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笛山黑蛇,無毒,蛇肉鮮嫩味美。”森達眯著狹長的眼,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抹笑意,將手上那串獵物丟在楓葉麵前,再解下腰間的黑蛇,朝蘆笛河走去。
長夏扶額,森達長者嗜蛇如命。
去哪,都逮蛇撒氣。
這玩意吃一兩次還成,多了,長夏敬謝不敏。
“小長夏,你看我給你逮著什麼回來了?”普康大聲道。
身旁天泰長者罵罵咧咧,再無此前沉穩風度之態,怒罵道:“普康你個老匹夫,不當獸子。這大鵝是我瞧見的,氣煞我也!”
“斷尾狼,你個狼匹夫,大鵝是我逮著的,你睜眼就說你看到的。先看到的,有用,我還說這座暮靄森林是我看到的,它能是我的嗎?”普康翹著大嘴巴,直視著天泰長者那張怒火中燒的臉,態度嘛,就連站在旁邊的長夏等獸人都感覺囂張。
“你……”天泰長者氣得眼充血,顫抖著手指著普康長者,這老匹夫多年沒見,沒想到連嘴皮子都變得如此利索,真真是不當獸子。
長夏吐舌,跟沉戎相視一眼。
這情況該怎麼勸?
“天泰長者,你能過來幫忙一起烤魚嗎?”沉戎舍不得長夏為難,他開口喊住天泰長者,邀請他一起烤魚。
長夏了解,忙出聲讓普康長者處理獵物。
說著,讓楓葉過去把普康長者拖去蘆笛河旁,抓緊時間把獵物殺了放血。剛好,灶台石鍋裡的水已經燒烤。
“長夏彆擔心,他們打不起來的。”格佤鎮定道。
就算動手也都會有分寸,鬨不大。
否則,巫首先饒不了他們。
“他們不敢打。”長夏點點頭,順口接了一句。河洛部落讓普康兩位長者隨行,是為保護長夏。
要是普康長者跟天泰長者動手,事後被蘇葉那邊知道。
肯定會降夏懲罰,且懲罰不會輕。
“動作輕些,彆讓泥土掉進黃金棒粒粟米粥裡麵。”
黃金棒粒粟米粥煮好,用大桶裝著。石鍋燒著水,要給野雞野鴨燙毛。
長夏怕眾獸人動靜大,掀開大桶上的樹葉,讓泥土濺進大桶裡麵,弄臟了黃金棒粒粟米粥。
“這黃金棒粒粟米粥真香!”天泰幫沉戎翻著烤魚,望著大桶,眼底滿是柔和。清月之森遍地生長著黃金棒和粟米,長夏說它們都能做主食食用。
今後,狼族再不用挨餓。
天泰長者滿身心都熨燙極了。
“烤魚不香嗎?”沉戎微笑著,反問道。
天泰長者隔空點了點沉戎,說:“香,你做的哪能不香?”
沒跟沉戎相認之前,天泰長者擔心沉戎不認狼族。當年元侯態度強硬帶走沉戎,天狼部落猶豫過,想留下沉戎,奈何沉戎覺醒鬥狼血脈,元家根本不會允許鬥狼血脈的子嗣流浪在外。再則,元侯是沉戎的阿父,沒有獸族能阻止阿父帶走自己的獸崽,哪怕同族也不能插手。
“當年,你阿姆還在的時候,總喜歡折騰部落同齡獸人。我很後悔沒能阻止她和元侯結親……”
天泰長者深邃的眼眸,一點點被回憶填滿。
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狼族雌性,要是沒有遇上元家元侯,興許命運不會那般坎坷。今日,可能跟暮靄森林其他獸族雌性一樣,操心著自家獸崽結不結親的煩惱,而不是芳華早逝。
這一刻。
蘆笛河畔前所未有地寧靜。
夜風拂過時,就隻剩下天泰長者的呢喃自語聲。
格佤族長等狼族獸人麵沉如水,安靜地聽著天泰長者的訴說。除格瑪這些小輩,年長的狼族獸人自然都記得曾經天狼部落有過一位古靈精怪的狼族雌性,活潑,天真,善良。
“嘻咧咧——”
突然普康長者的嬉笑聲,打破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