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書意才跟何媽媽講完要蹭飯, 又聊了幾句,把何媽媽逗得樂得不行才廚房,一出來, 就看到魏延安在給林愛青交待自己上午的行蹤。
“我也沒下狠手,真的,就敲了兩扁擔。”雖然先前顧書意問的時候, 魏延安嘴硬說不給林愛青知道,但這種事, 萬一哪天沒瞞住, 不影響他在林愛青心裡的形象麼。
與其在彆人嘴裡添油加醋,不如自己親口說出來。
魏延安一早就想好了, 要跟林愛青坦白的。
至於打人原因, 那是一定要說的, 就魏順那種人,就是打死也不為過, 要不是魏爺爺和魏奶奶,魏順能不能長成人都不知道。
林愛青聽得直皺眉頭,“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再怎麼樣, 爺爺奶奶也養了他一場。”
不過林愛青也不讚同魏延安的行為,這樣跑過去就把人腿打斷, 萬一彆人報警怎麼辦?
魏延安還沒來得及出言安撫她呢,顧書意就過來了。
“被富貴晃花了眼,心比天高唄。”顧書意鄙視地看了眼魏延安, 接過林愛青的話頭。
你可真夠慫的!
魏延安警告地看了顧書意一眼,讓他彆亂說話。
顧書意翻了個白眼,真該讓林愛青自己親眼看看,剛剛那個眼也不眨,直接兩扁擔下去就把魏順給廢了的魏延安到底是什麼樣子。
打人時候的魏延安,才是以前那個文能使計定乾坤,武能提棍帶兄弟打天下的魏延安,林愛青麵前的魏延安就跟中了邪似的,顧書意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魏順從進魏家起,就以魏家大少爺自稱,覬覦著魏家這大片家業。”顧書意沒打算拆魏延安的台,反倒是幫他說起話來。
這裡頭的事說起來就長了,魏奶奶雖然家道中落,但不是有魏爺爺在麼,魏爺爺起來後,就幫著贖回了魏奶奶家的幾處祖產,充做魏奶奶的嫁妝。
解放前實業興國,京市一半的工廠都姓魏,魏爺爺手底下黑白兩道的生意數不勝數,那一聲魏爺可不是白叫的。
顧書意的爺爺當年就是在魏家的華豐很行工作。
魏爺爺自己雖然大半家財為了魏延安的父親散出去,但家底子還是相當殷實的,成了魏家養子,魏順可不美瘋了。
結果突然冒出來個魏延安,還是魏爺爺嫡親的有血緣關係的親孫子,魏順這下可不是美瘋了,而是嫉妒瘋了。
“白費了他老子給他改的那個順字,姨太太肚子裡出來的,眼界小得可憐。”顧書意搖頭,十分看不上魏順,連帶著生他的陳家人也一並看不起。
要魏順懂得審時度勢,好好對魏延安,真心把魏延安當侄子,魏家的家產能少得了他那一份?
林愛青聽得是直搖頭,她從小到大,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得多歹毒的心,才能把撫養自己長大的父親腿給生生打折。
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太久,因為魏爺爺回來了。
老爺子一回來,就把魏延安給叫到書房裡去了,林愛青看魏爺爺表情不是太好,有些擔心魏延安。
“放心,魏延安就是把天捅下來,老爺子也隻有替他補的份。”顧書意不以為意,問起林愛青大學的事兒。
路上顧書意跟魏延安聊起他們這次回來的事兒,開始顧書意還以為是魏延安考回來,林愛青陪著過來呢,沒成想,林愛青居然也考上了大學,還是清大。
恢複招生的大學雖然不多,且大多是名校,但清大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考得上的。
顧書意也是這一屆的大學生,正好,跟林愛青是校友。
他們這邊聊著大學的事兒,書房裡的氣氛可不算好,魏爺爺怒目圓睜,要不是顧及到客廳裡的林愛青,這會拐杖早往地上戳得叭叭響了。
“魏順是什麼人,你去惹他,他就是個不要命的!”京市說大很大,但對魏爺爺來說,是真不大。
魏延安上午出門後去乾了什麼,魏爺爺這邊很快就知道了。
孫子這樣純粹是為了他,魏爺爺非常窩心。
但更擔心,“你現在有愛青,要當爸爸了,你做事得為她們想想,你拍拍屁股往滬市去,愛青呢!孩子呢!她們怎麼辦?”
魏延安不吱聲,這事他沒法忍,他衝動歸衝動,但一點也不後悔。
而且魏順是什麼樣的性子,魏延安清楚得很,得勢時不可一世,失勢時膽小如鼠,萬萬不敢對林愛青做什麼的。
“你太小看魏順了,他現在就是那逼那牆角的狗,逼狠了,他也是要跳牆亂咬人的。”魏爺爺歎了口氣。
魏延安是仔細想過才去做的,“爺爺,他不會的,他隻會拿妻子孩子出氣。”
魏爺爺看了魏延安一眼,魏延安還真沒說錯,他們走後,魏順就在家裡又哭又罵,很是作了一番,魏小嬸要送他去醫院,他也沒讓,還把魏小嬸打得那叫一個狠。
魏順這個人,狠的時候是真狠,但慫的時候也比誰都慫,說他膽小如鼠,都算是誇他。
“人心算不儘。”魏爺爺看了眼牆壁上魏奶奶的照片,“魏順怕你怕我,但他不怕愛青,他要是知道愛青是你的軟肋,你能保證他一定不會衝愛青下手嗎?”
見魏延安低下頭,魏爺爺語重心長地道,“延安,凡事留一線,為愛青也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