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裴氏什麼都不曾做,隻是疑心試探,為免去麻煩,雙方儘早解釋清楚是很有必要的事。
但現在,若一切猜測成立——
那麼,裴氏便有殺人之心,而真正的阿鯉也已被她間接害死了。
所以,此事斷沒有半分和解的可能。
“對……是該如此。”常歲安回過神來,道:“她害過寧寧,縱然此時我們找上門去,她也斷不會認,如此一來,寧寧之前這場無妄之災,便要白受了!”
他剛才真是傻了,一心怕有人搶走妹妹,隻急著將此事說清楚,竟一時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點。
“沒錯,若果真是這裴氏所為,此事說什麼都不能善了!”常闊沒有半分猶豫,全然不懼裴氏。
這種委屈若都能叫孩子咽下,那他就不叫常闊了!
常歲寧豈會不了解他,知曉他就算玉石俱焚也會給阿鯉討一個公道——而她之所以敢毫無保留地與常闊商議,亦是有原因的。
這次,不會玉石俱焚。
這把火,隻要利用得當,便隻需等著看那作惡之人引火自焚。
她與常闊道:“阿爹,依我之見,眼下既隻是猜測而已,那不如暫且隻當不知,也不必急著有任何動作。”
常歲安不解:“那咱們要如何才能算清楚這筆賬?”
“阿兄還記得我今日為何要去花會嗎?”
常歲安看著她:“妹妹是想以身做餌……”
常歲寧點頭:“而眼下看來,進展順利,那便隻需遵循原計劃即可。”
“那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
“方才不是說了,什麼都不需要做。”常歲寧道:“接下來我便哪兒都不去了,隻安心在家中養病。”
“嗯……不著急。”常闊正色點頭:“待魚兒餓極了,才能更好咬鉤。”
……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常歲寧便真正做到了閉門不出,整日地泡在演武場裡。
這一日,喜兒看著已能試著雙手提起一把數十斤重鐵錘的女郎,再思及女郎對外自稱於家中養病的說辭,隻覺這分明就是——對外林黛玉,在家魯智深。
喜兒有些擔憂地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女郎起初分明說,那腦子失憶的病症,大約半月便能痊愈,而如今已過去足足十四天了……
隻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喜兒下意識地看向演武場上的身影。
很好……女郎不掄鐵錘,開始身負小沙袋帶著阿澈跑圈了。
“小阿鯉,你一定行的!等你跑完這圈,我給你買糖葫蘆!”阿點在旁賣力地給常歲寧鼓勁,雖然不如不鼓。
看著這一幕,喜兒心情複雜地沉默著。
總覺得一天的時間實在緊迫,根本不足夠讓女郎恢複到從前模樣怎麼辦?
這是常歲寧在家“養病”的第九日。
而這一日,她從演武場回來之後,沐浴更衣罷,提筆回了封信。
一封來自姚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