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進來見謝明瓊站在床榻邊,湊近一看,無奈道,“姑娘,您怎麼又自個兒收拾了。”
謝明瓊抿了下唇,未語,待坐到梳妝台前,她望著銅鏡裡的自己,低聲道,“日後就不收拾了。”
閉上眼,謝明瓊心想,這道聖旨下來,她與他再無牽連了。
到底是五年的情分,縱使知道他對自己不曾認真,心還是密密麻麻的刺痛,疼得謝明瓊鼻間一陣陣酸意往上湧,連呼吸都要淺淺吸氣呼氣調整。
可眼圈還是泛起了紅。
謝家嫡幺女與瑞王殿下成了未婚夫婦,這等事引得盛京城裡熱鬨不已,最轟動的當屬與他們同齡相識相知的那一批夫人郎君。
五年,搖搖晃晃走到最後,人人豔羨的瑞王妃之位,落在了謝家二姑娘頭上。
可這件大喜事剛剛散開不久,順王妃被人刺死在皇宮之中的事又引起軒然大波。
順親王痛失發妻,悲戚之下昏了過去,連著兩道紅白事,便顯得江家小公子與平南世子爺前後失蹤之事,有些寡淡了。
遲清恩一襲天璣衛專屬的墨錦金紋羽袍回府之時,正好遇上江三房夫婦在平南侯府怒責,平南侯自己嫡長子失蹤都夠焦頭爛額了,還得平複夫婦二人的怒氣。
“江太傅,江小公子是進了我平南侯府後失蹤,可我兒也是在府裡失蹤的,本候也尋子心切,並非是故意隱瞞呐。”
江三夫人哭腫的眼睛還未消,“我就硯兒一個兒子,若侯爺尋子心切,為何三番拒絕官兵進府搜查?”
平南侯暗自咬牙,一臉為難,“三夫人,我家老侯爺臥病在榻,若是官兵進府,定然引得他心焦,若有個三長兩短,本候這……”
“行了。”江太傅臉色陰沉,扶著夫人甩袖欲走,“我家硯兒是在你府上消失的,既然侯爺不願讓官兵入府,那本官就請陛下的天璣衛前來,足夠給平南侯一個麵子了。”
平南侯顧不得被人在府門前圍觀,連忙追上,“江太傅,您怎如此不講理,我兒失蹤……”
遲清恩看了兩眼,沒甚興趣,神色冷漠回自己的小破院。
兩個黑衣人見是他進來,紛紛現身,“首領。”
“首領!”
遲清恩漠然頷首,才走進廂房門前,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眸光犀利,“人呢?”
夜五立馬抱拳,“十二說平南侯府不安全,將人帶去王府了。”
遲清恩聞言冷冷瞥向十二,十二當即笑吟吟解釋,“首領莫急,屬下行事小心,未曾露出馬腳。”
“依著王爺之言,屬下趁亂廢了府上的小公子,這平南侯府能繼承世子之位的,隻有首領您了。”
遲清恩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俊美的眉眼浮現幾許陰沉戾色,“我的謀算,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夜五感受到一絲壓迫感,恭順的垂下頭。
十二被這看似輕飄飄的一眼看得後背汗毛豎起。
這番話哪裡是說輪不上他插手,分明是要他之口告訴王爺,莫要管他自己的事。
首領這是直接與王爺叫板。
他微微收斂了些,語氣帶了幾分恭順,“首領說的是。”
遲清恩懶得再理會,隻是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他,“此物是王爺要的東西。”
“你先回去,交給他。”
十二小心收好手中的東西,不敢遲疑,立馬消失在了小院裡。
遲清恩走進廂室,這才露出一絲疲態,他單手解下墨錦金羽袍,鬆開內衫赤著上身,隻見胸腹之處緊緊纏著幾道繃帶,隱隱滲出抹鮮紅。
男人劍眉緊皺著,“夜五,拿傷藥進來。”
順親王讓他入宮做天璣衛,便是要盜取幾座礦山圖,準備暗地裡開采礦石,以便做長久之計。
他蹲守探查了這麼久,萬分小心之下還是受了傷。
好在不太重,足夠在眾人麵前隱藏。
夜五替他重新包紮好,而後利落退開,遲清恩緩慢係好衣衫,漫不經心,“江硯也在順親王府?”
夜五垂下頭,低聲道,“十二喚了其他幾個死士一起過來,將江小公子和遲良晉帶走了。”
“十二給江小公子重新上了藥包紮,王爺應該對其極為重視。”
遲清恩冷嗤,“江硯倒是命大。”
赤手空拳還能拚死掙紮一番,雖半死不活的,但卻撐到了十二出現將他救下。
不過也是從他這張虎口,掉進另一個狼窩裡,能多活兩日罷了。
他仔細整理好衣衫,將桌上的短匕收起,邁開大長腿,神色淩厲。
“你守好謝府,我去趟順親王府。”
希望江小公子死之前管好他那張嘴,莫要說些不該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回評論區【江硯噶沒噶】——這一章,還沒噶