,給他看了,要是行,就算是交差了。

林雨桐以為就是鹽商要修園子,卻怎麼也沒想到,裡麵還有江南甄家的事。

這一個圖下來可不便宜,少說都在一萬兩。而山子野給四爺送來了五份,其中就有甄家的一份。甄家那份,出價兒就是三萬。

於是,四爺開始閉門‘讀書’了。因為有甄家的事,四爺不露麵,跟山子野說好了,若是可用,沒墮了他的威名,就隻管用山子野的名義就是了。堅決不要說裡麵還有他的事。

山子野極有名望,交際也廣。當然知道這裡麵的事了。說不說出去,就肯定不說出去。

林雨桐就說:“咱們也不急著用銀子,這有些活接了也就接了,不想接就不接唄。”何必這麼辛苦。

四爺未必覺得辛苦,他說林雨桐:“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山子野跟工部跟內務府的匠作坊,關係莫逆。”

哦!原來是想靠這個關係往工部靠啊!

有時候,工部比起其他各部,相對來說,安全的多。

他這麼一說,林雨桐心裡就有數了。

四爺如今乾的這些個,她幫的上忙,所有需要算的東西,都是她過手的。有時候設計是在設計師的腦子裡的,但這其中的數據,卻是極為龐大的數據。在後世有電腦建模的基礎上,許是沒那麼困難。但以如今的條件看,最複雜最費時間的,反而是這一塊。

也就是說,林雨桐其實是負擔了大部分的工作的。

兩人用了半個月是的時間,把甄家的圖紙給做出來了。借著送年禮的名頭,給山子野給送去了。送到了四爺就不管了,這驗證完,最快他也得到正月底的。

半月晃過去,這不是就過年了嘛。

年前得祭祖的。半夜就都得起來。

林雨桐給四爺做了一身寶藍的袍子,白狐狸皮的領子袖口。而賈瑕了,年歲還不大,乾脆做了一身大紅的,沒那麼多繁複的花紋,簡簡單單的,配了一條銀腰帶。給幼娘穿的也是跟福娃似的,腦袋上綁著金鈴鐺,俏皮的很。

她自己,也往富貴上打扮。玫紅的裙襖,銀線勾出來的花紋,手上的金鐲子玉鐲子,戒指。頭上的鳳簪,耳朵上的寶石。

這一打扮,初一見麵,王熙鳳就先是挑剔的看,然後眉頭輕挑著:“哎呦!我倒是誰呢?這不是珩大奶奶嘛。大奶奶萬福金安!”說著,裝模作樣的給林雨桐行禮。

林雨桐也學個她的語氣:“給璉二奶奶請安,二奶奶金安萬福。”

兩人麵對麵的,都不像個正經人的樣兒。

屋裡人就哈哈的笑,王熙鳳就起身斜眼看林雨桐:“要麼人說做姑娘的時候尊貴,這嫁了人就不招人待見呢,你瞧瞧,以前還當是個好人,如今竟又是個潑皮……”

林雨桐拉她:“我的嫂子噯,咱們大哥休說二哥,給老祖宗請安是正經。”

薛姨媽在一邊賠笑:“真真是,初一看,像是府裡大姑娘的同胞妹子。如今這嫁了人再看,竟是活脫脫一個鳳哥兒。我這要不是知道嫂嫂當年隻生了鳳哥兒一個丫頭,還真當多了個雙胞妹子呢。”

林雨桐沒想到薛姨媽也在,過去見了禮。

說笑了一會子,就得往東府那邊去了。薛姨媽帶著人送到了二門上才返回。

這祭祖可是個受罪的活。像是嫡枝,差不多還能擠在祠堂裡麵。但是像是旁支,就得在外麵了。人家跪,自家跟著跪。男的男,女的女,按照輩分各自站兩排。

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賈家原來有這麼多的人。彆的不知道,光是認識的那個周氏,就是賈芹那一房,好家夥,得好幾十口子呢。

這齊刷刷的往這裡一站,這貧富一眼就瞧見了。

像是林雨桐帶著幼娘這樣的,沒有穿戴鬥篷。但身上的衣服足夠的鮮亮厚實。可有些也是一個族裡的,一看日子就過的緊巴。這臘月的天,還飄著雪呢,竟是身上還穿著夾衣。不是沒有棉衣,而是棉衣或是舊了或是帶了補丁了,穿出來寒磣。因此隻撿了鮮亮的穿出來罷了。

看看這兩府下人們穿的衣裳,都比大部分族人穿的好。

像是林雨桐這樣的,東府裡就知道給放個蒲團,連帶的幼娘也受到了特殊照顧。至於其他人,就是青石板上,跪吧!

這一套祭祀禮儀下來,得兩個時辰。完了還得去榮國府,給賈母磕頭。

等這些都完了,這才算是今天的活乾完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小戶人家過年,跟那兩府裡不能比。要準備的不多,不過是拜年的時候,給各家的年禮,林雨桐做了調整。有些家境不好的,林雨桐就給準備了肉酒布料這些東西,實惠。

當然了,過來拜年的人也多。

今兒林雨桐就接待了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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