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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言,葉醫生在嗎?這幾位先生都是來拜訪他的。”楊成新側頭對著身旁的同行男子說了兩句話,上前走到葉廣言身邊輕聲道:“美國、英國的製藥公司還有什麼實驗室的,法國人也在路上了,這些人個個都是神仙,葉醫生恐怕必須見一見。”
楊成新的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靠近葉廣言身側的葉家族人和客人聽到。
瞬間,除了知道內情的葉家人外,其他人看向葉廣言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同起來。
或好奇、或敬畏、或羨慕、或緊張,葉廣言目光掃過花廳裡的一眾客人,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即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大哥,柏兒不在這裡。”
楊成新聞言一怔,下意識接口道:“今天不是葉家的祭祖日嘛,葉醫生怎麼會不在?”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葉廣言和葉家人麵色不由變得尷尬,一股子怪異的氣氛葉家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
在場眾人都是人精,看著葉廣言和葉家眾人沉默的樣子,再聯係這半月以來傳得沸沸揚揚的葉家舊聞,心裡便明白了七八分,他們各自交換著眼色,有些人臉上甚至出現了懊惱的神色。
幾個外國人雖然華國語不是很好,但看著周圍人怪異的反應,也察覺到了什麼,不由轉頭看向各自的翻譯,想要從他們的口中得到答案。
翻譯們擦了擦各自額頭的汗,兢兢業業地開始說明當下的情況。
“葉醫生不在,這不是葉醫生的家嘛,你們不是說葉醫生肯定在這的嘛,我需要第一時間見到葉醫生,我和你們強調過,這很重要!”其中一個外國人大聲道。
英語、法語,還有華國語交雜著,幾個外國人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那你們告訴我葉醫生在哪?”
這幾個外國人來得快走得也快,得到葉一柏不在這的消息後,他們就迅速離開了,幾個陪同的華國人也跟著匆匆離開,楊成新離開時,上前拍了拍葉廣言的肩膀,輕歎一口氣,才匆匆離開。
楊成新等人離開後,花廳裡的一眾客人們都仿佛同一時間有了要緊的事,三三倆倆地選擇了告訴,不到半個時辰,花廳裡就隻剩下了葉家眾人以及真正交好每年都在來往的親友。
因為“葉一柏”三個字帶來的榮耀也同樣因為這三個字而迅速消散,如同一場煙花,隨風而逝。
葉一柏不知道葉家的這場風波,他正高興地接待一位老朋友。
“羅伯特,你怎麼會來杭城?不會專門來看我的吧?”葉一柏驚訝地看著眼前風塵仆仆的前上級。
羅伯特也不和葉一柏客氣,上前一步,拿起葉一柏麵前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半杯下肚,“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來找你的。磺胺,上帝啊,你以前居然都沒有透露過,好吧,這種事確實不應該隨意透露。”
“但是你都願意把製備方式公開了……”羅伯特語速極快,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葉一柏和羅伯特相處極久,自然聽得明白羅伯特話中的含義。
說起這事,葉一柏心中也有些懊惱和後悔,他受限於固有的思維,以為沒有經過試驗的藥物是不會被人所接受的,所以才沒有更早地將磺胺的事說出來。
“抱歉,我以為沒有人會相信,我曾經嘗試將有關磺胺的論文發表在《柳葉刀》上,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發表,如果不是這次杭城鼠疫又凶又急,我也不敢輕易嘗試新藥。”葉一柏道。
羅伯特倒吸一口涼氣,“就是那篇你寄出沒有被發表的論文?”當初葉一柏拿到刊登與磺胺論文一起寄出的有關神經外科手術案例的《柳葉刀》期刊後,明顯興致不是很高,這被路過的羅伯特看到還調笑了一番。
葉一柏當時告訴羅伯特,自己寄出兩篇論文但是隻被刊登了一篇,心裡有些失望,那時候羅伯特見狀還安慰了幾句,原來竟是因為這事!
羅伯特心中不由懊悔,他怎麼不再多問幾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