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來了(月底求月票)(1 / 2)

長安好 非10 9709 字 8個月前

賽場之上局麵緊張混亂,叫人看得捏一把汗。

看著那在賽場之上不遺餘力的崔琅,崔棠難得稱讚道:“還是頭一遭見阿兄這般賣力做事。”

那喬家郎君的擊鞠打得坦蕩,自有浩氣在,亦可見沉穩堅定,能同這樣的人做隊友,是次兄的幸運。

正所謂近朱者赤,且次兄本也不算黑。

看來將一個人放進合適的正麵環境中,當真是一件極重要的事。

想著這些,崔棠不自覺便將視線放在了那極正麵的環境、也就是喬玉柏的身上。

“是,少見郎君做事這般上心。”盧氏身邊的仆婦笑著道:“這比賽贏或不贏,倒沒那般緊要了。”

“怎不緊要?”

崔棠看向說出了自己心裡話的母親。

“若贏不了,豈不白白被人欺負了?”盧氏看著賽場上的黃隊學子,眉眼間幾分嫌棄:“真被這些欠管教的東西贏了去,那可真要嘔死人了。”

她兒子贏不贏本不重要,但大家觀賽的心情很重要——大熱天的,看個擊鞠賽不容易,再被惡心一場,回頭找誰說理去。

“……”盧氏身後坐著的婦人麵色一陣變幻。

“盧夫人……”一旁有人低聲提醒盧氏:“您後頭坐著的正是昌家夫人……”

盧氏恍然抬眉,回頭看過去:“黃隊那打先鋒位的,便是令郎吧?”

昌家夫人隻能佯裝沒聽到盧氏方才的話,含笑點頭:“正是。”

盧氏歎道:“看起來欠管教了些。”

昌家夫人笑容一僵:“?”

這是生怕她方才沒聽到,又特意單獨說一遍給她聽嗎?

方才提醒盧氏的那婦人麵色愕然——原來這種話竟是可以直接說的嗎?

好家夥,不愧是崔氏宗子婦啊,想刀人的心思根本不屑藏的。

偏盧氏的語氣是友善的提醒,體麵極了:“若不加以管教,今日叫彆人吃些小虧,日後自己卻是要吃大虧的。”

礙於她的身份,昌家夫人隻能麵色紅白交加地點頭:“……盧夫人提醒的是。”

盧氏露出“孺子可教”的滿意之色,點了頭。

見盧氏轉回了身去,那昌家夫人才咬了咬牙——拿身份來壓她算什麼本領?

無非是見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受欺負了,心裡不痛快,才仗著崔氏夫人的身份來言語譏諷於她!

這般想著,昌家夫人的心情才好受一些。

她看向賽場上縱馬疾馳的昌淼,眼底現出一絲解氣的得色。

隻要能贏,那便是她兒的本領。

比賽還沒結束,且說不準這份光彩是誰的呢。

她倒真想看看,若她兒贏了比賽,崔家小子輸了,這盧氏還能不能神氣得起來!

賽場之上,局麵瞬息萬變。

本節時間將近,雙方尚且還是各進一球。

“喬兄!”

崔琅高喊一聲,將好不容易搶奪來的彩球傳向喬玉柏。

最後關頭顧不得許多,他們為了這一球拚力搶占位置,崔琅更是不惜冒著被撞飛的危險,就是為了將這一球傳給喬玉柏。

明眼人皆看得出,藍隊這一球進門的希望非常大。

喬玉柏亦不敢有分毫怠慢,驅馬欲擊此球。

然而正是此時,黃隊一名學子縱馬從一側截向他。

喬玉柏沒有立即躲避,手中的球杖揮起,欲搶先擊球,但他的球杖將要碰到彩球時,那一人一馬已至,二人相撞,球杖擊了個空,喬玉柏被撞得險些摔下馬來,肩膀上的疼痛讓他皺緊了眉。

崔琅罵了句臟話:“……沒完沒了了是吧!”

但此時根本沒有時間打口水仗。

黃隊已趁機搶了球傳給昌淼,崔琅與昔致遠一左一右上前,胡姓少年則已做出攔截準備。

昌淼自知有姓胡的攔在那裡,進球的可能十分微末,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將球擊了出去。

隻是他擊球的方向卻非是球門——

“玉柏!”

眾人隻見那彩球挾著熱浪,飛向了馬上的少年。

一切隻在瞬息之間,待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彩球擊向少年麵門,重重地砸在喬玉柏的額上,讓他腦中一陣嗡鳴,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倒而去。

第一時間催馬上前的崔琅險險扶住他的後背,才免於人從馬背上摔落:“……喬兄!”

崔琅大罵道:“昌淼你這孬種竟堂而皇之蓄意傷人!”

昌淼滿麵無辜:“崔六郎可莫要血口噴人,我不過是打歪了而已!”

說著,看了眼滴漏,朝其他三人招手:“愣著乾什麼!”

“我沒事……”喬玉柏定了定神,試圖將那眩暈感甩去,推開崔琅:“務要守住——”

他話音剛落,混亂中隻見那隻彩球在雙方的搶奪下被意外擊落在地,滾到了他駕著的馬蹄之下。

喬玉柏腦中的眩暈感讓他的反應略遲鈍,下意識地拉著韁繩要退開時,昌淼先一步做出搶球之勢,傾身往下揮杖掃向下方滾地的彩球——

球掃到了,那球杖卻也打在了喬玉柏身下馬匹的前蹄之上。

馬匹吃痛發出叫聲,猛地仰起前蹄上身。

尋常時馬匹失控喬玉柏足以應對,但此時他的狀況卻是不同往常。

“撲通!”

隨著一聲墜地重響,少年自馬背上仰麵摔了下去。

不同於上一場摔下馬的學子,喬玉柏此時是後腦著地仰摔,單是看著便格外凶險!

驚呼聲在四下響起。

“柏兒!”

涼棚下,王氏也終於變了臉色,猛地站起身來。

“阿兄……!”混亂的聲音讓喬玉綿慌張不已,伸手抓向一旁:“寧寧,阿兄他怎麼了?”

喬祭酒亦是一驚,催促身邊老仆:“快,快去看看!”

人群躁亂之際,在本節時間截止的最後一刻,昌淼將球擊入了球門之內。

一名黃隊學子見狀歡呼道:“進了!咱們兩球!這局贏了!”

崔琅黑著臉罵道:“贏你爹的棺材錢!”

他跳下馬去,將昌淼從馬背上拽了下來:“厚顏無恥的卑鄙小人,有種就來同我打一場!”

昌淼由他拽著衣襟,朝一旁喊道:“裁判官,崔六郎要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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