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昏沉的天色下,一輛車獨自行駛在林間小道裡,緩慢地經過一株株枝葉豐茂的常青樹。兩束車前的光線,是照亮周圍幽靜環境的唯一光亮。
樹梢上有冰雪沒有消融的痕跡,在被光亮照射到以後,有片刻的反光。
穿過彎彎繞繞的道路之後,男人開著車,終於在一個小時以後抵達目的地——一棟建立在山野樹林間像是被世人遺棄的小莊園。
莊園一共有八十幾間房,分三棟樓,外觀為最傳統的歐式建築,內設可供乘船遊玩的人工湖。
男人輕車熟路地將車駛往鐵門前的方向,門口的保安發現這一幕,慌忙將鐵門打開,並用一聲並不流利的中文和男人問好:“傅先生,您回來了?”
傅韶坐在車內,安靜地笑了一笑。他的膚色生得如白玉似的,臉容年輕且鮮活,明明已經是一個久經商場的老行家了,卻叫人分辨不出具體的年齡。甚至有一種難辨雌雄的美。
“是啊,回來了。”他語聲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追問,“嬌嬌她……今天有乖乖地待在房子裡嗎?”
褐發的保安是這個常年被雪覆蓋的小國的居民,因為會一點中文,被傅韶相中選擇成為這棟藏嬌金屋的工作人員。
除了他之外,莊園裡還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員,或負責日常照料,或負責醫療設備,統統圍繞一位名叫韓嬌嬌的女人在運轉。
日常的生活平平淡淡,大家都以為傅先生是一個大方,且重情重義的好人。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一樣。
聽到傅先生這麼說,身材健碩的保安,身體卻慢慢有些僵硬。
冰涼刺骨的感覺湧上全身,他喉口發啞,兩隻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向傅韶。
傅韶耐心等待了片刻,他才戰戰兢兢地回答:“韓小姐、韓小姐……一直……一直在屋……”
他的中文斷斷續續地說不好,最後隻能用英語勉強告訴傅韶如下內容:“韓小姐今天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沒有蘇醒,哪裡都沒有去。”
傅韶聽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眼眸微眯,笑容徐徐在嘴邊綻放。
他不再看著保安,而是將車緩慢地駛向彆墅前,駛向他為嬌嬌精心建築的這個愛巢。
看著慢慢遠去的車身,保安一顆懸著的心直打鼓。
來到傅韶身邊工作已經有半年的時間,從半年前開始,傅韶的身邊已經出現一個女人。
隻不過那個女人一直陷入沉睡當中,這期間從來沒有清醒過。
一開始保安聽說傅韶為了救治她,帶著她在各國之間輾轉,期望於通過現代發達的醫療技術能夠將女人徹底治好,保安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深受他們的愛情所動,對傅韶敬佩有加。
直到昨天保安從其他的同事,也就是知情人口中得知,傅韶對待那個女人,到底有多麼的心狠手辣。
他望著前方停下的一道黑影,喉口窒息一般地難以呼吸。
為了將那個女人儘情地占有,傅韶先是通過一些手段將女人的父親送進牢獄,接著又製造了一場車禍,讓女人的腦顱受到嚴重的創傷,暫時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
仿佛隻有這樣做,這個女人才能完全為傅韶所有。
……
黑漆漆的夜裡,車輛在孤獨直立的彆墅前終於停好,傅韶解開安全帶下車。
門口另有兩個嚴格把守的保鏢在巡邏,全副武裝的他們,身上帶著電棍、手銬等物品,以防有不軌之徒翻牆進來。當然這些都是傅韶的意思。
與其說是防止外人進入,不如說是防止裡麵的籠中鳥輕易地飛出去。
見到慢慢走近的傅韶,兩名褐發碧眼的保鏢向他禮貌性地問好。
這是傅韶離開這處愛巢去往其他國家談生意的第五天,僅僅五天的時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想要快一點,再快一點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簡短地問過最近幾日的情況,得到和鐵門處的保安同樣的回答,傅韶加快腳步朝著廊道深處走去。
一樓最儘頭是一扇朱紅色的房門,唯有在這裡,傅韶害怕頻繁的腳步聲會擾到裡麵的人休息,被他撤除了所有的防守。
門把手慢慢轉動,朱紅色的房門被開啟,傅韶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廊道投來的燈光。
他的眼皮輕輕跳動,心臟的位置也在輕輕跳動,直到頻率越來越快,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傅韶的目光移動到床上靜靜躺著的那個人身上。
女人閉著眼睛,淺薄的呼吸讓她的胸部一起一伏,似乎在酣眠,如此一看和正常熟睡中的人沒有區彆。然而她的身上被貼著電極片,口鼻部位覆蓋著氧氣罩,心電監護儀的曲線在不斷變化,皮膚蒼白且逐漸失去了潤澤。
即使如此,她依然是美的,美得驚心動魄,美得極致妖冶,美得如同神造的一副藝術品,讓人不敢輕易碰觸。
歲月好像從來不會薄待她,隻會讓她的五官越長越驚豔,包括她的長發,也比一般人要黑得更加純粹。
從傅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起,就被她的美貌所俘虜。
可同他想法相同的人有太多太多,傅韶在那短暫的一段時間之內,但凡看到有男人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便會忍不住胡思亂想,覺得那些男人統統想要把她從他的身邊殘酷地掠奪走。
他深陷痛苦當中,深陷這個膽戰心驚的噩夢當中。他希望她能夠永永遠遠隻屬於他一個人,他想要締造他們兩人的神話,想要建築有她在內,兩個人共同居住的伊甸園。
所以他把她藏在了這裡,藏在這個屬於歐洲的國家。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哪怕她正在沉睡。
這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嬌嬌啊。
女人的被角被掀起,露出一截精致小巧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