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壓製失效,喻增隻有明問:“這些話是你說的?”
“對啊。”少女點頭。
喻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那你有什麼既不費事,又不耗時,且又不會將自己搭進去的好法子?”
“簡單,隻需看情況行事即可。”少女答得過分簡潔。
喻增無聲看了她片刻。
確切來說,是在看著她的腦部——
常闊也去端茶:“總之此事你就先不必管了。”
眾所周知,喻增從來不是個熱心腸,且心思重,不喜顯露,此時聞言隻是問道:“那你們來此處尋我作何?”
常歲寧卻聽懂了——這是遇事不喊“阿娘”,“阿娘”不習慣了。
她此時便答道:“今日來此,便是同喻公道謝來了。若非喻公給了諸多細致線索,斷不可能這麼快便查到裴氏身上。”
她已同喜兒打聽過了,因她尤為懼怕喻增,那聲“四爹”便輕易喊不出口,又因喻增身處宮中見麵不易,同其他三位阿爹相比難免疏遠了些,故而她也多隻是稱呼“喻公”。
彼時,常歲寧為此很是鬆了口氣,深覺逃過一劫。
而常闊適才所言,並不是她心中全部所想——那日她於鄭國公府,眼瞧著魏叔易以茶水寫下的那個字,心中便已有了計較。
既是明後授意,此時明麵上縱一時平靜,暗中卻必有驚濤駭浪,而全貌未知之下,若拉著喻增暗中對裴氏做手腳,一旦壞了明後計劃,那當真就要有大禍臨頭了。
所以,私仇就且私報,插手之人越少越好。
區區一個裴氏,不值當牽扯這麼多人。
喻增此時聞言,與她對視片刻後,淡然垂眸,看向麵前小幾上的公文,意味不明地道:“這裴氏麼……也該長一長記性了。”
常歲寧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此“裴氏”,單隻是彼“裴氏”嗎?
果然,喻增也知此事。
既如此,她也更加不必有太多顧忌了。
……
自喻增處離開後,常歲寧便回了下榻的禪院。
喬玉綿已經睡醒了,拉著常歲寧說了會兒話,抬手含笑摸了摸常歲寧的發頂:“我們寧寧,如今真是長大了。”
以往每次見到她,說不了幾句話,必是要掉眼淚的。如今,竟也學會話裡話外逗她開心了。
看著那雙清亮卻無神的眼睛,常歲寧心中有些惋惜。
而此時,喜兒走了進來傳話:“女郎,姚家二娘子來尋您了,在外頭等著呢,說是要與您一同去看那兩頭神象。”
不及常歲寧開口,喬玉綿已笑著在前頭說道:“我便不去湊這熱鬨了,寧寧且去吧,待回來後與我說說。”
常歲寧便點頭。
幼時看了太多,她對神象不感興趣,但既有熱鬨,那她便是一定要湊一湊的。
她稍加收拾了一番,出了禪院,果見姚夏等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